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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再沒有下次

  柳玉暇眼皮跳了跳,心中感覺似有什麼事要發生,卻仍舊只做了一副無辜樣,佯裝不解道:「什麼事啊?瞧若煙姑娘這話說的,到叫我聽不明白了。」


  白皙手指輕輕滑過杯盞邊緣,夕若煙垂下眼瞼,唇邊輕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飛鴿傳信,這招好使嗎?」


  柳玉暇聞言一怔,臉上的笑容隨即一僵,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著屋中淡然處之的女子。


  見她這般,夕若煙反倒是莫名舒了口氣,面上笑意不減,只輕輕點了點身旁的位置:「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吧。」


  柳玉暇有所猶豫,半晌到底還是動了步子,落座於夕若煙身旁。


  方才進門前她就已經有所察覺,卻只以為是別的事,倒並不曾多想,原來,竟是她已經都知道了。


  「是不是很意外,明明那麼小心的做事,怎麼最後我就還是知道了?」夕若煙微微一笑,轉頭看向柳玉暇已明顯露出些許慌亂的容顏,心中倒是放鬆了不少。


  至少,她沒再用另一個謊言來接著隱瞞。


  「若煙姑娘,你聽我解釋,我……我……」柳玉暇張了張口,明明心裡有千萬句話要解釋,可一待準備說了,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只聽得她重重嘆了口氣。


  夕若煙起身,視線掃過愣怔片刻的柳玉暇,唇邊微微勾勒一抹弧度:「算了,以後別這樣了。」


  柳玉暇「蹭」的起身,不可置信的凝望著她:「你不怪我,不怨我,不恨我出賣你的消息?」


  「怪有什麼用,你不還是做了?」夕若煙看向她,冷冽了語氣,道:「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但願,你不會是那條冰冷的蛇,而你也應該慶幸,對方是他。」


  因為是他,所以即便她再生氣,再厭惡這種被身邊人出賣的感覺,而她依舊能夠冷靜下來好好的與柳玉暇再談這一次。不為別的,只為這傳信與幕後之人都沒有害她的心,否則……


  其實想想,倘若背後指使柳玉暇之人不是北冥風而是旁的人,她真不知自己此刻是否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站在這裡與她相談。或許,不會了吧。


  周遭的空氣仿若頃刻間凝結,就連呼出一口氣也叫人冰得刺骨,柳玉暇咬咬牙,閉眼的剎那已屈膝跪了下來:「若煙姑娘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辜負你的信任,不該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可我、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我丈夫暴屍荒野,當初我沒能救他一命替他申冤,就連想找回他的屍骨好好安葬都是一個奢望,我無意出賣你,我只是想要尋回我丈夫的屍骨,只是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僅此而已。」


  明媚的臉上紅妝嬌艷,兩行清淚卻伴隨著哽咽之色悄然滑落,素日的驕傲,在此刻亦不過是個脆弱的女人在盡情哭訴著自己那可憐的丈夫,可悲的愛情。


  是了,自她孑然一身來到這帝都之時,她便一直都是可憐而又可悲的。沒了丈夫,沒了家人,就連一個能夠夜裡燭火相伴的孩子亦是沒有,有的,只有這幾年來對她真心付出,鼓勵她重新站起,鼓勵她走出喪夫之痛的恩人。


  而她,卻出賣了自己的恩人,做了那條捂不熱的蛇。


  實在是該死!

  夕若煙的心忽然間軟了幾分,同是有幾分可憐的人,只唯一不同的,是她比較幸運罷了。


  轉身,她伸手扶起低聲啜泣的柳玉暇,彎下腰親自替她拂去紗裙上的星點灰塵,語氣也突然軟下了幾分:「我不恨你,只是,再沒有下一次了。」


  柳玉暇抬眸,氤氳著水汽的眸中驟然散發出幾許星光:「你、你真的肯原諒我?」


  夕若煙重重點頭:「換了是我,也不見得會不動心。只是我沒想到,原來你幫他的條件,只是僅僅讓他替你尋回你丈夫的屍骨。」


  若然只是這般,情之所在,她倒也真的恨不起來。


  一把拂去臉上的淚珠,柳玉暇激動之下一把握住她的手,聲音戚戚:「我向你發誓,我真的只想尋回我丈夫的屍骨好生安葬,絕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倘若、倘若對方不是那人,即便我是有這樣的想法,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你不利的事來。」


  柳玉暇著急的替自己證明,夕若煙卻已從那一雙剪水眸子里看透了一切,片刻,她沉沉嘆了口氣:「都說算了,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原本也不該瞞著他的,你只是替我先一步做了這事罷了。我不恨你,不怨你,更不怪你,只是以後,就再沒有下次了。」


  柳玉暇含淚重重點頭,夕若煙取過桌上的絲絹替她拭去臉蛋上的淚痕,這才見著柳玉暇破涕為笑。


  「我也有好幾日沒有過來了,前個兒給了幾本醫書給溪月,也不知她近日可有認真研習,是否荒廢了功課?」


  「溪月這丫頭性子倔,但是個勤快的,早早的便做完了事去後院鑽研醫書。」拉著夕若煙一同落座,柳玉暇恍然想起一事來:「只不過近日來,我倒是沒怎麼見著她在後院鑽研醫書了,聽店小二說,這幾日溪月都是一早就做完了自己的事出了門,而且都是早出晚歸,臨到店裡關門了才回來。」


  夕若煙眉頭微不可見的一皺:「早出晚歸?她去哪兒了?」


  「前幾日都一直不見人影,後來我特意留心著等了她一晚,她只說是去了後山辨認藥草,而且回來時手中確實也抱著一本醫書,我瞧她不像是在說謊,便沒有再過問了。」柳玉暇如實說著,之前倒並未覺得什麼,畢竟溪月也有她自己的想法,並非是旁人能夠隨意橫加干涉的,可是此刻見著夕若煙的臉色,她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兒。


  辨認藥草,鑽研醫術,縱使是後山地大物博給了足夠的空間,可那也沒必要那麼早出去,又那麼晚才回來吧!

  如今想想,倒真像是哪裡不對勁兒了。


  「若煙姑娘,你可是發現了什麼?」柳玉暇小心翼翼的問著。


  夕若煙覷她一眼,並未答話。


  這次柳玉暇倒是很是識趣地閉了嘴,她自知溪月對自己沒什麼好印象,這次東窗事髮指不定也跟那丫頭脫不了干係。倘若這次真的有事,她再橫插一腳進去,就算是好心關切,只怕也只會落得個吃力不討好的罪過,索性住了口,避了個乾淨才好。


  「最近我可能事情多,不能時常來醉仙樓了,你替我好生看著她,讓她自己安分守己些,否則,就別怪我將她遣回藥王谷去。」夕若煙心情煩悶,近來又事多,偏偏溪月又還是個不安生的,只但願別出些旁的事情來才好。


  「這、這個……」柳玉暇面露難色,倒有幾分不太情願的模樣。


  夕若煙凝著她,不禁皺了眉:「怎麼?」


  「你別誤會,只是你可能還不知道,溪月與我之間好似是有些誤會,我倆啊,平時看著倒是相安無事,可你若叫我管著她,這隻怕……」柳玉暇皮笑肉不笑,想著素日里溪月那一張冷臉,她便不禁是打了一個寒顫。


  那丫頭脾氣古怪得很,心思難以琢磨不說,還是個手下不留情的。


  這不,她素日里養著的貓,可不就是因為壞了溪月屋裡的一株蘭草而被試藥了么,就連大夫也說,這葯里的劑量把握得極好,既不要命,卻也足夠令其難受許久,簡直是生不如死。


  這樣的手段,豈不是叫她瘮得慌!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還當真是錯過了不少的好戲呢!」夕若煙支著頭側望著柳玉暇,唇邊淺淺弧度勾起,明媚的眸子里,卻跳躍著令人猜不透的光芒。


  柳玉暇被她瞧得一陣頭皮發麻,索性撤開了視線,把玩其腰間的荷包來。


  「她這樣子,有多久了?」


  夕若煙冷不防的問了一句,柳玉暇恍然回神,扳著指頭算了算日子:「好像,好像是從團圓節之後才開始的。不過你也知道,她那脾氣,她不說,誰敢問呢?」


  高興的時候尚且還好,不高興的時候,那隨身帶著的長鞭可不是吃素的。醉仙樓里的人也是看過她甩鞭子的,長久下來,誰敢多話?


  「看來這丫頭是時候該教育教育了,否則等哪日師兄來了,就該埋怨我不替他好好教育徒弟了。」夕若煙輕悠悠開了口,倒是一時分辨不出這是隨口一說,還是確有其事。


  可自從那日自己的貓被平白試了葯后,柳玉暇就打定主意不去多管閑事了,只要別惹出其他的亂子來,哪怕是當作個祖宗供起來,她也就認了。


  如此,她便也只當夕若煙是隨口說說,但凡她不主動出手,她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臨走前夕若煙也沒能等到見溪月一面,或許真同柳玉暇所說那般,這丫頭是早出晚歸,這會兒子,也不知是在哪座山上辛苦鑽研醫書呢!

  別的倒也沒有什麼特別要交代的,只囑了柳玉暇好生看著那丫頭不要生出事端來,別的,夕若煙倒也並不想多去摻和了。


  權衡利弊,也只由著那丫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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