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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表白

  五彩絢爛的煙花在頭頂綻放,身側喧鬧的人聲雜雜,以及河畔男女竊竊的低耳之聲。


  雲笙學著身旁女子的模樣,雙手捧著水燈小心翼翼地放至在水面上,玉指纖纖輕輕撥動河水,使其順流漂出。再雙手合十,對著那悠悠飄遠的水燈虔誠的許了一個願。


  祁洛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認真的模樣,那精緻的側臉浮現出平時少見的一抹安靜。可往往恰是如此,她卻是活得更加的多姿多彩,亦是叫他見之不忘。


  唇邊忽地掀起一抹弧度來,祁洛寒回過頭,單手執了身旁的水燈放在水面上,輕輕撥動河水,使其飄遠。


  耳邊響起的嘈雜絲毫沒能打擾了雲笙,萬分虔誠的許了願,方才緩緩睜開了一雙明眸。


  側頭望向祁洛寒,雲笙明媚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皓齒來,夜幕之下,竟是比那瑩白的南海珍珠更為耀眼。


  「阿洛,你許了什麼願望?」


  「那你呢,你又許了什麼願望?」祁洛寒不答反問,想起方才雲笙那神秘兮兮的模樣,心下更是好奇。


  雲笙猛然起身,雙手插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盯著他:「明明是我先問你的,怎麼你還沒有回答,就想要先來問我了呢?」


  祁洛寒也跟著起身,含笑道:「那我說了,你會說嗎?」


  「那可不一定。」沖著祁洛寒調皮一笑,雲笙倒是直接得很。


  「那我也不說了。」學著雲笙的模樣,祁洛寒也雙手抱胸,側過身狀似耍起了小性子。


  這下可算是激惱了雲笙,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這樣跟她討價還價呢。這個阿洛,還真就仗著她喜歡他,就敢這樣肆無忌憚,真當她是好脾氣啊!

  心下一惱,又撐著那不服輸的性子,雲笙上前一步逼近祁洛寒,毫無顧忌地就伸手去扯他的臉:「好你個阿洛,真當我沒有脾氣,你就可以任意欺負我了是不是。」


  一甩手,雲笙哼哼聲背過了身去,那嘟著唇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倒是甚是惹人憐愛。


  祁洛寒瞧得她作勢生了氣的模樣,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時卻也慌了神,連忙柔聲哄道:「我哪兒就有欺負你了,你也知道,我欺負誰都不會欺負你啊。」


  雲笙到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裡卻不禁暗笑這個傻子怎麼就一根筋,竟是連她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都分不清楚,果真箇榆木疙瘩。


  一見她笑了,祁洛寒便知自己是上了當,作勢也要去掐她的臉。雲笙自然是不會讓他得逞的,剛要跑,卻未能料到腳下濕滑,竟險險摔落河中。


  祁洛寒吃了一驚,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雲笙也就順勢攀上了他的脖頸。四目相對,其間情意流轉,細細感受著彼此的心跳,竟是覺得一時間就連空氣也頓時升溫了不少。


  頓覺自己失了禮,祁洛寒正要放手,雲笙卻先一步摟住他的脖頸,再一用力。祁洛寒始料未及,被一個勁道帶著往下,竟是險險與之吻上,卻是在不過距離毫釐之間及時停了下來。


  「阿洛。」


  溫溫糯糯的聲音響在耳畔,雲笙吐氣如蘭,帶著閨中女兒獨有的處子之香,竟讓從未嘗過女兒香的祁洛寒恍了神,臉色通紅一直到了耳垂。


  夜色下,雲笙盯著他那已經漲紅的臉嫣然一笑,更加了手下的力道幾分,不禁使得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不少,鼻尖觸著鼻尖,原本冰涼的肌膚觸之卻是滾燙一片。


  「阿洛,我明日就要走了,王兄說,這次一回去,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來中原了,更加沒有機會可以再見到你。」雲笙話語微有幾分哽咽,澄澈的眸子亮光閃爍,如碧波清泉,清澈無垠:「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祁洛寒一怔,猶如晴天霹靂,直直叫他從頭頂冷到了心底最深處。


  緩緩鬆開了手,祁洛寒一瞬間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似往日般的溫潤如玉,臉色卻是一瞬間冰冷到了極點,更是別過頭去不發一言。


  雲笙急了,忙又走到他的面前,他不肯看自己,她卻偏偏要讓他看著:「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我走了你一點兒也不留戀嗎?難道,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你陪我玩,逗我開心,都只是因為我是南詔公主,這是你的職責……」


  「不是。」一言否定了這個言論,祁洛寒態度決絕,可這話一落,卻又是長久的一番沉默。


  雲笙急紅了眼,心底想聽的那句話遲遲都聽不見他說出口,不禁急得連連跺腳:「既然不是,那你說話啊,你是笨蛋嗎?」


  只是簡簡單單的「喜歡」兩個字,就真的讓他那麼難以啟齒?還是,還是他根本對她就沒有那份心思,從頭至尾,都不過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雲笙是真氣了,跺了跺腳,再不去逼問他,轉身便跑入了人群中。


  祁洛寒心中百感交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見雲笙走了,反應過來后也急忙追了上去。


  可是今日乃是團圓佳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比之平日里更是多了兩倍不止,雲笙這一走,等到祁洛寒再追上去時,卻是早已不見了芳蹤。


  焦急、懊悔、愧疚……百感交集的祁洛寒早已是亂了心,惶恐不安的他就如無頭蒼蠅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在密集的人群中不斷尋找,就只為尋得那一縷芳蹤。


  「祁洛寒。」


  熟悉的聲音自遠處傳來,祁洛寒下意識回頭,可目之所見卻是一個個陌生的人,無論他如何焦急的尋找,卻始終尋不到那一絲倩影。


  側耳細聽,可無奈周遭人聲鼎沸,太過於嘈雜的聲音掩蓋了一切,直叫祁洛寒急得緊皺了眉頭。


  「祁洛寒。」


  又是一聲響起,這次他是真真切切的聽見了,那是雲笙的聲音不假,可是聽這聲音,卻並不像是在近處,倒像是……遠方。


  「快看吶,那城牆之上怎麼好像站著一個人。」


  「是啊,看樣子,好像是個姑娘。」


  「……」


  周遭議論之聲逐漸傳開,祁洛寒順著眾人直指的方向望去,赫然便瞧見了那立於城牆之上的女子。


  只是一眼,他便足以確定,那定然就是雲笙無疑。


  一顆心赫然被揪起,那麼高的城牆,瘦小的雲笙立於牆頭,儼然似一陣風便能將其輕易吹走一般,更是叫祁洛寒狠狠揪了心一把。


  「祁洛寒。」雙手放於臉頰兩側,雲笙聲嘶力竭的對著城牆之下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大喊。


  初秋的天白日里仍帶了一陣燥熱,可夜晚之下卻是有些寒冷。城牆之上冷風習習,忽一陣涼風襲來,直冷得雲笙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城牆之下,一群人已被她的聲音引來,見她立於城牆之上,都紛紛大喊勸說著她下來。雲笙只充耳不聞,目光專註地只找尋著身處於人群之中的那道身影。


  然,夜幕之下縱有煙花絢爛盛開於天際,可底下人群眾多,放眼望去只黑壓壓一片,竟是瞧不見祁洛寒的一點身影。


  雲笙不死心,仍舊沖著城下一聲聲的喊,那聲嘶力竭的喊聲響在耳畔,卻直接落進了祁洛寒的心裡。


  用力扒開人群,祁洛寒努力擠到最裡面去,方才仰起頭沖著城牆之上羸弱的身影大喊:「你在幹什麼,上面很危險,你快下來。算我求你了,別鬧了,快下來。」


  熟悉的聲音穿過人群響起,雲笙驚喜萬分,順著聲音一眼便瞧見了那擠在人群中,自己思思念念之人。


  提了裙角,雲笙一步跨上牆頭,再沒了眼前那一道石牆的防護,只將自己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了眾人眼中。


  可這一舉動無一不是驚嚇住了不少人,底下的人群一陣唏噓,有些不明其因的人更是揚聲勸說雲笙下來別做傻事,還只以為是小情侶吵架,女子不堪其辱想要跳城自盡。


  原本便喧鬧不堪的人群,如今更是因了雲笙這一舉動而變得格外躁動起來,但只有雲笙自己才知道,這樣做,一定值得。


  「你別鬧了,趕緊下來,上面很危險,算我求求你了,趕快下來吧。」祁洛寒急紅了眼,扯著嗓子朝著上面的雲笙大喊。


  他雖是知曉雲笙還不至於就同他吵了兩句便要跳城,但也實在擔心她會一個不穩從上面墜下。


  聽到他焦急吶喊的聲音,雲笙心中更是大喜過望,定睛望著城下之人,眉眼彎彎,甚是動人。


  「祁洛寒,你給我仔仔細細聽清楚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雲笙喜歡祁洛寒,非常、非常、非常喜歡。」


  雲笙壯足了勇氣對著下面大喊出聲,心底的話被這樣大喊出口,一時間竟突覺心內輕鬆了不少,更不由得因此舒了口氣。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嘩然,祁洛寒更是一怔,久久不能平復心中的震憾,更一時間不知所措。


  反倒是周遭圍觀的人變得興奮了起來,明白這不是姑娘要跳城,而是藉此當眾對心愛之人表明心跡。齊齊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禁從旁開始起鬨。


  耳畔是周遭圍觀之人的嘈雜之聲,祁洛寒卻恍若未聞,腦海之中只不斷重複響起雲笙那一番剖白的話,心下震撼不已的同時,竟微微有些心動。


  明月皎皎,柔和的月光落在雲笙身上,遙遙望去仿若披上了一層透明的薄紗。皎皎月光,星光燦燦,美麗的人兒立於牆頭,那纖細單薄的身影一時間牽動了祁洛寒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半晌了也不曾聽見一個回復,雲笙正張了張口,卻突然發現人群之中早已不見了祁洛寒的身影。


  原以為是聚集的人太多自己眼花了,可再定睛一看,方才祁洛寒所佇立的位置早已是人去樓空。再放眼望了望四周,卻均是不見其身影。


  雲笙慌了,一陣失落悄然爬上心頭。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是么?


  再沒有了方才的激情,雲笙已是心灰意冷,垂了手,斂了目,明媚的笑容瞬間消失於無形,清澈的眸中一片黯然失色。


  落寞的轉過身,眼下卻觸及華服一角,雲笙驀然抬頭,卻不知何時祁洛寒已出現在了身後,許是跑得急了,正不停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雙眸子卻穩穩落在她的身上,片刻不移。


  「你……」


  祁洛寒一個箭步上前,有力的雙臂一把抱住雲笙進了懷抱,他一口一口的喘著粗氣,熾熱的目光落在雲笙身上,不待她說出一個字,已是俯下頭緊緊噙/住了她的唇。


  冰涼的唇瓣覆上,仿若一絲電流傳過四肢百骸,雲笙驚得睜大了一雙墨瞳,心內仿若小鹿亂撞,砰砰直跳。


  「阿笙,我、我……」祁洛寒張了張口,凝著雲笙卻是半晌也說不出那個字來。


  不待他說,雲笙卻已是明曉了他的心意。聽著那一聲溫柔無限的一句「阿笙」,心中更是驚喜萬分。


  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頸,雲笙湊近他,不禁是歡喜道:「你剛叫我什麼?阿笙?」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尊敬的稱她一聲公主,只有父王母后還有王兄會親切的喚她一聲小十三,這句「阿笙」,卻是頭一遭有人這麼喚她。


  只以為她是不喜歡這個稱呼,祁洛寒一時也茫然了:「怎麼,你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


  雲笙連連搖頭,如撥浪鼓似的:「不是不喜歡,是太太太太喜歡了。阿洛,你以後都叫我阿笙,也只許叫我阿笙,從今往後,除了你,別人都不可以這麼叫。因為,這是你對我專屬的稱謂。」


  雲笙明眸璀璨,映在祁洛寒眼裡更加是奪目萬分,饒是天上皎潔的月光亦是半分不及她絲毫。


  只見著他緊緊抱住雲笙,四目相對,真情流動,只一個目光亦是勝過了天地間萬物,不發一言,卻是勝過了千言萬語。


  城牆之下仍是有不少圍觀的群眾,見著城牆之上緊緊相擁的二人,不禁更是為他們鼓掌歡呼。


  團圓的夜裡,兩個彼此有情的人相擁,映著佳節,正正是應了那一句陰晴圓缺都休說,且喜人間好時節。


  然而,同樣的日子裡,有人歡喜,卻註定了有人憂愁。


  宮裡筵席散后,上官語寧同北冥祁同坐一輛車輦回了府中,可剛進王府,北冥祁卻自稱與門客有事相商去了書房,一談便是整整兩個時辰。


  好幾次上官語寧借著送夜宵茶點的名義去了書房,卻是無一例外均是被攔在了門外,尤冽更是態度決絕,說是王爺吩咐。


  團圓佳節獨守空房,丈夫卻謊言稱要商量大事將其拒之門外,如此佳節,就連宮中都特允朝臣休沐半日,他一個王爺卻要不辭辛勞同門客商議朝事,事實當真是如此嗎?


  上官語寧接連兩次吃了閉門羹,怒氣沖沖回了凝香苑后,一生氣,一把奪過丫鬟手中的食盒便重重擲在了地上,登時瓷盤落地發出「咣當」一聲,已是瞬時成了殘碎片。


  屋裡丫鬟驚惶的跪了一地,上官語寧卻是怒不可遏,後有丫鬟想來收拾地上的殘渣,亦是被她重重呵斥:「不許收拾,都給我滾,全都給我滾。」


  一把掀了桌上鋪就的錦布,登時桌上的茶盞玉碗碎了一地,眾丫鬟心中大駭,忙垂首疾步退了出去。


  上官語寧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銀漪緩緩起身,小心翼翼湊上前來:「王妃不必生氣,許是、許是王爺真是有著要事在身,才會……」


  一句話不曾說完,上官語寧已是反手一巴掌扇在了銀漪的臉上,登時打得銀漪一個釀蹌摔倒在地。心頭仍是不解氣,指著銀漪便撒氣道:「你懂什麼,本王妃也需要你用這些謊言來唬我?

  哼,他當我真是傻子么,難道是不曉得他是因為在今夜的筵席上沒見到夕若煙那個賤人,又見著皇上表哥提早離了席,知曉他們定是雙宿雙飛去了,他是嫉妒,是嫉妒。」


  精緻的容顏已因為強烈的憤怒而皺成了一團,饒是再精細的妝容,也是難以掩飾內心的醜陋。


  銀漪帶著哭腔連連應聲,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跪伏在上官語寧的腳下低低附和:「是是,是王爺不曉得王妃對他的一往情深,是王爺辜負了。可是王妃,您如今腹中懷有王爺的子嗣,大夫說了,切勿大悲大喜。」


  銀漪帶有哭腔的話一經說出口,上官語寧這才恍然想起。


  塗了精緻蔻丹的玉手輕輕撫上已有些微凸的小腹,上官語寧饒是心中再氣,可想了想腹中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一顆心便也漸漸地軟了下來。


  「起來吧。」收斂了怒氣,上官語寧努力平復著心緒,方才道。


  「是。」捂著火辣辣疼著的臉頰,銀漪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卻曉得此刻上官語寧心情不佳,饒是再疼再委屈,卻也只是低低的啜泣著,絲毫不敢過於大聲。只唯恐稍不注意,便又是一番毒打。


  如今的祁王妃,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善良單純的語寧郡主了,如今伺候在旁,更是如履薄冰,稍不注意便是惹來一番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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