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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結怨

  祁洛寒慌忙之間轉了方向,然長槍所帶勢頭過猛,勁風險險自十三公主臉龐劃過,帶起的勁風吹起十三公主背後的長發,所過之風竟生生將一截長發割斷,飄飄揚揚落於地面。


  「洛寒!」


  匆匆趕來的夕若煙眼見著這驚現一幕的發生,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兒,也顧不得一時被怔住的十三公主,徑直跑向祁洛寒面前,焦急道:「你沒有受傷吧,有哪兒傷到沒有?」


  一見是夕若煙,祁洛寒頓時鬆了口氣,隨手扔掉了手中長槍:「長姐放心吧,我沒事,你別擔心。」


  再三確定祁洛寒安然無恙,夕若煙方才鬆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這才悄然落下。


  「夕姐姐小心!」


  身後,北冥雪焦急的聲音響起,夕若煙下意識回頭,只見十三公主不知何時又揮舞起手中長鞭,長鞭飛舞,正直直朝著自己的方向襲來。


  祁洛寒一驚,也顧不得其他,下意識摟過夕若煙,自己則一個轉身擋在了前面。與此同時,鞭尾應聲落下,竟直直抽在了他的後背上,用勁兒之大,卻也只聽見了他淺淺的一聲悶哼。


  夕若煙瞬間瞪大了一雙水眸,著急地查看著祁洛寒的傷勢:「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啊?」


  「沒、沒事。」只微微一動,後背的傷口便被硬生生地扯開,直疼得祁洛寒倒吸了一口氣冷氣。


  來之前,夕若煙原本還念及對方身份,此刻卻是真不能再忍了:「十三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公主雖然是北朝國貴客,但洛寒也是皇上欽點的御前侍衛,公主如此膽大妄為,就不怕在皇上面前不好交差嗎?」


  「原來你也知道我是南詔國公主啊!」雲笙收回長鞭,被夕若煙一番數落非但不覺有錯,反而底氣更足:「這個人他幾次三番冒犯於我,這是不敬,剛才還險些傷了本公主性命,本公主沒有立時將他以行刺罪當場就地正法已是本公主格外開恩,你不好好謝謝本公主,如今這態度,究竟是何意啊夕御醫。」


  一句「夕御醫」,忽然間便讓夕若煙似乎明白了什麼。


  算上那日,她並不曾在雲笙面前介紹過自己,可她卻能夠如此準確無誤的說出自己的身份,可想而知,這個十三公主,應該對她早就有所關注了吧。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了,所以你今天對洛寒下手,並不僅僅只是因為那天在酒肆發生的事情,你是早有預謀?」夕若煙突然間明白了那日北冥風曾說過的話,他說,南詔國十三公主,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她自問除了那天不知道那女扮男裝之人就是十三公主外,她們之間應該從未有過過節,倘若真要給一個足夠恨她的理由,那便是雲烈。


  當初雲烈曾求娶過她,她拒絕了,後來在朝堂之上也被北冥祁的一番「早有婚約」而攔下,倘若真是因為這樣令十三公主恨她,那她就真沒辦法可以解釋了。


  「是又如何?」被一語說中了心事,雲笙倒也坦蕩,索性便也直接承認了。


  「沒錯啊,我就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討厭你,誰讓你那麼對我王兄的。」雲笙負手於背,提起自己王兄來,臉上無不是滿滿的驕傲之感:「我王兄乃天之驕子,他願意娶你已是你三世修來的福分,甚至還是以正妃之位相娶。可你倒是好,竟然還敢拒絕我王兄,讓我王兄淪為笑柄,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教育你,為我王兄出出氣。」


  「既然你恨的人是我,那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你為何對一個無辜的人下手?」


  「無辜?他可是你弟弟啊。」雲笙痴笑一聲:「不過你既然開口了,那我就成全你。」


  話落,手中長鞭又要舉起,只是不待落下,北冥雪已搶先一步攔在了面前。雲笙見人眼生,但穿著卻不似一般宮人,不由得便收了手,疑惑問道:「你又是何人?」


  北冥雪微微一笑:「我是皇上的親妹妹,北朝國九公主。」


  「原來是北朝國九公主。」雲笙收好長鞭,以南詔禮見安,態度也在一瞬間緩和了下來,卻並未打算將此事輕易作罷:「不慎衝撞了九公主,是本公主的不是,只不過,這是我與夕御醫之間的私事,難不成,九公主也想要管上一管?」


  態度雖有所緩和,但這言下之意,卻是希望北冥雪不要多管閑事,因為即便是管了,今日她也斷不會輕易將此事作罷。


  相比於雲笙這個急脾氣的,北冥雪卻是溫柔得多,也不管她態度如何不好,仍舊微笑相對,只聽得她柔聲道:「十三公主初來乍到興許還不太了解咱們北朝的規矩,在宮中,不論是誰都得禁止攜帶武器,公主不是咱們北朝人,故而才放鬆了一些。可即便如此,十三公主若是公然在宮中傷人,傳出去,只怕會有損了公主的聲譽。畢竟,人言可畏啊!」


  「所以呢,九公主這是覺得本公主做錯洛?」雲笙挑了挑眉,面上已有不悅:「本公主好歹也是南詔來的客人,難不成,在這北朝國境地被人欺負了,本公主還不能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么?」


  「公道自在人心,況且北朝自有律法,倘若真是祁侍衛與夕御醫有錯在先,我們定然不會徇私舞弊。可是,若是有人恣意生事,我想,這可能就不只是簡簡單單握手就可以言和的事情了。」對方頗有些蠻不講理的架勢,饒是再好脾氣的北冥雪也微微有些惱了。


  這還是身為別國的公主有所收斂,倘若真是北朝的皇室公主,只怕就依著這性格脾氣,豈不鬧翻了天不成?

  一番話也算是徹底激怒了雲笙,若是別的人聽了這話興許還會有所收斂,可是沒辦法,她可是南詔公主啊,從小便是被人寵到大的,又怎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能就此收手呢,傳出去,她公主顏面何存?

  「本公主說過了,這是私事,倘若皇上要降罪,那便等著日後再清算吧。今個兒,我還就非得親自出手教訓不成了。」雲笙一揚手中長鞭,長鞭落在地上打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北冥雪心中一驚,下意識連連後退了幾步。雲笙卻不顧她,更是直接上前踩在她方才所處的位置上,目光驟時變得凌厲百倍,對著夕若煙的方向便要再次狠狠抽去一鞭。


  「住手。」


  一道醇厚的聲音自練武場外響起,眾人尋聲望去,夕若煙更是在見到來人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王兄?」雲笙下意識回頭,卻在見到來人時不由得怔住,高高抬起的手卻是怎樣也落不下去了。


  雲烈陰沉著一張臉大步流星走來,目光遙遙望向夕若煙的方向,再一看到已受了傷的祁洛寒,心中便不禁一陣怒火上涌。


  「你鬧夠了沒有?」雲烈怒瞪著雲笙,深邃的眸中怒火盡顯,凌厲非常。


  一瞬間,雲笙仿若小綿羊一般,也不似方才對著北冥雪那般故作表態,更不似對著夕若煙一般的橫眉怒眼,眼見著王兄是真的生了氣,趕忙便將手中的鞭子扔給了身旁的侍女。


  「王兄,我真不是故意的。」雲笙上前一步,正欲拉著雲烈如往常犯了錯時一般的撒嬌,誰知這次雲烈卻並不包容她,輕易便躲了開去。


  原本雲笙心中就有氣,此刻眼見著王兄都不愛搭理自己了,這小孩子脾氣上來,不禁更是一番鬧騰:「王兄,明明是他們冒犯我在先,我不過就是小懲一番罷了,你幹嗎對我那麼凶啊?」


  不待雲烈作答,卻只聽得夕若煙一聲冷哼:「若這樣也是小懲,來日底下人犯了錯,也人人都如此小懲,長此以往,只怕要不了多久,這南詔國就該沒人了吧。」


  這話夕若煙說得極其刻薄,就算是當雲烈的面也是半分不給面子,若非不是這十三公主實在太過分了,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倘若方才不是她未雨綢繆著人去請了雲烈,只怕今天這個事,沒有人交代在這兒,大概也是輕易結束不了了吧。


  一聽這赤果果諷刺的話來,雲笙心中便不禁一團火氣上涌,玉指纖纖直指夕若煙:「你給我閉嘴,你……」


  「住口。」


  「王兄。」


  「還不趕緊給我退下去。」雲烈也是真惱了,一個怒視睇來,雲笙心頭縱然憋氣,卻也實不敢與他叫板,生了滿肚子的怨氣不散,卻也只能滿是不服地退到了一旁。


  來南詔的第一天便出了這樣的事,雲烈也是不悅的,好不容易稍稍降下心頭的火來,這才邁著步子朝著夕若煙走去。


  在只隔了一人的距離處停下,雲烈定定望著夕若煙,動了動喉結想要說些什麼,可每每一張口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倒是夕若煙被他看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無奈,只得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雲烈王子,好久不見。」


  「是,好、好久不見。」幻想了多少次的再見,可真當再見了,也主動說話了,雲烈反倒是變得有些結巴了。


  遙遙望著這一幕的雲笙卻是更氣,她只氣自己下手不夠迅速,若是能趕在王兄來這之前就解決掉眼前的麻煩,她也就不至於看得這麼糟心,王兄也自然就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便連魂到被勾走了。


  目光落在不遠處正獨自生著悶氣的雲笙身上,夕若煙嘆了口氣,想說些重的話,卻又礙著雲烈在這兒不好開口,但此事若真就此作罷,那洛寒這一鞭子豈非不就是白挨了?


  她正沉思間,雲烈卻已是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頗覺有些尷尬的味道,半晌才道:「這次的事情不管誰錯在先,終究還是十三先動了手,我在這兒,替她給你陪個不是。」


  說著,雲烈便當真效仿北朝禮節,拱了手便準備作揖賠罪。


  可夕若煙哪兒就肯讓他這麼做,忙在他低頭的瞬間扶住了他,聲音清冷淡淡,頗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王子這一拜,下官可消受不起。王子若真心打算賠罪,那便請好好對十三公主說教說教,這畢竟不是南詔國,縱然享受著貴客的待遇,可這性子也還是得略微收斂一些,不然日後若真是因為這個闖下大禍來,那可就真是追悔莫及了。」


  一番話瞬間堵得雲烈說不出話來,夕若煙卻並不打算再跟他繼續耗下去:「真是抱歉啊王子,洛寒現在正有傷在身,我得送他去御藥房上藥處理傷勢,若沒有別的事,下官先行告退。」


  說罷,也不管雲烈是怎麼樣一個態度,扶著祁洛寒轉身便走。北冥雪自也沒有留在這兒的必要,示意眉兒上前去一同攙扶著祁洛寒,自己隨後也跟了上去。


  一時間,原本還吵鬧不休的練武場登時便安靜了下來,夕若煙走後,雲烈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垂下的雙手,卻是在不知不覺間緊握成了拳。


  「王兄。」


  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一般,雲笙低聲喚了喚,誰料雲烈卻根本不曾搭理他,轉身揚長而去,唯留了雲笙一人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


  御藥房內,祁洛寒正趴在一張矮榻上,上身的衣服褪盡,露出了背上一條鮮紅的鞭痕來。


  因著男女有別,北冥雪帶著眉兒在房間外等候,屋中只留瞭然姑姑為其打下手。可看著祁洛寒背上的鞭痕,夕若煙的一顆心仍是不禁疼了一疼。


  「長姐你放心,小小皮外傷不礙事的,過兩天也就痊癒了。」久久不曾聽見夕若煙說句話,祁洛寒猜到她許是因著十三公主的事內疚了,便想要出聲安撫,可這一動卻不慎牽扯到了後背的傷口,直疼得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快別動了,這傷口這麼長,一時半會兒怎麼可能好得了。」夕若煙心疼他,自然姑姑手中接過上好的金瘡葯,一點一點極其仔細地為他上著葯。


  說來這葯倒是比普通的金瘡葯好用些,一點涼悠悠的感覺,倒是叫原本火辣辣的傷口頓覺舒服了不少。


  夕若煙唯恐又弄疼了他,故而就連上藥都是格外的溫柔,就連一旁的然姑姑看了也忍不住打趣:「都說夕御醫與祁侍衛是異姓姐弟,依老奴看來,倒像是親生的呢。瞧祁侍衛受了傷,這做姐姐的可不心疼著。」


  然姑姑雖說是打趣,但說的話卻並沒有人反駁。


  也許是投緣吧,夕若煙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個弟弟的,也照樣像疼親弟弟一般疼著他。反觀祁洛寒也是有著如此感覺,雖說兩人相識並沒有多長時間,但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一種感覺像是在彼此牽引。所以每次見到長姐有危險,不管是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為她擋下。


  一如方才。


  「這個十三公主也太過刁蠻跋扈了一些,你日後對著她需得仔細又仔細,小心又小心。如果實在是沒辦法,乾脆就避開好了,索性不見,倒還躲了一個清靜。」夕若煙淺淺一聲嘆息,玉指沾著藥膏輕輕抹在那條刺目的鞭痕上,雖沒有抽在她的身上,卻是在她心裡狠狠地抽了一鞭,竟是比打在她自己的身上還疼。


  長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沒有體統的公主,竟然在別的國家地盤上就敢如此撒野,若說這脾氣怎麼來的,多半也是家裡人給慣的。


  祁洛寒沉默了片刻,而後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長姐放心吧,你的話我一直都記著。只是,我是負責這次南詔使臣安全的,要說一直避著,又怎麼可能呢?」祁洛寒苦澀一笑。


  夕若煙頓時啞然,想要反駁,竟是找不到隻字片語。


  她多想讓北冥風收回旨意,可她明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起先因為這事,朝堂之上幾乎已經快吵得不可開交,北冥風力排眾議終究還是定下了祁洛寒,事到如今,又怎麼可能說換就換?


  夕若煙沉思間,祁洛寒已翻身坐了起來,然姑姑遞上他的衣服,直到穿好,他方才道:「長姐就不要擔心了,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那十三公主再如何刁蠻也不過是個女子,況且,」祁洛寒微微一笑,湊到夕若煙耳畔故作神秘道:「況且,她也打不過我。」


  這話算是徹底將夕若煙給逗笑了:「你呀,就仗著這一身本事就無所顧忌啦?你可別忘了,她是公主,想要對付你一個傻小子,還用得著親自動手?」


  夕若煙毫不客氣地一戳他腦門,倒是祁洛寒自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望著夕若煙嘿嘿一笑。


  夕若煙頗覺無奈,這傻小子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簡直就是一根筋直到了底。可偏偏那位十三公主又是一個機靈不好糊弄的主,這日後相處下來,誰輸誰贏還不都是註定的。


  這十三公主明顯就是沖著她來的,她得好好想個辦法,至少,別讓她們之間的恩怨把洛寒給牽扯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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