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給她練手
望著夢妃倉皇失措離開的背影,秦樺忍了許久,終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給笑了出來。
北冥風別過頭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一個眼神示意,玄公公已心領神會,當即雙手奉上了一方乾淨絲帕。接過帕子用力擦起被夢妃挽過的那隻手臂來,北冥風從始至終都緊皺著眉頭,卻是擦得十分的認真仔細,半點兒都沒有馬虎。
秦樺在一旁看了,連連嘖嘖道:「虧了我跟你熟,不然還以為你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臨了也不管北冥風用何種眼光盯著自己,只管著負手於背,悠哉的踱起步子來,「照理說,這夢妃也長得不差啊,就算是不合你的心意,也不至於就厭惡到了這般地步吧!」
他是向來都知道北冥風是特別愛乾淨的,卻沒想到,這反應到還是挺強烈的嘛!不禁更是在心底狂笑不已。
突然想起一事,秦樺猛然轉身去看正專心致志擦著手的北冥風,單手撫著下頜,目光帶著審視,臉上的笑容更是一絲絲狡黠的味道,「不對呀,你連別的女人碰你一下都反應如此強烈,那侍寢的時候呢?」
雖然這個問題是不怎麼好去問的,但是他就是很好奇啊!就連這會兒夢妃碰他一下反應都如此強烈,那侍寢的時候,那可是怎麼辦的?
是夢妃直接打昏了他呢?還是他直接打昏了夢妃呢?
光是自己在心裡想想,秦樺就已經樂不可支了,竟完全忽視了此刻某人已經逐漸黑沉下來的臉色,仍舊在那兒樂呵呵的只顧著自己高興。
然而玄公公早就已經被嚇得臉色刷一下的慘白了下來,比起方才夢妃惹怒皇上時還要讓人覺得害怕。
試問,一個正常男人最忌諱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那方面的問題了。尤其,這秦將軍問得那叫一個直白,到底是婉轉一下也好啊。
玄公公嚇得直直垂下頭去,忽見面前一個影子閃過,慌忙伸了手去接住了那丟來的手帕,再退至一旁去,只管裝著一尊石像不敢去插話。
北冥風踏步而來,每一步都走得穩健有力,呼吸不疾不徐,臉色卻是十足的不好看。
忽而走到秦樺的身旁來,北冥風頓下步子,唇邊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深邃的目光帶著一絲幾不可見的戲謔,「瑾瑜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為秦家留個后了。」
此言一出,秦樺立即收了笑容,目光警惕地望著那低著頭悠哉把玩著玉扳指的男人。
北冥風卻是笑了,「秦老將軍生前為我北朝國不知立下了多少的汗馬功勞,秦家更是一門忠烈。朕想了想,追封什麼的都是虛榮,倒還不如替秦家留下一個後繼相燈的人,想來秦家先烈在九泉之下也該含笑而眠了。」
「不用了吧。」秦樺呵呵乾笑了兩聲,身子往後靠著,大有一種想要當即逃跑的衝動。
可是想跑也不敢吶,他從不懷疑從北冥風口中說出來的威脅會是假的,他只怕自己這會兒跑了,下一刻便會有聖旨傳到了將軍府去。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才是真正的欲哭無淚啊!
不過自己被人當成玩笑一樣被戲耍了半天,這個仇北冥風是不報不快。當下猶覺得不甚過癮,故而轉而看向一側的玄公公,笑問道:「小玄子,不知道京中能配得上秦將軍,適宜婚配,又仍然待至閨中的良家小姐有哪些?嗯,朕是該抽個時間好好的替秦將軍物色一下了,婚姻大事,可別就此耽擱了。」
咋一被點到名,玄公公還有些懵,不過看看皇上的臉色,再看看一臉不情願的秦將軍便忽然明白了什麼,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堆著笑回答:「回皇上的話,據奴才所知,適宜婚配,又仍待字閨中的有都統陳大人家的千金,司徒國公家的四小姐,哦對了,還有……」
「去去去,還有什麼?還有什麼?要你多話,趕緊給我退一邊去。」秦樺實在是聽不下去,已經忍不住開始上前來趕人來了。
北冥風也不管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驅趕玄公公時的幾欲抓狂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卻是怎樣都掩藏不住。
不經意間瞥見一臉笑容的北冥風,秦樺抬頭不閃不避的回看著他,猶似在說:休想、操控我的婚事,門兒都沒有。
秦樺是一副強硬的模樣,半點兒沒有退怯,相反北冥風卻是悠閑多了,只顧笑看著他,一派悠閑。這先開始秦樺氣勢還是挺足的,一時也是難分高低,可是不出片刻,秦樺突然敗下陣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朝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行,你贏了。」
聽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北冥風笑了笑,也不再繼續著方才那個話題。不過想了想,還是善意提醒道:「說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替自己著急一下了。倘若沒發現什麼合適的,朕倒是不嫌麻煩。」
「呵呵,得了吧。」秦樺才不上他的當,他不嫌麻煩,他還嫌煩呢!
至於這成親嘛,還不急。
「哦對了。」想起另一件事,秦樺瞬間將成親這個話題拋之腦後,轉而問道:「我記得你說過,等若煙辦好自己的事情,你就找個機會收她入宮中,那又何故還納了那麼多妃嬪,這不是明擺著在故意給若煙製造麻煩嗎?」
雖說後宮是不能沒有一個妃嬪的,但在夢妃進宮之前,這後宮的女人們雖說是不受寵,卻也還不至於就空無一人了吧!他瞧著那夢妃也不是一個善角,這若煙再聰明,但論後宮鬥爭,怕是也不見得就那樣的厲害了。
況且,夕若煙若進宮,北冥風是肯定捨不得委屈了她的,皇后之位不過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如今多了一個家世背景都如此強硬的夢妃,怕是有些棘手啊!
「朕是故意的。」在秦樺一臉錯愣的狀態下,北冥風瞥他一眼,悠然道:「若煙什麼都好,就是在自己的事情上衝動了些。這性子嘛,一天兩天也是改不下來的,只有等著自己吃夠了虧,才知道如何做,才能夠更好的保護自己,從而穩固住自己的地位。」
皇后之位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後宮堪比戰場,在對付手底下那些嬪妃的時候,除了要聰明,更加還要殺伐果斷。前者若煙是具備了,卻唯獨缺了後面一樣。
秦樺聞言,在腦海中仔仔細細的回味了一遍,突然吃驚的張大了嘴,「敢情你這是將夢妃拿給她練手呢?」
吃虧是在生活中在能夠體驗到的,王夢璐具有那個能讓夕若煙吃虧的本事,也有那個能讓她忌憚的家世。所以要做上皇后之位,夕若煙就必須要依靠自己,在保全自己,又不開罪王太傅的情況之下坐上后位。
嘖嘖嘖,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皇后成長記啊!
北冥風還真是夠下血本的。
「哎我說,人家好歹也是太傅的女兒,你就這樣子扔出去,白白給人練手了?」宮外從來不缺夕御醫是如何受寵的這些個話題,原本他還在想,這北冥風寵自己的女人,寵就寵吧,可這名不正言不順,又有朝臣和天下百姓看著呢,就算是再寵,也該是有個限度的。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是真錯了。
不理會秦樺的吃驚訝異,北冥風挺拔了身姿,語氣淡淡道:「那又如何?只要朕高興,別說是太傅的女兒,就算是藩王的公主,朕也一樣可以拿給她練手。」
一記清明的目光睇來,裡頭不屑之意滿滿,在說這句話時,北冥風周身更是堪比霸氣縈繞,直直聽得秦樺心頭那叫一個佩服不已,趕緊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傾灑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蔚藍的天空染上一抹橙色,也格外的悅目好看。
昏睡了一天的祁零也漸漸的蘇醒了過來,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臉上褪去那一抹蒼白,卻也還是有著掩蓋不了的憔悴。
夕若煙在迎輝堂里守了一天,見祁零清醒,便扶著他小心坐起,又在後面墊上了軟墊,照顧的十分的仔細,絲毫不敢有所怠慢。
祁零口渴想喝水,也親自去倒了一杯涼白開過來喂著他喝下,又忙叫慶兒端來廚房剛熬好的小米粥,親自喂著祁零一口一口的喝下。
剛喝了一口小米粥,祁零便攤了攤手不肯再喝。夕若煙也不慌,輕聲勸道:「義父,您才剛醒過來,胃空空的,不好喝葯。這小米粥雖然清淡,但是很養胃,咱們把這個喝了,休息一會兒再喝葯,這樣呢,您的病才會好得快呀!」
夕若煙輕聲勸著,就像是在哄著一個小孩子一般,十分的有耐心。但奈何祁零這次就是不聽,原本便覺得嘴裡沒有什麼味道,再喝了這清淡的小米粥就更加不是個滋味了,於是說什麼也不肯再喝。
「主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慶兒沒有夕若煙那樣好的耐心,見祁大人不肯喝粥,這葯肯定也是喝不下去的,便也跟著急了。
夕若煙想了想,伸手招來慶兒,也不知在慶兒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慶兒便喜逐顏開的去了。
不出一會兒,慶兒端著一個小碟子回到了房中,來到床旁,笑語道:「老爺請。」
「這是什麼?」拿起碟中的一小片,祁零皺了眉,反覆看著都不知是何物。
夕若煙笑了笑,「這是山楂片,開胃的,義父不是說嘴裡沒有什麼味道嘛,不如嘗嘗看啊!」
祁零狐疑的看著手中的山楂片,原本是不想吃的,但聽了夕若煙的話,便忍不住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頓時瀰漫在口中,又接過夕若煙遞來的一杯清水喝下,頓時只覺口中有了味道,不禁便笑了,「還真挺有用的。」
「既然有用,那義父就再多喝點粥吧!」夕若煙趁熱打鐵,嬌俏的容顏上笑意冉冉,真是讓祁零想拒絕都不好開口,於是便只能夠硬著頭皮喝了。
雖說有山楂開胃,但小米粥始終是清淡無比,不論怎樣都是索然無味的,祁零幾乎是皺著眉菜勉強喝下了一碗小米粥。
見義父真的喝完了一碗粥,夕若煙欲再去盛一碗的,但這次祁零卻是說什麼都不肯再喝了。於是也不做強硬,便吩咐慶兒將碗碟都撤下去,再將熬好的葯再熱一熱端上來。
「一會兒葯熱好了端上來,咱們就可以喝了,義父會很快好起來的。」掏出帕子為祁零拭去方才喝粥時不慎粘在唇邊的一點米粥,再將帕子收好,從始至終都笑意盈盈,看得祁零也是心情大好了。
祁零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夕若煙的手背,心中更是覺得暖暖的,「你在出宮多有不便,還要來這裡照顧我,一來一回的實在麻煩。」
他是挺喜歡這個女兒照顧自己的,可畢竟煙兒如今是在宮裡,時常出宮影響也不好,總不能讓人說成是煙兒恃寵生嬌吧。故而心中即便是再想女兒陪著自己,也還是得多為煙兒想一些,壓下了心中的那一份渴望。
知道祁零想說什麼,不待他開口,夕若煙已經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掌,甜甜一笑,道:「放心吧義父,這次出宮,是皇上應允的。」
「皇上?」祁零聽完明顯有些吃驚意外。
「是啊。」夕若煙目光清澈,提起那個人,臉上的笑容也不覺深了幾分,「皇上知道您在宮中出了事,也是擔心,但礙於身份也不好親自來看望您,便下旨讓我出宮來照顧您,等您好了我再回宮。還有啊,我來時還帶來了不少的珍貴補品,都是皇上賞的,讓我帶出宮來獻給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