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龍陽之癖
「那丫頭也是平時被我給寵壞了,就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所以昨日被我罰抄書,直到後半夜才睡下,估計這會兒都還沒有起床呢!」夕若煙掩唇一笑,並未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借著喝水的當兒,柳玉暇抬眼悄悄的看了她好幾眼,見並沒有什麼異樣,也就信了。
總歸這慶兒還是夕若煙自己的近身侍婢,那彼此之間的感情肯定得好過她這個才認了不久的義姐姐。索性抄書這回事也只是百利而無一害,靜下心來的同時還能夠學到一點文墨,也是不錯的。
於此,便也沒有多加追問下去。
「哦對了,這次你沒打招呼就來了,是否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一番閑話家常,柳玉暇這才想起了正事。這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肯定又是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剛才話題扯得有些遠了,這下聽著柳玉暇此番提起,夕若煙整理了思緒,方才悠悠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啊?」
「京城富商梁俊之子,梁鈺。」
柳玉暇默默在心裡想了一會兒,果真腦海中便有了印象,卻也不急著回答,只頗有深意的凝了夕若煙一眼,再不緊不慢地端起茶來喝,唇邊微微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我當是什麼要緊的事呢,原來是他呀!怎麼,那個公子哥兒惹到你了?」
「到沒有惹到我,只是也不知是他倒霉還是我倒霉。」夕若煙不耐的翻了一個白眼,「最近兩次他都有遇到麻煩,偏偏還好巧不巧的就被我給趕上了,趕上不說,還硬是給插了一腳。本來這也沒有什麼的,我也就當是日行一善,做個好人罷了。可是也不知他是惹到了誰,有個女子幾次三番的要追殺他,我瞧著最近反正也閑,索性就閑事管到底洛!」
「女子?」柳玉暇臉色微微一變,放下茶杯仔細回想起近日來所發生的事情。
夕若煙不提醒也不打擾,只由著她自己去思索,自己倒是格外悠閑的品起香茗來。
最近醉仙樓的雜事特別多,又得時常注意著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所以柳玉暇近日來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努力回想了一番,須臾才有了一些眉目,「你口中指的,可是上次咱們在街上瞧好戲時,被你當場識穿的那個女子?」
所謂的「好戲」,不過也只是上次梁鈺在大街上被人圍堵,說是害了人性命那一次。就算梁鈺這人再不怎麼討喜,甚至還足以稱得上是一個惡霸,可那件事到底也是他被冤枉了,不同情人家也就算了,這會兒到了柳玉暇的口中,卻成了戲了。
夕若煙忍著笑,「可不是么?」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給我聽聽。」似是嗅到了一絲絲八卦的味道,柳玉暇湊近夕若煙,那一副好奇的模樣,竟是連帶著眉眼都不覺亮了幾分。
這次夕若煙是真崩不住了,撲哧一聲給笑了出來,柳玉暇也不惱,就拉著她要問個清楚,夕若煙沒有辦法,只好簡化了事情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昨日我們準備好了去城外西郊看風景,誰知道風景沒看見,卻看見一個人被綁在樹上,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手中拿著長鞭,男子被打得遍體鱗傷,那模樣真是可憐極了。」
「後來呢?」柳玉暇忍不住又要問,卻絕口不提昨日與夕若煙同行的都是些什麼人。反正,就算是她問了,人家也未必會說,索性也就不去吃這一個閉門羹了。
「本來我們是打算看看再說的,結果卻不小心被人給發現了。」說罷,夕若煙起身走向房內的一張美人榻前,歪了身子躺上去,再以手撐著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又道:「誰知那紅衣女子還是一個練家子,功夫高得很。我見這麼打下去也不是那麼回事,便趁著她和人動武時,趁機以銀針傷了她。」雖然這樣有些勝之不武,甚至還有些卑鄙,不過也沒辦法了,誰叫她那麼難纏的,還是早點解決了為好,省得又是一個麻煩。
這下卻是換成柳玉暇忍不住笑了,「還以為若煙姑娘你行事也和為人一樣光明正大,誰知竟也會做出這背後傷人的事情來,哎喲,真是笑死我了。」
「那又如何?人活世上總是要做幾件背後傷人的事情來的,否則豈非是虛走一遭了!」不去與她爭辯什麼,夕若煙翻了個身繼續歪著。
這句話過後便不見有下文了,見沒人搭理自己,柳玉暇笑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也就算了,於是盯著那抹俏麗的身影很是認真的問:「所以你這次來,是想要我幫你一起找那個女子嗎?」
「不。」夕若煙翻過身坐了起來,「都說了是來找你問梁鈺的,那紅衣女子的事情,我自有主張。」
見夕若煙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柳玉暇也就不多問了,反正這醉仙樓就在這兒,哪兒也搬不走,夕若煙若是需要她,那就會自己找上門來,她也就不需去瞎操那份心了。
很是一番贊同的模樣點了點頭,柳玉暇以手肘半撐著八仙桌面,頗有幾分百無聊賴,「那你倒是說說,想知道什麼,看我是有幾分知情的。」
「真的假的謠傳的,你知道的,甚至是你不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柳玉暇掩唇輕聲一笑,「好一個貪心的主兒。」調侃過後,柳玉暇突然想起一事,立時起身,靜了心聽了聽屋外,確定了沒有任何聲響,這才走到美人榻前挨著夕若煙坐下。
「怎麼了?」
「突然想起一事,覺得是個奇聞,就想要說與你聽聽。」再伸長了脖子瞧了瞧雅間外的走廊,再一次確定了沒有外人後,這才湊近了夕若煙,僅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不久前那梁大公子曾來醉仙樓吃酒,小廝在雅間外守著,屋內就只有那梁大公子與兩位模樣清秀的秀才郎。」
「這梁鈺生得這副德性,原以為來往之人應該都是應該和他一樣的紈絝,竟沒想到,竟然還會與書生氣的秀才來往。」聞言夕若煙不免還覺得有些奇了,是當真沒有想到梁鈺這種人竟然還會與文人雅士來往,倒還果真是個奇聞了。
「噯!」柳玉暇急了,見夕若煙如此草率地便下了結論,由不得便下意識抬手輕打了她一下,方才又警惕著道:「你是不知,這梁大公子啊,竟是有著龍陽之癖!」
饒是一向穩重如夕若煙,此刻也由不得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一跳。
雖說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有著龍陽之癖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梁鈺竟然也會有這種嗜好,難怪柳玉暇會說這是一件奇聞了。
「消息可靠么?」震驚過後夕若煙便冷靜了下來,同樣壓低著聲音。
「雖說這消息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可是你自己想想便會發現一些不同尋常之處。」柳玉暇頓了頓,見夕若煙果真是在沉思著,便又湊近了幾分,「我聽說啊,那梁大公子是從來都不進煙花之地的,就算時常有其他公子邀他前去,除非是不能推的,否則都是一概有理由拒絕了的。聽說,就算是真的去了,也從來不在那裡過夜,更不帶姑娘回府。」
民間的小道消息雖然被傳得有些繪聲繪色,不定還摻了什麼水分在裡邊,除了是那些已經是可以確信的事情,否則柳玉暇也是沒有說出口的,唯獨只挑了幾件自己認為不大可疑的事來說。
「我雖然來這京城不過才兩三年時間,可醉仙樓卻是一個消息最為靈通的地兒。」見夕若煙一記白眼遞來,柳玉暇訕訕一笑,這才止了自己這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話題,「那梁大公子是早幾年就娶了親的,後來一直沒有子嗣後繼香火,梁老爺卻是等不下去了,就自己做主再為兒子添了幾個小妾填房。再加上各府公子之間,時常有互贈美人的事情發生,如今梁鈺的小妾,起碼也得有這個數才對。」說罷,便認真的舉起了六根指頭來。
夕若煙聽完由不得深深呼了一口氣,不過想想也是,梁鈺如今都已是二八年華的人,身邊美人不少,膝下卻是連兒女都沒有一個,就連懷上孕的都沒有,的確是很奇怪!
若說是梁鈺自己身體的問題吧,可梁老爺卻又只有這麼一個獨子,平日的生活起居都定然是格外上了心的,更何況是這種子嗣的大問題。可要說不是梁鈺的問題而是姬妾的問題,但那麼多人,總不會人人都有問題吧!
如此說來,便果真只是有一個答案才能夠解惑了。
「別說我沒有證據便胡亂造謠冤枉他,還記得我方才和你說過,前些時候梁鈺帶了兩個模樣清秀的書生來醉仙樓吃酒,門外雖然有兩個小廝守著,輕易不讓人進去。可是你說,這來了酒樓總得吃東西吧,這不,我們一個小二過去送菜,你猜怎麼著?哎喲喂,三人都抱著滾到榻上去了。」一想到那個場面,柳玉暇連忙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滿臉厭棄,「真是些作死的,來姑奶奶我這乾淨地行這些見不得人的污穢事,呸!」
聽著柳玉暇形容那日在醉仙樓雅間發生的事情,夕若煙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精緻的容顏上是掩蓋不住的厭惡。只是此刻再看著柳玉暇的模樣,卻不禁笑了。
她素來是個有潔癖的人,平常是半點兒污穢都見不得,如今卻有人在自己的地方行這種事情,而且還是龍陽之癖如此不正之風,不氣才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