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房中嬉戲
在外忙碌奔波了一天,再加之下午又出了梁鈺的事情,夕若煙已經是精疲力竭,回到景祺閣中,吩咐慶兒準備好了浴湯,整個身子泡在撒著玫瑰花瓣的浴湯之中,竟是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再動。
照著夕若煙往常的習慣,慶兒往著浴湯之中倒上幾滴精鍊的玫瑰花露,隨後便挽起袖子,拿著帕子為她細細地擦起背來。
「剛才為主子寬衣的時候,主子的身上竟是有好幾塊淤青的地方,莫不是騎馬的時候傷著的吧?」微皺了一張俏麗的臉蛋,回想起夕若煙身上那幾處大大小小的淤青,慶兒便一陣心疼。
她就知道,練習騎馬怎麼可能會不受傷嘛,那本是男子該學習的東西,主子卻偏要去逞這個能,現在倒是好了,弄得自己渾身淤青,一定很疼吧!
只是恨她無能,有些時候竟是比主子還要嬌弱一些,不但保護不了主子,反倒眼睜睜的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她實在是無用。
夕若煙雖是聽著慶兒這般看似抱怨的話語,但未曾回頭,卻也沒有看見存於慶兒臉上的那份自責,便也只當著她是小女孩的脾氣,也沒多大放在心上。
「馬術最是考驗一個人的隨機應變,我是初學,怎能不受傷?」夕若煙說得輕鬆,是真的毫不在意自己受傷的事情。
在她看來,做任何事情都得要付出代價,沒有付出,焉能取得回報?
雙手做捧狀,夕若煙捧上一些浴湯灑在身上,水中煙霧裊裊,慶兒滴下去的玫瑰花露此刻已與浴湯完全混合,濃濃清香撲鼻而來,帶著令人舒心的味道,整個人都不覺放鬆了下來。
慵懶的靠在身後的浴桶邊緣,慶兒深知她意,放下手中擦背的錦帕,十指纖纖為她捏起雙肩來。
不得不說,慶兒雖是宮女,但這幾年來卻是被夕若煙養得極好,除卻身份是宮女之外,那吃穿用度可是連宮中的一級宮女都比之不及的。
眾人羨慕慶兒,雖生是宮女命,但卻是跟對了一個好主子,從不打罵不說,那待遇,簡直就跟對待自己的親妹子似的。
在景祺閣里,若說夕若煙是第一主子,那麼慶兒,便一定是第二主子。
瞧那一雙白皙纖長的手指,雖不及夕若煙的細嫩,卻也養得跟個小家碧玉似的,要是就這麼帶出來,還真不像是個伺候人的丫頭。
也正因為夕若煙待她極好,所以一直以來,慶兒嘴上雖是喚的「主子」,但二人實則的關係,卻是比親姐妹還要親上一些,所以看著夕若煙受傷,她也是真的心疼。
「以後主子別再騎馬了好嗎?」慶兒不悅地努了努唇,有些心不在焉,故而為夕若煙捏肩時的手法也不禁失了一些水準。
想了想,夕若煙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她學習騎馬無非就只是兩個原因,其一,是借口接近楚訓。其二,也是她自己想要克服墜馬的恐懼。
如今這兩個目的都已然達到,她雖是騎術不怎麼樣,但到底還是會了,如此,便也知足了。
況且騎馬本不是她的喜好,若是因為如此老是讓身邊之人擔驚受怕,她也不願,若不騎,那便不騎了吧!
聽到夕若煙肯答應放棄騎馬,慶兒心中猶如撥開雲霧見晴天之感,立時便笑了,「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慶兒聞言「呵呵」一笑,在心中積聚了許久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臨了還不忘讓她保證,「那主子可要答應我,除了騎馬之外,以後任何會傷害到自己的事情都不可以做,知道嗎?」
「嘿,你這丫頭!」
轉過身去,夕若煙將身子很好的掩藏在水中,以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遮去了底下的風光,她抬手,朝著慶兒的鼻樑便狠狠地颳了一下,只疼得慶兒不禁「哇哇」大叫起來。
「很疼啊主子。」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抬手捂著被刮疼的鼻樑,眸中滿是幽怨的目光盯著浴桶之中的夕若煙,一臉的委屈。
夕若煙卻是忍不住笑了,佯裝生氣道:「最近把你養得太好,都把你慣壞了是不是?看來啊,我要是不想點什麼招治治你,趕明兒你都該騎我頭上去了。」
「讓我想想,該想個什麼樣的招來治你呢?恩?我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說著,夕若煙便當真是開始認真的想了起來。
玉白的手臂撐在浴桶邊上,夕若煙托著下頜,一雙靈動的大眼左右瞅了瞅,那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倒真是有些嚇到慶兒了。
她不擔心主子會動用什麼私刑,但是這想法兒來欺負她一下,她相信,主子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哎,不如這樣吧!」夕若煙面色大喜,凝著面前已經嚇得躲得遠遠的慶兒,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我好像記得,皇上懲治玄公公的時候,就是讓他去照顧的踏雪紅梅,不如,你也去陪他一道,一起照顧踏雪紅梅怎麼樣?這樣,你們也好有個伴啊!」靈動的大眼眨了眨,瞬間嚇得慶兒身體一顫。
一聽主子要讓自己去照顧踏雪紅梅,慶兒緊忙搖了搖頭,唯恐自己的態度不夠堅定,那頭搖得,簡直就跟撥浪鼓似的。
這踏雪紅梅是誰啊?
那可是皇上的愛騎,聽說還是從西域尋來的,足可以跟汗血寶馬一較高下,是世間少有的珍貴馬匹。
別說這馬兒珍貴了,就單說是皇上的坐騎,就算是一無是處,但那也是打不得,罵不得,稍有不慎,沒命的可是他們。
況且,她可是聽玄公公說過,這踏雪紅梅的性子極其狂傲,也很是認人,除了皇上能夠馴服令它乖乖服軟聽話之外,旁人一但湊近,便一定會生生挨它一蹄子,到時候真是不死也重傷了。
主子讓她去照顧踏雪紅梅,那不是推她去死嘛!
她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哈哈哈……」
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房間之中響起,瞧著慶兒嚇得面色發白的模樣,夕若煙便不禁覺得一陣好笑。
聽見笑聲,慶兒也瞬間反應了過來,待看清夕若煙臉上的笑容時,發現她不過只是在逗弄自己,心中不覺一陣委屈,眼淚霎時間便簌簌而落。
久久不見屋中再有其他什麼聲音,夕若煙止了笑意,抬眸映著燭光下,慶兒臉上似乎滑落了什麼晶瑩的物體一般,不禁瞬間將夕若煙的一顆心給揪緊。
「慶兒。」輕輕一喚,夕若煙隱隱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玩大了。
慶兒不作理會,別過頭去暗自抹著眼淚,那一抽一抽的身體,原本還有些自責的夕若煙,卻又在瞬間被逗樂了。
心中不禁暗自腓付:這丫頭,還真是經不起玩笑,隨便說說竟然都哭了,看我不整整她!
心中一有這個念頭,夕若煙輕聲笑了笑,忽然屏住了呼吸,整個身子漸漸隱沒在水中,水面之上,獨剩下了一層漂浮著的玫瑰花瓣。
慶兒雖是有些委屈,但也只是耍耍小孩子的脾氣而已,可許久未有聽見身後有什麼動靜響起,一時間也疑惑,回頭一看,屋中卻哪兒還有什麼人影?
「主子?主子。」
慶兒淺聲喚著,屋中燈火明亮,卻並沒有夕若煙的影子,慶兒心中奇怪的同時,也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她記得主子方才都還在這裡的,怎麼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主子竟然就不見了?而且,竟是連一點兒響動也不曾有過。
回想起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情,慶兒心中也有些害怕,就唯恐從前的事情會再一次發生。
她與主子都曾經死裡逃生過,這一次,可別在自家的房間都出事了啊!
目光掃了一眼四周卻並未看見夕若煙的影子,慶兒也顧不得去生方才的氣了,踩著步子上前,仔仔細細的找著房中的每一個角落。
「主子,主……啊!」
步子剛踏臨浴桶邊,慶兒呼喚的聲音還未落,卻只見著水中出現異動,緊接著便被迎面撲來的水給濕了一身,瞬間也模糊了視線。
「哈哈哈……哈哈……」
猛然從水中探出身子,夕若煙揮動著兩條白皙玉臂掀起層層水面,花瓣隨著水波掀起的動作飄飄揚揚而落,飛灑的水珠垂直落下,竟生生將慶兒給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尚且還未有反應過來的慶兒在霎那間便已是渾身濕透,連連喘了好幾口粗氣,慶兒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迷茫著睜開一雙雲眸,而映入眼帘的,正是她那笑得花枝亂顫的主子。
「主子!」慶兒嗔怪著跺了跺腳,一臉的忿忿。
凝著面前已是渾身濕透的慶兒,髮絲凌亂的她,衣衫被打濕后緊緊地貼在身上,那狼狽不堪的模樣,著實叫夕若煙笑到不行。
本來也只是想要逗逗她,可是慶兒這番模樣,卻著實是叫夕若煙想要不笑都太難。
「主子。」
見夕若煙一直盯著自己的模樣笑個不停,慶兒忿忿的咬了咬粉唇,忽然靈機一動,餘光落在某處,遂移動著腳步緩緩地向身側移去。
緩緩蹲下身子,慶兒雙手觸到被放置在一側的一桶清水,裡面的溫水本是用來以作備用的,此刻,倒是正好給她報仇了。
雙手抬起那沉重的木桶,慶兒咬牙一使勁兒提起,竟對著夕若煙的頭頂便狠狠地倒了下去。
「看你還敢笑我,哈哈……」
慶兒破涕為笑,見著浴桶之中被突來的一桶水淋得失了神的夕若煙,心中大快,更是笑得歡樂了。
沒料到慶兒會有這一招,夕若煙是始料未及,一桶水如醍醐灌頂般落下,強烈的水流瞬間將髮絲沖亂,零零散散的披撒在身上,那模樣,可真是比之慶兒也好不了多少。
深深呼了一口氣,夕若煙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抬眸瞅著站在浴桶外笑得歡樂的慶兒,靈眸一轉,突然捧起一把水便狠狠地潑了上去。
那水正中慶兒的一張小臉,夕若煙還不罷手,又使勁兒的潑水去淋她,慶兒也不軟弱,兩人一來一往,整個房間響起女子的驚叫連連,更是弄得房間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