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留宿
「怎麼站在窗外,等了很久了吧?」長臂從后環過夕若煙的纖腰,北冥風將頭枕在她的肩頭之上,微閉著雙眸,深深嗅著那獨屬於她身上的獨特香味。
原本已經疲倦了一整日的身體,如今在見著她時,白日里不管再累,此刻,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月朗星稀,月白的光暈撒落在窗邊,照射在那憑欄相依偎的兩人身上,寧靜中卻是透著滿滿的幸福之感。
素手撫上那隻環繞在自己腰間的大掌,夕若煙垂頭淺淺一笑,故意嗔怪道:「可不是嗎?瞧我等了你多久,就連特意為你準備好的飯菜都已經涼透了,真是白費了我的一番心思。」
眸光順著夕若煙的示意看去,北冥風果然看見了那滿滿一桌子的菜肴,只因窗邊與屋中的紅檀木桌尚且隔著一段距離,雖然看不清,卻也能夠依稀看見那布滿桌上的種種菜肴,色澤鮮艷,倒也令人一見便即可有種食指大動的感覺。
心下不覺一暖,那落在夕若煙腰間的手更加收緊了幾分,薄唇緩緩湊在她的耳畔,北冥風心中不覺多了幾分感慨。
「有你陪在朕的身邊,是朕這一輩子對大的福氣。」薄唇輕輕吻在那散發著幽香的秀髮之上,北冥風漸漸沉迷在其中,「就算讓朕放棄現在已經擁有的一切,只要能夠跟你相守白頭,就算是孑然一身也覺此生足矣。」
原本他以為,在當年鳳鸞殿失火,他在失去了孩子的同時也失去了自己最深愛的女子之後,當時的他,是真的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也從未再有任何奢望,在將來的某一天,他也還會如現在這般擁有這麼多。
失去了柔兒,若煙,是他這一生中最在意的瑰寶,比起那萬里江山,真的要重要得太多,太多。
眸光陡然一沉,北冥風忽然一把將夕若煙打橫抱起,在這突來的舉動間,只聽得她的一聲驚呼響起:「你幹什麼?」
被這突來的舉動一嚇,夕若煙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雙肩,可當看見身後之人的面容時,心中的那份慌亂瞬間便蕩然無存。
北冥風不允回答,長腿邁出,抱著夕若煙便徑直走向了裡屋。
步至軟榻邊,北冥風沿著床沿邊而坐,卻並未有將懷中的女子放下,而是抱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動作親昵中也略帶了幾分曖昧之色。
房間中的溫度陡然上升,彼此之間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因為讓整個房間增添了些許暖色。
「怎麼了?」這樣的姿勢讓夕若煙不禁臉頰一紅,雙手仍是搭在北冥風的肩頭,對上他那雙深邃卻璀璨耀眼如星的墨瞳,一時間,竟有些不捨得移開了目光。
北冥風雖是男子,但是有一點她也不得不承認,他長得是真的很好看,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精緻立體,仿若是上天精心雕刻一般,真真像極了那畫中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不管是生氣也好,是微笑也好,都十分的令人著迷。
思及此,她也不得不暗嘆一聲皇家的基因是真的非常的好,光是一個北冥風便如此俊朗迷人。
其實,雖然北冥祁的行事作風是真的很讓人討厭,但同為兄弟,兩人的身上流著共同的血液,也不得不承認,在外貌之上,他也同樣是一等一的出眾。
別說他們,就是北冥雪也是生得極其的嬌俏可人,一顰一笑都宛若天人,只可惜她年紀如今尚小,若是到了及笄之年,只怕是少不了許多王孫貴胄傾拜在其的石榴裙下。
想到這北朝國最優秀,最俊逸的男子就在她身邊,不但是人,就連一顆心都是完完全全的被她所佔有,每每思及此,夕若煙都忍不住在心中竊喜,這一次,更加是喜形顯露於色。
盯著她突然之間展現的笑靨,北冥風也不覺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嬌嫩滑膩的臉蛋,寵溺之意盡顯,「在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我在笑,我怎麼運氣就這麼的好呢!」夕若煙嫣然一笑,雙手摟著他的脖頸,身子微微向後靠去,儼然已經完全倚在了他的身上,一雙盈盈水眸含笑般的凝著他,「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讓我此生能夠有幸遇見你,並且,有那個可能與你白頭偕老。」
說到末尾,就連夕若煙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原本帶著調笑的聲音陡然間便柔軟了許多,話語間,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心內最真摯的情感。
夕若煙的話讓北冥風極其的享受,大掌落在她的腰間以穩住她的身形,聽她這麼一說,心情不禁更加大好,「既然你的運氣這麼好,那麼,是否也該對朕有所回報呢?」
「什麼啊?」夕若煙故作不明,別過頭去刻意忽視,儼然已經作出了一副預備耍賴不認賬的姿態。
早知她會如此,北冥風更是從頭至尾的沒有想過要讓她自己親口說出來,言罷,另一隻大掌空出,正沿著她的腰間不斷向上移去。
夕若煙心中大駭,眼見著某人已經開始獸性大發,此時不逃,又更待何時?
眸中一道靈光閃爍,夕若煙正要翻身逃離,怎奈某人卻早已洞悉了她心內的想法,大掌一攬,隨即她整個人便被一股力道重重帶起,隨後落在身後柔軟的床榻之上。
「禽獸!」
女子大喊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屋外寧靜一片,卻仍是阻止不了屋內的春光一片。
整整一個晚上,從屋裡傳出的,是女子不絕於耳的求饒聲,與男子不斷起伏的喘息聲……
翌日清晨,因為早朝,北冥風早早的便已經起了,待至夕若煙輾轉醒來之際,身旁的軟榻早已冷透,再不能感受到任何溫度,可見那人已經走了有多久。
折騰了一個晚上,夕若煙不但身心俱疲,早晨醒來時身子更是軟得跟幾乎要散架了的模樣,只是原本還尚且有些迷迷糊糊的思緒,卻在聽說了一件事情之後便瞬間清醒,再了無睡意。
因為慶兒告訴她,說今早祁王府便已經備好了馬車,準備好了一切,祁王殿下親自陪同祁王妃一道去往冀州城拜訪平南王。
三日回門,還親自相陪,北冥祁正是在大張旗鼓的告訴著眾人,他已經認定了上官語寧這個祁王妃,不管當日真正要娶的人是誰,但是如今,上官語寧才是名正言順的祁王妃,是他北冥祁的妻子。
正坐於雕花梳妝鏡前,此刻,夕若煙腦海里回想起的一直便是這個消息,雙眸雖是一直緊盯著鏡中的自己,可是思緒,卻早已不知飛向了何處。
「主子,既然語寧郡主都已經有了屬於她自己的歸宿,那你就別再為此事所煩擾憂心了。說不定,這對郡主來說,還是因禍得福也不一定呢!」執起象牙玉梳,慶兒仔細為夕若煙梳理著頭上的三千髮絲,見她失神,不過只一眼,便已經能夠猜中了她心中所憂慮的是所謂何事。
依她看啊,主子是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在意旁人而忽略了自己。
雖說語寧郡主是為了主子才會替嫁進入王府的,可也不能不說,這畢竟是語寧郡主自願的不是?
況且,這語寧郡主本就一直心儀著祁王殿下,如今二人既成了夫妻,祁王殿下又認可了她這個祁王妃,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么?
她真是想不明白,既是如此,那主子又何故還要為此事多加憂心煩擾,還白白傷了自己的身體,這多不值得啊!
聽著她的一番「勸解」,夕若煙只輕輕搖了搖頭,頗有幾許無奈。
慶兒的想法太過於單純,只深信著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從而忽視掉了其內在的一些真相,對與她的勸解,夕若煙有心想要反駁,但是話到唇邊,卻又不太想要說出口了。
慶兒秉性單純善良,雖然如今的情勢已經愈變複雜,但依舊還在她所能控制的範圍之內,而她,也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讓慶兒失去了一些最寶貴美好的東西。
再者,就算是事情已經到了她所不能夠接受的範圍了,可既然連她都束手無策了,那告訴慶兒,慶兒又能幫得了她什麼?
也罷,如今她也就慶兒這麼一個能夠信任,且還在她身邊近身伺候的人了,既然叫她一聲「主子」,那麼,保護慶兒便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心中的一些疑問暫時還得不到一個解答,夕若煙也索性不再去多想,故而將心中的煩擾拋開,卻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對了,今日怎麼這麼晚了才來叫我?」
往日里她可最晚都是卯時三刻便會起身的,今日這辰時都快過了她方才悠悠轉醒,起初不曾留意,此刻定下心來,卻不禁開始擔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昨日只道冥風是過來與她一同用晚膳的,若只是用晚膳而已,倒也可以用隨便編一個理由糊弄過去,誰知昨夜卻……
回想起昨夜的那些事情,夕若煙不禁俏臉一紅。
也不知昨夜冥風留宿她景祺閣的消息還有沒有其他人知曉,若是有,只怕就又將波瀾再起,她又將不得安生了。
瞥見她俏臉紅潤的模樣,慶兒心下瞭然,不禁掩唇笑道:「原來主子也會害羞呢!」
「死丫頭,竟然還學會了拿我取笑,真是皮痒痒了是吧?」伸手欲去抓過慶兒,誰知那丫頭卻是動作靈敏得很,一個完美的轉身便叫她瞬間撲了個空,只氣得夕若煙直拿一雙雲眸瞪她。
饒是如此,慶兒卻也絲毫不怕,難得一次見到主子氣急敗壞的模樣,等到笑夠了方才肯正經道:「主子你就放心吧,昨日皇上早就有吩咐過,玄公公早在黃昏時分便已經回了太和殿,大家指不定都以為皇上是在太和殿內就的寢,是不會懷疑到主子身上的。」
回到梳妝鏡前,慶兒繼續為夕若煙梳理著長發,動作嫻熟,三兩下便已經挽好了一個令她十分滿意的髮髻。
聽著慶兒如此一說,夕若煙也總算是稍稍安下了心頭的擔憂,如今事情解決了,北冥祁也離開了皇朝,一來一回起碼也得五六天的時間,且還不說平南王會不會留下他們小住一段時間,如此說來,她也得趕緊抓緊時間去辦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