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七星陣
其實倒並不是因為她涉足的領域太多,對奇門遁甲之術也有些研究,只是因為師兄喜歡,還總說什麼陣法與醫術看似無所交集,實則卻息息相關。
她並不懂什麼陣法,對那些也絲毫不感興趣,至於這個七星陣說來也是巧了,別的她不知道,卻唯獨這個曾在師兄隨身的筆記之中看到過。
所謂七星陣,也不過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所布下的陣法,北斗七星位置變化無窮,此陣法與其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本來陣法並不稀奇,在江湖中,修習奇門遁甲之術的也大有人在,只是這個七星陣妙就妙在,若非提前知曉有此陣法存在而刻意去破解,一般是不會被人輕易所發現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北冥祁會堂而皇之地將這個七星陣設在祁王府的花園之中,也正因為不通奇門遁甲之術的人,是根本就不會發現它的存在,更別談進去了。
看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北冥祁倒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只是她卻並不覺得真有這個必要。
兩個根本就不相愛的人,即便是勉強湊在了一起,也終究不會幸福。
不成佳偶,反成怨偶。
何必呢?
只是這個道理,貌似某人卻根本就不會明白。
收回渙散的思緒,夕若煙冷眼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兩個男人,不滿之色頓時溢於言表,「我臉上是有花嗎,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對於討厭的人,她說話向來都不會客氣。
方才在聽她認出此陣法為七星陣時,尤冽尚且還對她有些刮目相看,此刻卻又再次因著她的一句話而瞬間黑沉了臉色,那僅存於心中的那一點點讚賞也隨即覆滅。
他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有什麼好的,說話毒舌還那樣不知進退,真是白白辜負了王爺對她的一番心意。
「你就美得像是一朵花,又何須再生出其他花來?」北冥祁巧言令色,這話雖算不上是討好,卻也是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天下美人多如天上繁星,她夕若煙是美,但最能吸引他的,卻並不是那一張姣好的花容月貌。
起初以為,只要掌握了夕若煙,那便等同是掌握了神醫玄翊這一脈關係為他所用,可是漸漸的他才發現,其實夕若煙也並非只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有時候女人的聰明用在了對的地方,便總能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在等,等著那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出現,等她終有一日會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的腳下。
「你……」夕若煙忿忿然,拿著一雙好看的雲眸瞪向面前的男子。
只是明明一番聽來頗是讚詞的言語,可在她聽來,卻是要多輕浮有多輕浮,或許,是人不一樣,所以聽出來的味道也是大不一樣。
瞥見她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羞憤而紅了的臉蛋,北冥祁爽朗一笑,邁開步子便又繼續大步往前走去。
七星陣只是進口難辨,陣法卻是好破。
據玄翊隨身的筆記上記載,七星陣總共分為二十四個方位,在找到進口之後,只需倒走這二十四個方位一次便能成功破陣。
夕若煙雖說是在筆記上看過此陣法的記載,但畢竟只是在書中看過,她對奇門遁甲之術是一竅不通,即便是知道了如何破陣,可若沒有人指引這二十四方位的位置所在,她仍舊是走不出去。
走出七星陣的步驟需要一氣呵成,稍有差池,闖陣者將會被困在其中,而七星陣的陣法也會自行改變,到時再想要走出,那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在沒有得知慶兒是否安然無恙之前,夕若煙也知道自己必須忍耐,哪怕她是真的非常討厭他們,可此刻,卻也不得不仰仗他們走出七星陣,找到慶兒。
如此,眼下便也只能夠忍耐,唯有跟著他們走出陣法才是最要緊的。
隨著他們踏著七星陣的二十四個方位逆行而走,夕若煙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多加註意其他,心中憂心不下慶兒,便只是垂首斂目的跟在後頭走著。
最後一步踏上的時候,耳邊只聽見一聲異響,夕若煙猛然回神,卻只見前方的假山石正在朝兩側緩緩打開,很快便將其中隱藏的路給顯露出來。
震驚之外,夕若煙也不得不佩服北冥祁的小心謹慎,只單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慶兒丫頭都能讓他費心用上了如此陣法,可見對於祁家父子的冤案,該也不是那樣輕易就能夠翻案的。
假山石已經被徹底打開,尤冽退至一側,低首斂目,恭敬的迎著北冥祁入內。
北冥祁卻並未著急進去,而是回頭望向目光一直落在進口處,不知在想些什麼出神的女子,他淺淺一笑,有些明知故問,「不進去看看?」
他自是知道她不會不想進去的,不然,也不會冒險上了他的馬車,還跟著他來到了祁王府。
只怕,之所以如此平靜,該是在盤算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北冥祁心情瞬間豁然開朗,哪怕明知道她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就算是比聰明也定不會就此作罷,但他就是想要看一看,他未來的祁王妃,到底是有幾斤幾兩重。
夕若煙的心思並未在他的身上,就連他是何時望過來的也是並未發現,只是漸漸的發覺有一道熾熱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轉眸望去,竟正巧對上他投來的視線。
北冥祁朝她頷首微笑,夕若煙卻置之不理,一張如花嬌顏簡直冰冷到了極點。
討好不成反碰壁,北冥祁也無話可說,目光仍舊落在她的身上,語氣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人就在裡面,想要看那個丫頭的話,就跟我進來。」
說罷,也不多做逗留,邁步便徑直沿著假山石分開后露出來的小徑走去。
瞪著他遠去的背影,日光灑在他修長的身影之上,仿若給其踱上了一層迷濛的光芒,有些像是謫仙下凡一般。
只可惜,偏偏卻是一個禍害!
夕若煙心中忍不住對他謾罵一聲,更是恨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夠快步追了上去。
尤冽斷後,在三人全都進入小徑之後,分開的假山石竟又再次合上,完美無缺,竟是絲毫也看不出一點打開過的痕迹。
跟著北冥祁繼續往裡走去,縱然知道他暫時是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但夕若煙心中仍是抱有了十二萬分的警惕,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只是,也不知裡面究竟是通往何處,只覺得越往裡走越是黑暗,漸漸的,除卻一路上鑲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照亮,整個小路竟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小道上冷風陣陣,夕若煙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卻又倔強的盡全力掩飾著,不願被任何人發現她心中的絲絲恐慌。
尤其是現在,尚且還未見到慶兒,卻連自己的處境都變得這般的被動,她更是要堅強一些,起碼,也得給自己一個能夠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淡淡回頭瞟了她一眼,北冥祁仍舊不停下,只繼續往前走著,「若是害怕,現在就可以離開。」
輕描淡寫的話語自前方傳來,其中帶著滿滿的輕視,更是氣得夕若煙胸臆間血氣翻騰,就差沒有衝上去撕破他那一張嘴了。
明知道她害怕,北冥祁卻並不曾回頭,因為他要的女人,不僅是要聰明與漂亮,也必須是要膽識過人,否則,又如何能夠在他身邊立足,讓他的手下信服與尊敬?
只是他顯然是忘記了,似乎人家根本就沒有想要做這個祁王妃的意願。
不過被他這麼一激,倒還真是將夕若煙身體里的那一份倔強給激發了出來。
所謂不爭饅頭爭口氣,就算是心裡是真的有那麼絲絲的畏懼,可是現在,卻也不得不強忍下去了。
何況,慶兒沒見著,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否則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嗎?
感受著身後的女人突然平復下來的氣息,北冥祁滿意一笑,果然,她沒讓他失望。
只是夕若煙卻是絲毫不知,其實他們自假山石后的小徑進來,沒走多久便進入了一個石室之中。
石室並不大,只是其中路線錯綜複雜,再加之石室是被修建在了地底下,地面之下本就是陰冷潮濕的地方,再加上燈光黯淡,眼睛所看不見的地方本就是會讓人下意識的心生恐慌,而他,卻是故意這麼做的。
走了這麼久,其實也不過是在原地打轉,只因石室的每一個地方被修建得差不多,所以夕若煙並未有所發現。
起初北冥祁也不過只是想要嚇嚇她,畢竟不殺殺她的威風,日後是真的很難駕馭這麼一個聰明靈慧的女人。
只可惜啊,他不過是三言兩語這麼一激,竟是叫她激得越發堅強了一些,或者,就算是心中有著害怕,至少明面上卻是不露聲色。
這個女人,若說當真是常年養在深閨的女子,倒還真是讓人有點難以相信。
不同於北冥祁的心思,此刻夕若煙只是知道,哪怕此刻自己再害怕,也是務必要忍耐的,至少表面不能夠被人看出心裡存在的慌亂。
因為她深知,人一但在敵人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恐慌,那麼就等於是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在了人前,而自己,也會在下一刻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再說了,都已經是經歷過一次生死的人了,再怕,又還能夠怕到哪兒去?
如此安撫著自己的情緒,夕若煙倒也當真是連心底的最後一絲懼意也給斂去,反正就算是北冥祁想要耍什麼花招,大不了,她就拉著他一起死好了。
總歸到底,也還是有一個人陪葬,也還是不錯了。
思及此,夕若煙心中的底氣不禁是更加足了幾分。
沒能如願看見她的軟弱,北冥祁漸漸的也沒了那份興緻,帶著她轉回到了正軌之上,最後在一面石牆前停下。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