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拼運氣
兩人雖是在爭執,但默契卻是杠杠的,慶兒一聽這般異口同聲的話,懵了的同時,還不禁在心底為她倆的默契默默點了一個贊。
竟然吵架也能吵得這般默契,就連問的話也是這樣的同步,可真是絕了。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為難她啊,她可真是無辜的。
心裡在默默流淚,慶兒無辜的眼神左右看著她們,本來是想要硬擠出兩滴眼淚扮可憐,好讓她們倆不要為難自己的,可是偏偏那眼淚就是不出來,真是心在流淚啊!
「主子……」夕若煙不應,慶兒又無辜的看向柳玉暇,十足可憐的輕喚了一聲:「玉姐姐!」
「說。」
又是一聲怒吼,又是如此的神默契,慶兒一嚇,快速垂下了頭,可真是快要哭了。
神吶,這兩人吵架,怎麼偏偏倒霉的就是她呀!
「叩叩叩!」
神沒有回應,門外卻是響起了一陣叩門聲,慶兒迅速抬頭,期待的目光望向緊閉的房門,只希望在一會兒房門打開之後,真能夠有神來解救她。
哦不,是人也可以的。
「誰啊?」答案沒得到,卻被人打攪了,柳玉暇心中憤怒,朝著那緊閉的房門就是一聲怒吼,「趕緊給我滾進來。」
好吧,平日里看上去那樣溫婉的玉姐姐,居然也有這樣凶神惡煞的時候,慶兒心中一陣狂汗。
偏偏,這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是在她們成為義姐妹之後,看來今天的黃曆並不怎麼好啊!
話音一落,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只是,進來的不是神,而是王掌柜。
一進門,王掌柜便頓時傻了眼。
眼前這三位姑娘,其中有兩位都已經擼起了袖子,分別用手提著站在中間的慶兒,兩人看上去都同樣那麼凶神惡煞的,倒是慶兒一臉的可憐模樣,看向他的目光,竟像是在……求救。
好吧,心中一有這樣的想法,就連王掌柜自己都有一些不可思議,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怎麼他才離開一會兒,那風情萬種的老闆娘,和那溫婉大方的若煙姑娘都變了一個樣呢?
都那樣的……咳咳!
被自家老闆娘一瞪,王掌柜忙迅速低下了頭,只聽著對方充斥著怒火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是說了沒事別進來打擾嗎,現在進來幹嘛?」
竟然敢進來打擾她們吵架,這個王掌柜,可真是吃飽了沒事做了。
一聽這番斥責,王掌柜不禁在心底為自己叫屈,可眼下自家老闆娘這兇惡的模樣,他可不敢再去老虎背上拔毛,只唯恐一會兒冤屈沒能夠伸,自己倒是吃不了兜著走。
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眼下老闆娘和若煙姑娘在吵架,要不是因為真有要緊的事情,他怎麼敢進來打擾。
聽說,女人吵架都是很可怕的。
「回老闆娘的話,不是小的要進來打擾,實在是雅間的一位客人要見……」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大改往日溫婉形象的若煙姑娘,王掌柜再次垂下了頭,輕言道:「要見若煙姑娘。」
聞言,夕若煙大驚失色,不但是她,就連柳玉暇與慶兒也是紛紛變了臉色。
倒不是因為害怕有人知道她在這兒,只是上一次在醉仙樓外,夕若煙被北冥祁強行帶走一事至今都還令眾人心有餘悸,那一次,是真真的差點兒要了她的命。
拉著慶兒手臂的玉手在下意識鬆開,夕若煙微微動了動唇角,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有些話就是哽咽在喉中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來人到底是不是他,如果真的是北冥祁,這一次,她又要如何應對?
然而擔心的又豈止是她一個人?
柳玉暇大步上前,早已忘了方才還與她在爭執不休,眼下,也是擔心大於一切,「來人是誰?可是……上一次的那位?」
這話自然問的是王掌柜,只是在問出這句話之時,那張精緻的臉上,流露出的滿滿的皆是擔憂。
她承認,不管方才與夕若煙再怎麼爭執不休,再怎麼為了一點小事而吵架,但那始終都只是因為彼此之間的關係很好,所以才會不介意這些。
但是現在,一聽到有人找若煙都找到了醉仙樓,她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曝光還是小事,至少現如今,最重要的,是若煙的安危。
倘若來者還是之前那位祁王殿下,那麼,她可就真的是求助無門了。
王掌柜抬頭,見到自家老闆娘與若煙姑娘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心知她們定是誤會了什麼,扯了扯唇角,他道:「回老闆娘的話,這一次在雅間想要見若煙姑娘的人,並不是上一次的那位貴客。」
比起「祁王殿下」這分量猶如千金重的四個字,王掌柜下意識的選擇了用「貴客」二字來代替,而待他將這番話說出口之後,卻明顯感覺到屋中有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不是他就好。」抬手拍了拍胸脯,柳玉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回眸看著一臉沉靜的夕若煙,有些不確定的問:「怎麼樣,要不要先讓我替你去看看虛實,倘若事情有變,你也好從後門走。」
雖然這樣的提議,她並不覺得夕若煙會答應,因為認識了她這麼久,這種臨陣脫逃的事情,她還從未見她做過。
可是眼下,這似乎是最為安全的一種方法了。
果然,夕若煙只輕輕笑了笑,便又將目光睇向了柳玉暇身後的王掌柜,「客人在哪個雅間?」
「這……」王掌柜微微有些猶豫,待看向柳玉暇,見她並無什麼反應之後,方才認真道:「在二樓的天字一號房。」
問清楚了雅間的位置,夕若煙繞過柳玉暇便要走出房間,然而才剛走出幾步,卻已然被人攔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攔她的人不是柳玉暇,而是慶兒。
「主子,既然不是祁王殿下,那要見你的人會是誰呢?」慶兒滿面擔憂,拉著夕若煙手臂,指尖也不覺緊了一緊,「今日我們可是從後門進入的醉仙樓,那裡的角門,就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難道,是有人在後面跟蹤我們嗎?」
角門在一條偏僻的小衚衕里,今日若不是跟著主子,她也不會知道那裡有一個角門可以直接進入醉仙樓後院。
今日在街上,她與主子明明是甩掉了采荷才敢直奔醉仙樓而來的,何況,以采荷的身份,根本就不足以能夠進得了二樓雅間。
她雖然不聰明,卻也知道,那二樓雅間之人,想必是另有其人。
只是那人是誰,她尚且還無從得知。
回眸對著慶兒淡淡一笑,示以安慰,「沒關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還就不信了,我次次運氣都如此之差。」
這一次,她偏偏就是要拼一拼運氣,拼自己的運氣。
略施粉黛的容顏閃現一絲傲骨之氣,夕若煙微微抬了抬頭,抬手揮掉慶兒放在自己手臂之上的小手,不顧阻攔,她舉步出了房間。
留下屋中慶兒與柳玉暇面面相覷,面上的擔憂絲毫不減。
王掌柜上前,低聲勸慰:「老闆娘其實不必如此擔憂,上一位貴客來時是戾氣滿身,這一位,卻是文質彬彬。依小的看來,這位貴客該與若煙姑娘是舊相識,從他的談吐舉止看來,似乎,並非是來者不善。」
柳玉暇心頭一震,雖然沒有能夠完全放下心來,卻也因著王掌柜這句話而稍稍有了一絲安慰。
而另一面,夕若煙在舉步出了房間之後,便直接去了二樓天字一號房。
雖然途中有過一絲猶豫,但,她從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哪怕一會兒面對的將是毒蛇猛獸,做出的決定,她也定然不會回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信,她真的次次運氣都如此之差。
思想間,人已步至二樓天字一號房,不過稍一猶豫,她便已決絕地抬手推門而入。
然而在推門見到屋中之人之時,心中的那份擔憂瞬間蕩然無存,雖然訝異,卻並不表露半分。
「原來是雲烈王子,若煙有禮了。」唯一頷首,也算是見過禮了。
雲烈執杯含笑走來,在她面前停下,目光仔仔細細地掃過她全身,一絲笑意更加在唇角盪開。
細紋羅紗,綉紗羅裙,一身極為簡單的裝扮,淡淡的藍色如同晴朗的碧空,一如她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明媚,那麼耀眼。
似乎每一次見她,她都總是以最簡單樸素的姿態示人,金銀珠釵,綾羅綢緞她從不染指,濃妝艷抹亦不是她的所愛,貌似她所有的衣衫當中,也只唯那一身御醫朝服比較艷麗一些,其他的,都是最為簡單幹凈的顏色。
所以,他見她穿艷麗顏色衣衫的機會其實並不多,甚至幾乎沒有。
如此簡單幹凈的裝扮在她身上都體現得驚為天人,倘若用心裝扮,不知,該是怎樣的一種舉世無雙,動人心魄。
不過這樣簡單幹凈也好,他所喜歡的,也正是這種簡簡單單的感覺,不做作,不矯情,自然最美。
感受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夕若煙只覺渾身有些不自在。
其實她並不覺得雲烈會因為自己的美貌而對自己動心,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間的美人就多如繁星,他身份尊貴,又怎會因為外貌而對一個人動心。
況且,她也並不覺得他會是那種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
回以淺淺一笑,她淡然道:「雲烈王子該不是第一次來這兒吧?」
雲烈聞言朗朗一笑,「不出姑娘所料,本王是第一次來。不過,這還得多虧了若煙姑娘,否則,本王竟是不知,在這靖安城中,竟然還有如此一個集佳肴美酒於一體的酒樓,本王也就更加無福享受這裡的美味了。」
「我?」夕若煙詫異,她今日可是與慶兒從後門進入醉仙樓的,為的就是掩人耳目,可是偏偏這雲烈卻說是因她才會來到這裡。
第一次來,又是與她前後腳到,莫非……
心中頓時想起了什麼,夕若煙倏然抬眸,一雙清亮的眸子帶著考究的味道凝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似乎想要從裡面發現一些什麼。
可是最後她失望了,因為她並未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這個雲烈,不但行為古怪,就連想法也是那麼的讓人難以猜透。
心中雖然有些不放心,但終究因為來者不是北冥祁而鬆了一口氣,至少,雲烈從始至終,還並未想過要對付她,這便是最好的了。
稍稍鬆了一口氣,夕若煙揚唇一笑,笑得恣意,笑得無辜,「王子在說什麼,我都有些聽不懂。這醉仙樓的佳釀,早在大朝會那一次便已經聞名遐邇,連皇上都為之稱讚,怎能說是因為我呢?」
「難道不是嗎?」雲烈勾唇一笑,仰頭將杯中的酒釀喝盡,隨即轉身步至八仙桌旁,又徑直為自己斟上了滿滿一杯,「若不是若煙姑娘引薦,這民間的東西,又怎能夠進得了宮,入得了聖眼?」
說白了,也正是因為這醉仙樓中的佳釀是夕若煙引薦的,所以北冥風才願意採用,可倘若此事換成了是別人,只怕,當今聖上是不會願意冒這個險的吧!
聞言,夕若煙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瞬間沉了臉色,她冷冷道:「王子到底想要說什麼,這兒也沒有外人,何不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大家都是明白人,再拐彎抹角下去,倒是未免顯得有些太過於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