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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一報還一報

  「不可理喻!」老定國侯氣憤地吼道。


  顧瑾臻溫吞吞地說道:「我讓人查過,那些東西,是我母親讓人採辦回來種上的,只不過,我母親說得很清楚,只種在前院。我母親卧床不起后,就有人悄悄地種在了主院的院子里。」


  虛空中,顧瑾臻的目光看向了某處。


  「那也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利!」老定國侯氣喘吁吁地說道:「顧瑾臻,我知道你一直想盡辦法證明你母親的死是我們造成的,我告訴你,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地自以為是!你外祖父、外祖母一直看我不順眼,認為是我沒照顧好他們的女兒。這點我承認,你母親一意孤行要生下你,我沒有強行阻止,我也有錯,在你母親去世后,我立即娶了鳳氏進門,他們就認為是我與鳳氏勾結,要了你母親的命,是為了她的那些嫁妝,也是為了給鳳氏騰位置。說句不合適的話,如果這件事真是我們做的,你外祖父這麼多年都沒查出來,是不是太蠢了些?」


  「不是我們蠢,是你們設計得很好,」顧瑾臻說道,「也是,蠢了一輩子,終於聰明了一回,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才能與手段。」


  「顧瑾臻!」


  「老侯爺稍安勿躁,」面對惱羞成怒的老定國侯,顧瑾臻愈是沉穩,就顯得老定國侯愈是個笑話,「既然是敘舊,那就得慢慢說。」


  「大哥,你想說什麼,還是一次性說完吧,」最後,反倒是顧瑾泰看不下去了,「都是一家人,沒什麼是不能說的。沈姨的過世,一直是你的心結,我們也希望這件事能水落石出,既然大哥心裡有疑問,那就敞開了說,今兒就把事情說清楚。」


  顧瑾臻第一次正視這個弟弟。


  前世栽了那麼大的跟頭,所以他比誰都知道顧瑾泰的底細。


  扮豬吃老虎十多二十年,侯府里每一個人都看走了眼。


  顧瑾泰才是最像鳳氏的那個。


  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說話的方式,都圓滑到無懈可擊,完美到沒有瑕疵。


  「我查過,擅自把這些花草種在院子里的,是臨時找來的花匠,當時侯府的花匠病了,推薦了一個本家兄弟,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本家兄弟是大嬤嬤的遠房親戚。」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大嬤嬤。


  大嬤嬤站在鳳氏身邊,局促到不知所措。


  「大哥,這不能說明什麼吧?」顧瑾泰牽強地說道。


  顧瑾臻說道:「那個時候,大嬤嬤還只是鳳家的一個粗使婆子,這件事後,大嬤嬤漸漸成了鳳氏的心腹,最後還一躍成為陪嫁的管事嬤嬤,這些年,幫鳳氏分擔了不少。」


  不少什麼?

  自然是齷齪的事。


  「大哥,你也說了,這些年,大嬤嬤幫母親分擔了不少,說明她有能力,我母親最是看重有能力的人,把大嬤嬤調到身邊也無可厚非。」


  看著一心為自己母親辯解的顧瑾泰,顧瑾臻只微微一笑,「鳳氏也不是在我母親病重的時候才認識老侯爺的,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我母親進門前,你們就勾搭上了。」


  「顧……」


  「老侯爺別說我說話難聽,」顧瑾臻打斷了老定國侯的話,「是不是勾搭,你們心裡清楚,需要我把你們常年徵用的那家客店名字說出來嗎?」


  饒是鳳氏再事不關己地坐在那裡,被一個晚輩說出她不守婦道的事,還是微微紅了臉,這就更不用說老定國侯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了。


  「大哥,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顧瑾泰的極力維護,不知是出於對父母的孝心,還是不想自己這個新晉的定國侯身上有什麼污點。


  「是不能說明什麼,不過是通姦而已。」無所謂的話,聽在眾人耳朵里,不僅是諷刺,更是……輕蔑。


  顧瑾泰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更維護的話。


  「是,是我對不起你母親,可我是男人,我有需要,再說,哪個男人不偷腥,我就不信,喬藴曦死了這麼久,你就沒碰過別的女人!」


  「別把我想得像你那般齷齪,」顧瑾臻身上的氣息驟然變了,「你偷人也好,招妓也好,是你的事,有人願意充當你泄、欲的工具,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我真不關心。」


  「大哥,請注意你的言辭,你現在說的,可是我們的母親。」


  「是你們的母親。」顧瑾臻糾正顧瑾泰的說法。


  「是,是我們的母親,更是定國侯府的老夫人,當家主母。」


  顧瑾臻把鳳氏說得那麼不堪,侮辱的不僅是鳳氏,更是定國侯府,顧瑾泰自然不能忍,就是做給別人看,也要義正辭嚴。


  「既然這麼在乎聲譽,當初又何必做出那些事呢?」


  「大哥,你說的這些,都是口說無憑的事,都是你的猜測。誠然,或許你說的那些都是你查證過的,可沒有人證、物證,這些就都不成立。退一步說,就算這些是真的,都是過去的事了,這麼多年,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為什麼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誰又放過了我母親?」顧瑾臻轉身,冷冷地看著顧瑾泰。


  沒由來的,一個哆嗦!

  這才是顧瑾臻吧。


  「那個香囊,是鳳氏親手縫製的,好巧不巧的,就與我母親院子里的花草相生相剋,老侯爺帶著香囊穿過院子,最後站在我母親面前。要說我母親最後神志不清與老侯爺沒關係,我不相信。你們也別說什麼,老侯爺不知情,他也是受害者,這些話,你們糊弄別人還行。」


  「所以,你是鐵了心地認定,你母親的死,是我們造成的?」


  是或者不是,結果都一樣。


  顧瑾臻涼涼地看著屋內的眾人。


  他對母親的印象不深,到現在更是模糊,可他永遠都無法忘記母親對他的好,給他的愛。


  不管母親神志清不清醒,對他的愛都不曾變過。


  所以,他更不會忘記母親冰冷地沉在湖水中的模樣。


  他們沒有讓他見母親最後一面,說母親的模樣太瘮人。


  母親是多愛漂亮的人啊,怎麼會以那麼不堪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們說,母親是因為神志不清才跌落湖中的。


  他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是人為,正如老定國侯所言,那個時候,母親身邊的人都是鎮遠侯府的人,事發的時候,正是母親平常午睡的時間,她身邊的丫鬟到廚房拿下午的點心。


  每日都是如此,只要她母親入睡,丫鬟就會到廚房。


  就算丫鬟離開了,院子里的人都是鎮遠侯府的人,沒有外人可以進出,所以,母親是怎麼出去的?

  又是怎麼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一個人到湖邊的?


  這些,都是外祖父這麼多年沒查出來的。


  現在,他也不想查了。


  不是說放棄,而是查與不查,最後的結果都不會變,就是這些人做的!

  所以,先前他才說,這些人把一輩子的聰明都用在了害死他母親的事上。


  「既然是敘舊,說了十八年前的事,我們說說現在的事。」


  「現在的事,大哥想說什麼?」顧瑾泰戒備地看著顧瑾臻。


  顧瑾臻卻是看向了老定國侯,「說起來,我很想知道,當年你害我母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今天?」


  「顧瑾臻!你、你……」


  「所以,你看,一報還一報,沒有誰能逃的了。」無視老定國侯的憤怒,顧瑾臻溫吞吞地說道,「鳳氏幫你害死了我母親,你也逃不掉被她毒害的下場。」


  老定國侯又試了好幾下,都沒有撐起身子,除了用眼神惡狠狠地瞪著顧瑾臻,再不能做其他。


  「只是,不知道老侯爺是否知道,你現在這樣,不全是鳳氏一人的傑作?」


  「你、你想說什麼?」老定國侯警覺地瞪著顧瑾臻。


  「大爺,請您適可而止!老爺身子不適,經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老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負不起這個責任!」阮姨娘打斷了顧瑾臻的話。


  顧瑾臻笑著對老侯爺說道:「看,你的姨娘這麼維護你,你心裡一定美滋滋的吧?就是不知道這個維護,是擔心東窗事發后自己性命不保,還是對你的真愛。」


  「你說什麼?」


  「老爺!」阮姨娘尖叫著打斷了老定國侯的話,「大爺今兒來,就是為了挑撥離間,讓我們一家人都不好過!」


  老定國侯幽幽地看著阮姨娘,一言不發,只是那目光漸漸陰沉。


  阮姨娘心裡一凜,扶著老定國侯的手抖了一下。


  「你說!」斬釘截鐵的話,是老定國侯對顧瑾臻說的。


  「阮姨娘,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醉清風』出來的吧?」


  「大爺,你一直提奴婢的出身,是何用意?是想以此來諷刺老爺嗎?」阮姨娘不怕死地懟了回去。


  「『醉清風』除了教你們琴棋書畫和伺候男人的本事,還會教你們藥理吧?」


  「大爺,你這話就胡說八道了,『醉清風』是什麼地方?教我們的,都是如何取悅男人的本事,藥理?那是什麼?」


  「是嗎?」顧瑾臻故意詫異地看向阮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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