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元宵
顧瑾臻白眼,「你看上去很開心?」
「沒有,沒有,」喬藴曦口是心非地說道,「我就是覺得吧,被人冤枉很不好受,很憋屈。」
兩人還在貧嘴,守門的婆子就進來說京兆尹求見,喬藴曦聞言沖顧瑾臻挑眉。
顧瑾臻一臉陰沉地到了前面,定國侯正與京兆尹說著話,見著顧瑾臻,臉色愈加難看。
「來了?這是章大人,有話兒要問你,你好好回答,不要隱瞞!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別以為憑自己的小聰明就能為所欲為,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侯爺說的是,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有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定國侯想發作,可礙於身邊還有人,只得按住心裡的怒氣,惡狠狠地瞪了顧瑾臻一眼。
定國侯沒有要迴避的意思,章鵬舉似乎也不介意,對顧瑾臻客氣地點了點頭,「顧將軍,今日下官來,是想請問您幾個問題。」
「章大人請問。」顧瑾臻客氣疏離地說道。
「是這樣的,顧將軍……」
章鵬舉有條不紊地問著自己的問題,顧瑾臻遊刃有餘地回答著,一問一答配合默契。
「顧將軍,下官還有個問題……」章鵬舉遲疑地說道。
顧瑾臻十分好說話的模樣,「章大人請問。」
章鵬舉面色尷尬,「是這樣的,顧將軍,昨兒侯府設宴,宴會上發生了一些不愉快,顧將軍維護被污衊的顧大奶奶,放言說,要幕後真兇承擔相應的責任,晚上,小女就……不知顧將軍是不是已經查明了真相。」
「本將軍能理解章大人的心情,本將軍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本將軍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看來貴府的小姐得罪了不少人。」
這話惡毒了,饒是章鵬舉再好的脾氣,臉色也變了又變。
「顧將軍說得是,是下官疏於管教,所以才造成了小女的任性,結果出了這樣的事。」
「顧瑾臻,說話注意點!」定國侯一找著機會,就會針對顧瑾臻。
顧瑾臻笑了笑,對定國侯的話不置可否。
「說到這個,本將軍很好奇,章小姐作為受害人,章大人不用避嫌?」
章鵬舉尷尬了一下,「這個,下官暫時還沒得到指示,所以……」
顧瑾臻意味深長地笑了。
章鵬舉心裡愈加忐忑。
避嫌?
肯定是要避嫌的。
他雖然生氣,可也分得清楚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章萱這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雖然怒其不爭,可在絕對權勢面前,他也無可奈何。
本以為今兒一早就會得到上面的消息,可上面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只得硬著頭皮來了,當然,他也明白了上峰的意思。
他是來探路的。
這種得罪人的活兒,自然只有他來做。
女兒一夜之間成了這樣,府里亂做一團,妻子的哭鬧讓他頭疼,再想到廢人一般的女兒,他也頭疼。
女兒不能說話,不能寫字,不僅不能描述兇手的模樣,連最基本的溝通都不可能。
而且,他心裡也清楚,昨晚的事,多半與顧瑾臻無關。
武將有武將的坦蕩,動手也十分直接,當然,他也沒完全排除顧瑾臻的嫌疑。
頭大地從定國侯府出來,章鵬舉重重嘆了一口氣。
那邊,顧瑾臻嘴上說不在意,可他還是讓年糕去查了昨晚的事。
他隱隱覺得,做這件事的人是為了維護喬藴曦!
自己的女人自己維護,多此一舉的人是在笑他能力不行,還是對喬藴曦別有用心?
此時,顧瑾臻坐在書房裡,面色黑沉地看著面前的消息。
「爺,這個端木清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顧瑾臻沒說話。
湯圓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爺,會不會是因為端木清與章家有矛盾,所以借著昨兒的事,給了章萱一個教訓。」
「哪兒會有那麼巧的事?」年糕還是堅持自己的猜測。
「沒準還真是那麼巧,」湯圓也堅持自己的意見,「端木清一直留意章家,所以一見他女兒闖禍了就借題發揮,讓爺背了鍋。」
兩人不敢說得太大聲,可窸窣的聲音還是讓顧瑾臻很煩躁。
「爺?」顧瑾臻半天沒聲音,湯圓與年糕詫異地追問了一句。
「端木清那邊先暫時不要動,盯著他的人盯緊一點。」
想著不日就要回南疆,顧瑾臻就不敢鬆懈。
「朝堂的格局該動一下了。」顧瑾臻陰騭地緊了緊眼。
過年總是熱鬧的,只不過到了侯府這裡,熱鬧不過只維持到年三十,新年的開始,一片愁雲。
從喬錦雯生下死嬰開始,侯府就霉運不斷。
後面為端木清精心準備的宴會,更是讓侯府臉面全無,原本一年一度的大事,侯府過得凄凄慘慘。
定國侯整個年關,心裡都憋了一口氣,越看越覺得晦氣,索性與鳳氏到了山莊。
喬藴曦與顧瑾臻這幾日倒是逛得開心,喬藴曦買了不少年貨,都不是什麼貴重品,只是瞧著好玩。
顧瑾臻一向是寵妻沒原則的,所以年關這段時間,過得最開心的就是喬藴曦了。
顧瑾臻陪了喬藴曦幾日,就到訓練基地去了。
這個訓練基地是沈家軍的訓練基地,大家都知道,不是多隱蔽的事,顧瑾臻到基地也是理所當然的。
老皇帝讓他停職,不代表他就要疏於訓練,所以年關后,顧瑾臻與鎮遠侯回到了訓練場。
閑下來的喬藴曦,也終於有機會給顧瑾臻做春衣。
因為顧瑾臻隨時都可能回南疆,所以,喬藴曦不敢怠慢,請沈嬤嬤幫著參謀。
在黃芪與枸杞的幫助下,把料子裁剪好了。
全靠人工啊。
看著裁剪好的料子,喬藴曦鬱悶地嘆氣。
不管怎樣,既然決定了,那就做吧。
好在,大家都知道喬藴曦「資質」有限,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幫忙。
眼瞅著到了十五,侯府還是沒一點熱鬧的氣氛。
定國侯與鳳氏待在莊子上,沒有要回來的意思,顧瑾泰與朋友在近郊遊玩,常昱蓮管著侯府的後院,可也沒有要準備的意思,廚房的採辦還是按照平常的慣例來,甚至連元宵都沒準備,整個侯府冷冷清清。
「梧桐閣」的丫鬟從公中的廚房拿回了食材,這幾日都是「梧桐閣」的小廚房自己在做,只不過今兒喬藴曦讓「梧桐閣」的婆子出門採辦了新的食材,做元宵。
婆子回來,進了院子就到喬藴曦這裡來稟報了。
其實,也沒多重要的事,只不過外面的人一直盯著「梧桐閣」,「梧桐閣」的下人出去總會引起各方試探,婆子是第一個從「梧桐閣」出去的,作為從谷府出來的婆子,認為很有必要彙報一些外面的情況。
「既然是給你的,那你就收著。」喬藴曦看了一眼婆子遞上來的幾兩銀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大奶奶。」婆子畢恭畢敬地退出了房間。
「小姐,您說,這麼好的事,奴婢怎麼就沒遇到?」黃芪眼饞婆子的銀子,鬱悶地說道。
「你的私房錢可不少。」
「小姐,沒人會嫌銀子多,好歹也是幾兩銀子啊。」
喬藴曦頓時就笑了,「按理說,作為我身邊的大丫鬟,你該是眾人賄賂的第一人選,你只是沒找著機會單獨出去。你要是心裡不平,要不,我放你出去在外面轉一圈?別說幾兩銀子了,幾十兩,甚至上百兩銀子也有了。」
「那是當然,」黃芪嘚瑟地說道,「奴婢怎麼說也是小姐身邊第一紅人,討好奴婢,肯定是沒錯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奴婢對小姐最是忠心,別說幾百兩銀子,就是金山銀山也換不來奴婢的背叛。」
黃芪脖子一梗,嘚瑟地揚起眉毛。
「你這麼忠心,還損失了金山銀山,那我不補償你還真說不過去了。」
「是啊,小姐。」黃芪雙眼發亮,暗戳戳地搓手。
「晚上吃元宵,你多吃點。」
黃芪忙不迭地點頭,「那小姐,能不能做點肉餡兒的?」
肉餡兒……
喬藴曦額角抽了抽,「好。」
說來,「梧桐閣」的人雖然雜,但是大家很團結,喬藴曦也不想約束大家,所以今兒的元宵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動手。
「梧桐閣」的廚房不大,年輕的小丫鬟都擠在廚房裡,嘴裡嬉鬧著,手裡的動作卻沒停下來過。
顧瑾臻回來的時候,正是臨近晚飯的時候,先到凈房洗了澡,才進了卧房。
喬藴曦剛看完金胖子那邊送來的實驗報告,所以說,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那邊實驗得差不多了,新織造的料子已經出來了,是皇朝從未出現過的新品,不管是光澤還是柔韌度,都是史無前例的,除此之外,花色與暈染也是這個時期無法比擬的,金胖子迫不及待地要把鋪子開起來,讓喬家幾房的人吃癟。
「晚上吃元宵?」顧瑾臻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院子里的人今兒性子很高,廚房那邊準備得差不多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咸口,所以準備了很多甜口,你想吃什麼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