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逛街
「南北通貨」走的雖然是高端路線,可最大的消費群卻是普通百姓,這是喬藴曦之前定的,兩者並不矛盾。
能消費得起高端商品的,畢竟是少數,而且買回一個高端商品,後繼的消費時間,要間隔上許久、。
普通百姓雖然買不了貴重的商品,可基數大啊,你今天買一件,他明天買一件,細水長流,也是不菲的進賬。
作為穿越人士,喬藴曦從來不低估百姓的消費力。
鋪子里有很多人,雖然閑逛的居多,可這些都是潛在客戶,就是不買,也增加人氣。
「這次囤了很多貨?」顧瑾臻問道。
喬藴曦點頭,「之前走商就是為年關準備的,還沒到年底,貨就差不多賣完了,等幾天就要關門放假了。」
賺錢雖然很重要,可喬藴曦不會為了賺錢就放棄享受生活。反正存貨也沒多少了,等貨物清倉清得差不多了,就給大家放假,大家好好過年。
至於新的貨物,依照鏢局的速度,年三十前能趕回來,到時候她擺上幾桌,好好犒勞大家。
這次去進貨的,當然就不是她那幾個表哥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後面的交給管事,讓他安排人手就行了,在合約期內,基本上沒什麼擔心的。
當然,她那幾個表哥可是不安分的,蠢蠢欲動地想再開闢新的市場,只不過,這些都是年後的事了。
一牆之隔的跌打藥鋪生意雖然不及「南北通貨」,可是口碑在那裡,很快就在京城站穩了腳。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跌打藥鋪病人的單一性,很多同行並不看好它,可誰知道跌打藥鋪的專業性這麼強,價格又公道,一傳十,十傳百的,在民間也小有名氣。
這也讓許多同行開始反省,是不是要換個經營模式。
可現有的模式是祖上傳下來的,同行們都是這麼經營的,要他們專攻某一項,不說其他的,就是選哪一項,就夠他們糾結的了,實在是,沒有專業人士。
從跌打藥鋪出來,兩人順著街道朝鬧市走。
自從那次帶著喬藴曦逛街之後,顧瑾臻現在很喜歡壓馬路,這是兩人為數不多的,單獨相處的機會。
特別是,現在喬藴曦是他名正言順的媳婦兒,顧瑾臻恨不得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到他們出雙入對,所以,絲毫不避諱地牽著喬藴曦的手慢悠悠地走著。
街道兩邊不起眼的小攤,顧瑾臻也要帶著喬藴曦逛上一遍,但凡是喬藴曦多看一眼的東西,他毫不猶豫地買下。
很快,湯圓和年糕不僅手裡提滿了東西,身上也掛滿了大小包。
喬藴曦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心疼這兩個忠心耿耿的下屬。
臨近午飯的時候,顧瑾臻把喬藴曦帶進了茶樓。
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招牌,喬藴曦微微一笑。
小二立即把兩人領進樓上包廂,顧瑾臻點了茶水和糕點,安頓好喬藴曦后,說道:「我到隔壁去一下,午飯我們去『膳食天下』。」
喬藴曦拿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對顧瑾臻點頭。
這是顧瑾臻與鍾成霖開的茶樓,不僅是他搜集消息的地方,也是他與人私會的地方。
隔間。
顧瑾臻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人。
端木景依舊是那副毫不起眼的模樣,只是舉手投足間的貴氣怎麼都無法掩藏。
「與顧將軍朋友一場,顧將軍新婚,這份賀禮還請顧將軍笑納。」
顧瑾臻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殿下客氣了。」
若是尋常的禮物倒也罷了,可這是新婚賀禮啊,顧瑾臻來者不拒。
所以,當一邊的衛南水也拿出賀禮的時候,顧瑾臻大手一揮,全都收下了。
端木景見狀,說道:「坊間一直傳言說顧將軍對顧夫人一往情深,我之前還不信,今兒見到了,才明白什麼是鐵漢柔情。」
顧瑾臻一個眼刀甩過去。
端木景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說的是最平常不過的話。
那邊一直沉默的衛南水居然開口附和,「顧將軍求娶顧夫人的時候,坊間就有人看出顧將軍對顧夫人的不同,誰也沒想到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漢子,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人有七情六慾,只要是人,總會有弱點,喬喬就是我的弱點。」
顧瑾臻突然的話,讓端木景與衛南水一怔。
兩人原本是想藉此機會調侃幾句,沒想到顧瑾臻居然說喬藴曦是他的弱點?
「你就不怕外面的人利用喬喬威脅你?你也說了,喬喬是你的弱點,你再強悍,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衛南水的聲音帶上了戾氣。
端木景深深看了他一眼。
顧瑾臻嘲諷地哼了一聲,「當我決定與喬喬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前面的路不容易,我的身份,我們與老皇帝的不死不休,都是麻煩,更是危險。對喬喬,我不會放手,所以我只能強大,強大到無懈可擊,強大到無所畏懼。」
衛南水輕哼,看向顧瑾臻的目光不善。
「怎麼就內訌了?」端木景作為和事佬開口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該一致對外才對,你們可別窩裡斗。」
衛南水盯著顧瑾臻看了良久,「若是因為你的關係,讓喬喬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要你受到懲罰!」
顧瑾臻輕飄飄地掃了衛南水一眼,彷彿他說的話與自己無關。
端木景嘴角抽了抽,第一次認真反省與這兩人合作,是不是錯了。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短暫的沉默后,端木景率先開口,「老二和老四那邊,最近動作頻繁。父皇這段時間指派了一些公務給老二,包括原本該由老三負責的春種的事務,都交給了老二,頗有打壓老三的意思。」
「不過是給端木清一個警告。」顧瑾臻幸災樂禍地說道。
老皇帝對端木清的偏寵可不是說說而已,正因為對這個兒子無比看重,所以才如此嚴格。
「也是,父皇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兒子了,雖然沒有立為太子,可大家都知道,那位置肯定是老三的。作為儲君,父皇花了很多心思培養老三。」
端木景眼底劃過濃郁的嘲諷。
當初,迫於大臣的壓力,迫於不得不遵守的規矩,父皇才勉強立他為太子。
雖然他是嫡是長,可在父皇心裡的位置,恐怕連常年在外的老四都比不上,何來的培養?
他除了每日例行公事地上朝,下朝後就無所事事,既不需要幫父皇批閱奏章,也不需要幫父皇處理公務。
用父皇的話說,他是將來的天子,是整個皇朝的君,他只要穩坐龍椅,其他的事自有大臣處理。
真是可悲。
坐穩龍椅也是需要手段的,父皇連最基本的都不肯教他,他如何坐穩龍椅,又以什麼手段去領導大臣?
所以,從一開始,那個位置就不是他的。
「老三做的那件事,被老二無意撞見,雖然老二不知道老三究竟在做什麼,可那麼血腥的畫面,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父皇雖然包庇老三,可也得給老二一個交代,畢竟他也是老二的父皇,一碗水要端平。更何況,那麼恐怖的事,傳出去了,不僅朝堂會亂,皇朝也會亂。」
端木景轉著手裡的茶杯,靜靜地看著已經變成褐色的茶水。
輕輕抿了一口,沒了水溫的茶水,澀口得很。
之前,是他的人引導老二到承德,並發現了那間宅子,他是按照顧瑾臻的要求做的,聽下屬描繪裡面的情形,也是毛骨悚然。
他實在想不明白,老三會把那些男童的血和內臟用來做什麼。
父皇為了保下老三,自然就要給老二一點甜頭,同時也是警告老三,做事要注意善後。
「皇后的身體怎樣?」問話的是顧瑾臻。
端木景臉色緩了緩,「這段時間吃著葯,比往年好多了。」
說到這裡端木景眼底隱隱有怒氣。
母後身子不好,特別畏寒,每年九月的時候,寢宮裡就要準備火盆了。漫長的冬季是母后最難受的時候,即使燒了地龍,準備了火盆,母后還是渾身冰冷。特別是關節,陰冷陰冷的,疼得厲害。
端木景眼底的戾氣愈加濃烈。
母後年少的時候意外墜湖,還是在隆冬,臨近年關,四季中最冷的時候,雖然僥倖逃過一劫,可太醫說,母后子嗣艱難,日後怕是難以懷孕。
所以,那個時候母后的娘家,想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只有給母后找一戶小戶人家,有娘家人的支撐,母后也不會過得太艱難。
哪知天算不如,父皇竟然對母后動心了。
母後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所以一直迴避,可父皇一副情深不壽的模樣,母后再心如磐石,也抵擋不了父皇的甜言蜜語,最後,母后心動了。
彼時,父皇還只是個皇子,在皇學讀書的皇子。
母后把自己的情況給父皇說了,父皇表示不在意,她只要做他的嫡妻就好,側妃、小妾生的孩子,可以記在她的名下,當嫡子養大。
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母后哪會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