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關係夠亂
沈懷灝是護送端木清和顧瑾宣回來的,雖說沈懷灝腿腳不方便,可南疆戰事吃緊,鎮遠侯和顧瑾臻要守護邊疆,唯一能有閑工夫的,就只有他。
沈懷灝好歹也是個將軍,親衛都是沈家軍的人,老皇帝還是放心的。
一進城門,這邊太醫就在定國侯府候著了。
早已得到消息的定國侯和夫人都在門外等著,顧瑾宣一被抬下來,鳳氏就嚎啕大哭。
在得到太醫的確診后,定國侯更是氣得當場就拔了劍,要朝沈懷灝刺去,被沈懷灝身邊的親衛攔下。
定國侯府的人一見自家主子被人欺負了,立即蜂擁而至,兩邊的人很快就打做一團,後來,還是被同行的官員死死抱住定國侯和沈懷灝,兩邊的人才消停。
男人們是消停了,可鳳氏不依了。
指著沈懷灝的鼻子,說自己的兒子就是被鎮遠侯府的人陷害的,是被顧瑾臻陷害的!
什麼南疆蠻夷偷襲,根本就是顧瑾臻藉機消除顧瑾宣對他的威脅,所以,那些追殺顧瑾宣的人,根本就是蠻夷,就是顧瑾臻的人,就是沈家軍!
顧瑾宣是命大,沒有死,可弄成現在這樣,比死更難受!
哪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事?
顧瑾臻根本就是在侮辱顧瑾宣!
顧瑾臻是定國侯嫡長子,沒人和他爭和他搶,他連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都容不下,這樣的品性,如何讓戰士們心服口服,如何帶領皇朝的將士保家衛國!
連親人都容不下,在軍營里,那些戰功比顧瑾臻高的,他是不是也要找機會搶了他們的軍功,甚至要滅掉那些軍功比他高的人!
鳳氏的話一句比一句惡毒,在場的人都尷尬地埋著頭。
鎮遠侯府和定國侯府的矛盾,由來已久,顧瑾臻在定國侯府尷尬的位置,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雖然都知道,以顧瑾臻的人品,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可在面對鳳氏的血淚討伐的時候,眾人都選擇了沉默。
他們能說什麼?
他們只是外人,不管是鎮遠侯府還是定國侯府,他們都得罪不起。
沸沸揚揚地鬧了一場,兩家的矛盾也達到了白熱化。
最後還是聖上出面,定國侯和夫人才不得不暫時委屈地忍下。
喬藴曦仔細審視著沈懷灝,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情緒,倒是她的小動作被沈懷灝盡收眼底。
沖喬藴曦眨眼,沈懷灝自戀地說道:「喬喬,是不是覺得我更俊朗了?」
喬藴曦白眼,「俊朗我倒沒看出來,只是覺得你好像變黑了。」
對於喬藴曦的評價,沈懷灝似乎很高興,「喬喬,這次算你運氣,我正巧在京城,你們幾個想去哪裡,我帶你們去。」
「這段時間沒什麼要去的地方,我們想先把藥鋪張羅起來。」
魯老夫人是知道喬藴曦到京城的目的,寫信的時候就告訴她,若是需要幫忙,儘管開口。鎮遠侯府在京城雖然沒有產業,可人脈還是有的,雖然不知道喬藴曦要賣什麼,可鎮遠侯那麼多下屬和同僚,到時候一人買幾份回去,也是可以的。
所以喬藴曦一開口,魯老夫人立即說道:「需要人手,我這裡可以抽一些過去,我讓楊嬤嬤跟著你,她熟知京城圈子裡的人脈,有什麼,可以直接問她。」
說完,魯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立即上前見禮。
喬藴曦也不客氣,謝過了魯老夫人。
有熟悉的人在旁看著,他們也不會走彎路,無意中就把人得罪了。
在動不動就砍頭的古代,喬藴曦表示一切還是小心謹慎為主。
魯老夫人問了問喬家分家的事,她關心的只是分家后,喬藴曦這邊有沒有被為難,在錦城能立足嗎?
若是不行,就到蜀南竹海去,那是魯老夫人娘家的地盤。
喬藴曦額角抽了抽,實在不習慣魯老夫人這般雷厲風行的動作,卻還是誠心道了謝。
得知谷靖淑生了兒子,魯老夫人也高興,之前就讓人送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兒過去,所以這次喬藴曦等人過來,也帶了魯老夫人喜歡的特產。
「喬喬,喬家的事,你怎麼看?」魯老夫人話鋒一轉,花廳里的氣氛都凝重了幾分。
喬藴曦斂了斂神色,認真地說道:「老夫人,喬家已經分家了,那幾房做的事和我們無關,我們不羨慕也不參與。族裡的人態度倒是搖擺不定,想得便宜,兩頭都討好。哪有那麼好的事,二房和四房各自為營,族裡的人想不費吹灰之力就跟著雞犬升天,以喬家人的本性,絕對不會給他人做嫁衣。而且,喬家和族裡的人矛盾由來已久,喬老夫人早就不滿族裡的人壓榨喬家的利益,而族裡的人又埋怨喬家的人給的利益不夠,不說外患,就是喬家的內憂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頓了頓,喬藴曦又說道:「真要被牽扯到其中,那就只有……」
欲言又止的話,在座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喬興邦不是喬家的人,那幾房真要放飛自我到嗨上天,出了事,萬一被牽連,就只能拿喬興邦的身份做文章了。
好在,分家后,喬興邦把長房的戶籍也單獨分出來了,在官府備了案不說,還讓喬老夫人把當年「抱錯孩子」的事情詳細寫了下來,簽字、按了手印,也在官府那裡備案了。
總之,能撇清關係的一切方法,喬興邦都不嫌棄麻煩地去做了。
以一個商人的眼光能做到如此,魯老夫人是很欣賞的。
「那就好,這些手續都是必須的,你們也不要嫌麻煩。喬家,我瞧著遲早會出事,」魯老夫人說道,「皇子繼位的事,就是朝中的大臣都不敢輕易站隊,喬家不過是普通的商戶,憑什麼?」
金柏金煞有介事地點頭,「就是,我們金家都不敢參與的事,喬家居然敢。」
「喬家有什麼不敢的?」喬藴曦輕笑,「只要利益夠,沒什麼是喬家不敢做的。」
「商人的本性其實和官員是一樣的,比普通人追逐名利的心更貪一些,畢竟接觸的東西多了,眼光高了,心就大了,」魯老夫人教導幾個孩子,道,「有幾個能做到不忘初心?其實,初心是什麼,在我看來並不重要,你們只要看清楚自己的能力就行,有野心是好事,可不要做白日夢,自信和自負只有一字之差,最後的結果卻南轅北轍。」
幾個孩子頻頻點頭。
閑聊了幾句,魯老夫人在兒子的暗示下,用餘光瞄了喬藴曦好幾次,最後只得主動說道:「喬喬,臻哥兒這段時間不好過啊。」
喬藴曦端茶的手頓了頓。
那日,軍營被偷襲,他們在顧瑾臻親兵的護送下潛回小鎮,從那個似乎起,她就沒見過顧瑾臻,回來這麼久,她也沒和顧瑾臻聯繫。想著,以顧瑾臻的能力,解決那些事情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在和鍾成霖的書信往來中,也沒有提及顧瑾臻,現在想想,確實有點心虛。
掩飾地垂著眼帘,喬藴曦順口問道:「是南疆的戰事不穩嗎?」
「哎……」魯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
花廳中的少年們頓時心裡一緊。
都是熱血青年,心裡對皇朝都有一份責任。
鎮遠侯幾十年來鎮守南疆,每年多少戰士從蜀州出發,浩浩蕩蕩地朝南疆邁進,每一年,他們都站在城門遠眺,那些戰士,不僅是皇朝的百姓,更是蜀州的百姓,有的,甚至是經常在大街上見到的鄰居!
那種悲壯,無法用言語形容。
幾個少年心裡是難以言喻的沉重。
魯老夫人輕咳了一聲,才說道:「如果只是軍營里的事,那還好辦,政治上的事就要麻煩很多。」
在座的人略有所思。
「打仗,那爺孫倆擅長,說句自大的話,別說皇朝了,就是周邊的幾個國家,都沒有比那爺孫倆更會打仗的了,只是,事關三皇子的安危,顧瑾宣又傷了子孫根,那就有文章可以做了。」
想到鳳氏的不依不饒,以及拼了命都要拉顧瑾臻下水的潑婦行徑,喬藴曦表示能理解。
鎮遠侯府和定國侯府的矛盾由來已久,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地步,還涉及到顧瑾臻將來可能要繼承的爵位,錯綜複雜,確實很頭疼。
雖然,端木清沒事,可顧瑾宣出了大事。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這都是一個家族的大事,鳳氏不恨死顧瑾臻才怪!
來京城之前,喬藴曦對京城圈子裡的人際關係仔細了解了一番,除了眾所周知的,那些不為人知她也仔細研究了一番,都是鍾成霖給她的資料。
有些人面上不和,私底下卻稱兄道弟,有些人看似不偏不倚,保持中立,其實早就投誠。
喬藴曦特別對定國侯府仔細研究一下。
不管她有沒有站隊,魯老夫人對她另眼相看,在外人眼裡,在定國侯府眼裡,她就是鎮遠侯府這一派的,再加上顧瑾宣的良妾喬錦雯還是她的三姐……
這關係可真夠亂的。
不過,她也不是怕事的,不說別的,就沖鎮遠侯的對皇朝百姓的功勞,她也會站在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