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都有靠山
正如喬藴曦所料想的那般，喬四爺回城的決定公布得很倉促，沒有一點徵兆，可包括喬藴曦在內，誰都不意外。
因為心裡有事，回城的速度竟比來時還快。
喬老夫人早就在老族長的陪同下等在門口，一見到喬家的馬車立即興奮地笑了。
「我的兒，回來了。」
「母親，族長。」喬四爺率先下了馬車，向喬老夫人和老族長問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喬老夫人仔細查看著喬四爺的臉色見他沒有明顯的不適和疲勞，這才滿意地點頭，又拉過喬錦雯和喬熠仔細看了一眼。
「瘦了，都辛苦了。我讓下人準備了家常菜，咱們先吃飯，后說事。」喬老夫人滿心歡喜，壓根就沒想起喬藴曦。
一行人進了院子，喬藴曦遠遠地吊在最後。
從正門到花廳不過幾步路的距離，喬老夫人拉著喬錦雯的手，一路上說了很多，無非是一路奔波，辛苦了幾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要為喬家的將來操心，不遠千里到京城，結交新朋友，為喬家拓展人脈，這麼懂事、能幹，不愧是喬家的子孫。
特別是喬熠，小小年紀就是童生，一邊讀書，一邊跟著父親學做生意，在錦城同齡人中的典範。
見老妖婆越說越誇張，喬藴曦嗤之以鼻。
就喬熠這樣的，京城一抓一大把，還是墊底的那種，也只有老妖婆會把他當個寶。
「喬喬，你父親那邊，祖母已經讓人遞話過去了，你母親現在身子重不方便，你父親今兒晚點回來。」
「孫女知道了，多謝祖母。」喬藴曦乖巧地說道。
用了午飯，大家端著消食茶，老族長終於有了發言的機會。
「這次，老四立了大功！熠哥兒和三兒也幫了忙，不僅到京城漲了見識，還結交了貴人。日後我們喬家飛黃騰達了，你們都是有功之人！」
「族長謬讚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能光宗耀祖，把喬氏一族發揚光大，也是我們的意願，」喬四爺謙虛地說道。
四房的人如今可是喬家身份、地位最高的，老族長鐵了心地要巴結四房，又不能做得太明顯，那樣掉身份，只能端著架子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我一直都知道你們是有心的，沒有忘記自己的根，這些年，族裡受了你們不少恩惠，我們都記著。大家是同宗，你們好了，族人也就好了。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喬氏一族的人出人頭地，日後到了下面，對老祖宗也有交代了。」
「老族長，這些年你為族人盡心儘力，我們都看在眼裡，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的我這個老太婆不敢保證，唯一能承諾的就是，不管我們喬家如何，都不會忘了族人，我們本就同根，只有團結一致，才能興家、興族！」
說到激動處，喬老夫人抬高了音量。
喬藴曦眼角抽了抽，看著這兩人的激情戲。
果然人老了沒事做，就喜歡折騰。
還族人呢，四房連長房都容不下，還提攜族人？
別以為她不知道，老妖婆早就看不慣喬氏族人吸血的嘴臉，現在四房的人精貴著呢，被這群水蛭纏上，那還了得？
以喬家人自私的本性，從族裡出來是遲早的事，而且，還得想個不損傷聲譽，老族長又無可奈何的方法才行。
她還在這邊胡思亂想，那邊激情的開場白已經結束，換了個話題。
老族長捋著鬍子說道：「你們在京城的每一天，我們在這邊都心神不寧。老四是個穩妥的，可到底是陌生地方，還是天子腳下，規矩多不說，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什麼事，連個幫手也沒有。你母親不放心，每日都讓人在碼頭等著，今兒有了你們的消息，更是早早地就等在門外。」
「母親，讓您擔憂了。」喬四爺哽咽地說道。
「兒行千里母擔憂，你是我的兒子，我擔心是正常的。」
無視其他幾房灼熱的目光，喬老夫人和老族長就是不說正事，打著親情牌啰里啰嗦地說了很多，一盞茶之後，老族長才問道：「京城的事都還順利嗎？」
這本是一行人回來就該問的，生生忍到現在，喬藴曦很佩服老族長裝模作樣，端架子的能力。
「都很順利，內務府對我們送去的蜀錦很滿意，相關手續我都辦好了，現在，我們是真正的皇商了。」
「太好了！」喬老夫人雙手合十，晃動了兩下，「老爺保佑。」
臉上一臉虔誠，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那老東西不是不准她插手生意上的事嗎？可偏偏喬家的生意在她的手裡發揚光大，不僅成為皇商不說，日後，喬家還有兒孫會走上仕途，光耀門楣，她的成就比老東西大多了，喬家在她的手裡飛黃騰達，和老東西沒半點關係！
喬四爺說道：「我問過內務府的人，我們可以在喬家的商號上用上『皇商』這兩個字，對我們喬家的蜀錦也是種宣傳。」
「還是你想得周到。」喬老夫人自然是高興的。
「四弟，我立即讓人做新的牌匾換上！御用的蜀錦和普通的蜀錦是有區別的，喬家的生意至少能增加三成！」喬二爺興奮地說道。
喬四爺睨了他一眼。
若是不知道老二在京城的暗地發展，他還以為老二有多依賴喬家。
老二不學無術，把「紈絝」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喬家幾房的人中，老二最依附喬家，因為二房是最沒實力的一房，畢翠秋的陪嫁最少，也最不賺錢，為了一點額外的銀子，他總是極盡所能地討好長房、四房和嫡母。
現在看看，這些都不過是障眼法！
老二的演技爐火純青啊！
「豈止是三成，五成都可能！」喬老三也是紅光滿面。
他雖然不靠長房吃飯，可也有自己的產業，沒分家前，喬家的風光也是三房的風光，他的生意也會有好的發展。
「這事我們慢慢謀划，大哥也要回來了，到時我們再商量。」喬四爺這個時候沒有得意忘形，把喬興邦搬出來了。
幾房的人興奮地說了兩句，就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了，四房的人留下了。
喬藴曦沒什麼要收拾的，睡了個回籠覺，差不多要晚飯的時候，喬興邦回來了。
「喬喬！」喬興邦略顯疲憊，可在見到喬藴曦的那一瞬間，眼底的快樂藏都藏不住。
「爹爹，你和娘親還好吧？」喬藴曦最關心的，就是谷靖淑現在還大著肚子，不方便。
「我和你娘親都很好，在莊子上，每日吃了飯在周圍轉轉，你娘的心情不錯，人也精神不少。雖然懷著身孕，可身子骨竟是比以往還要好些。」喬興邦感慨的同時，心裡劃過一抹心疼，「喬喬，這次還順利吧？」
見喬藴曦點頭，喬興邦惆悵地說了一句，「爹爹知道你懂事，可爹爹更心疼。」
「爹爹，你別忘了，之前我們早就說好了。」喬藴曦故意做出吃味的模樣，提醒喬興邦。
喬興邦搖頭。
因為對妻女的愧疚，年關前回來，他就放任喬藴曦的行為，補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認識到之前自己息事寧人的態度，不僅沒有換來和睦，反倒讓自己最心愛的兩個女人陷入了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局面，他拿他們當家人，他們把長房當搖錢樹。
特別是，在他知道自己並非喬家的人後，心裡更是有了謀划。
「對了，爹爹，女兒在京城發現一件好玩的事。」喬藴曦沖喬興邦眨眼，把二房和「蜀綉樓」勾搭的事說了，「蜀綉樓」的背景，她知道的也說了，然後，又說到四房和三皇子的事。
喬興邦皺眉，「喬家只是單純的生意人，居然還敢參與到皇子奪位的爭鬥中去，這是怕死得不徹底嗎？連朝堂上的貴人們都不敢輕易站隊，老二和老四是有多迫不及待地想找死？」
「在權利和金錢面前，什麼都是浮雲。」喬藴曦嘲諷了一句。
「那你說說，你四叔會怎麼做？」喬興邦考驗地問喬藴曦。
「女兒認為，喬老四會分家。」在喬興邦面前，喬藴曦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四房的態度，所以，在稱呼上就隨意多了，「而且，我認為，四房多半會用爹爹的身世做文章。」
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比起二房，長房才是四房最忌憚的，不管二房對蜀錦的秘密知道多少，所帶來的威脅，遠遠不及吞併長房所帶來的利益。
只要喬家的產業在手，那些秘密在手，有什麼銀子是賺不到的？
二房知道的都是皮毛，就算二房背靠二皇子，可四房背後不是還有三皇子嗎？
依喬老四的性子，鐵定是要爭一爭的！
已經知道二房背地裡做的那些事，喬老四佔了先機，未免二房的人有所察覺，四房一定不會說破。
那麼，長房這個專業背鍋的就派上用場了。
至於喬興邦的身世……
她早已做好了安排，只要喬小三給力，也是很容易的事。
至於要如何保全老妖婆的聲譽，那就不在她考慮的範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