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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好,我死!

  濃郁的酒香讓顏玉清蹙了蹙眉,她打小一喝這谷釀就全身過敏,遂輕輕拂開一些,客氣道:「酒我就不喝了,替我謝過你們家夫人。」


  說「夫人」二字時,她感覺口裡苦苦的。


  接到二位姐妹花的示意后,那侍婢用巧勁撬開她的嘴,咕嚕咕嚕,幾口酒酒順著她的嗓子灌了進去。


  又辛又辣,刺喉灼燒,刺激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咳咳……咳咳……」


  她捂著胸口咳的渾身直顫,滿臉通紅。


  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在幹什麼呢?」胡曦剛回來聽說她們姐妹來找顏玉清,怕她們惹的她不快,急得朝服都未換,就趕了過來。


  一看到顏玉清全身濕漉漉的,酒氣熏天,像是從酒里撈出來般。而她渾身上下起滿了一粒粒的小紅疙瘩,越來越癢,她不停的抓撓。


  胡曦本以為,只要他表現出很寵愛皇上送的這兩個姬妾,對顏玉清沒什麼興趣,那大家的注意力都會慢慢從這個天神少女身上移開。沒想到,他這邊還沒開口,這兩個不知深淺的賤婢都敢來尋顏玉清的不是。


  就見他劍眉緊擰,聲音涼涼道:「來人,這二位佳人斯通小廝,賣到春紅院,交給雀顏處置。」


  那對姐妹花一聽,嚇得臉都白了。


  別人也許沒聽過雀顏,可是她倆大小在煙花之地長大,雀顏的名頭,想不知道都難。聽說他調教出來的花魁,就連別國的皇族都能被迷的七葷八素的。


  和他能力相媲美的,還有他的狠辣。據說,他手上可是沾了不少年輕姑娘的血,因此,從他手上出來的人,不是鼎鼎有名的,就是躺在亂墳崗的。


  兩者結果雖大不相同,但有一個特質是一樣的,那就是,經過雀顏出來的人,都聽話,不管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那兩姐妹花能被送到太子府,自然也不是蠢的,她們馬上跪在地上不停對著胡曦磕頭:「太子,求你放過我們,我們再也不敢到姑娘的寢殿來了。我們知道錯了!」


  胡曦瞥了她們一眼,又用餘光看了看只垂眸不語的顏玉清,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她果然是生氣了!

  照著往常,她早開口幫她們說情了。也不知道那兩個賤婢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要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他根本不會讓這樣兩個庸脂俗粉進太子府,沒得污了顏玉清的眼。


  「快去請太醫來,還杵在那幹嘛?!」胡曦很是不悅了,晲了眼站在不遠處早已被嚇傻的宮婢,煩悶的甩了下長袖。


  「放我走吧」,顏玉清終於抬眼看向他:「我要離開。」


  語氣平靜淡泊,卻不是在商量,而是肯定的告知。


  胡曦沒想到顏玉清一開口卻是說的這句話,心下更加煩躁了,起身就狠狠踹了那對姐妹花一個窩心腳,大喝了聲:「滾!」


  看著倉皇而逃的兩個人,顏玉清緩緩道:「何必遷怒於他人,你知道的,我本就要離開,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說了,我會幫你找救你父母的辦法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我想自己找。」


  顏玉清看也不看胡曦一眼,起身準備去把這一身谷釀先洗凈。不然,過敏恐怕會更嚴重。


  就在這時,胡曦舉起佩劍點在她後背處:「清兒,別逼我!」


  他說的極盡忍耐,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顏玉清笑了,難道痛苦的只有他么?

  難道她就不痛苦?!


  她知道胡曦不想讓她去調查當年的事,當年那事牽扯甚廣,不是她一個小丫頭憑一己之力就能弄明白的。可是,那是她父母,是為了保護她才被困在項鏈空間,身負重傷不見天日的父母。


  她能雲淡風輕的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不能!

  顏玉清緩緩轉過身子,面色凄美,聲音哀涼道:「你想殺我?」


  胡曦搖搖頭。


  他怎麼可能會殺她!

  他疼她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捨得殺她!只是,現在又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她不知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若是讓她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去調查當年的事,別說北涼皇帝不答應,就連當時一起參加過圍剿的各國強者,也不會答案。


  他們怎麼可能會看著一個少女成長為統御一界的至高強者,踩在他們頭上,而且還會找他們報仇。


  他們絕不會答應!一定會群起而攻之,在她沒有完全長成時,將其殺了,才好安枕無憂。


  胡曦內心極為矛盾,他知道,只有這個辦法,才有可能讓她真正重生,可是,要瞞過那麼多雙眼睛,不真的下手,誰會相信。


  「你真的要繼續追查?」胡曦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顏玉清雙手垂力,沒有半分反抗:「是的。」


  噗!

  劍尖沒入了顏玉清胸口,涓涓鮮血隨之溢出,胸口一片殷紅,胡曦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可是他沒得選,為了顏玉清的安全,他只能如此。


  詐死,是眼下最安全的辦法。


  顏玉清緊咬牙關,表情如凋零落花之凄然,她在笑,卻比哭看著更讓人難受,那是一種絕望中帶著的釋然,一種荒涼中散落的絕美,看的胡曦心好痛。


  可他眼角看見了隱在屋外牆角的暗影,只得繼續狠心道:「那你,只能死!」


  沒入胸口一寸的劍尖本該讓人覺得很疼的,可顏玉清聽到了這句話,全身僵硬的像是已經麻痹了,完全沒有任何知覺。


  她嘴角留著的一絲絲紅線般的血液,讓她接下來說的話,有些口齒不清:「好,我死!」


  她頂著劍又向前邁了一步!

  噗呲——


  胸口鮮血四濺,濺在了她的臉上,濺在了胡曦的眼睛里。


  那血,模糊了他的雙眼。


  「不!」


  胡曦大叫。


  他一把鬆開劍,抱住奄奄一息,飄然而落的顏玉清,眼中流出的溫熱,不知是她的血,還是自己的淚。


  他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閉上眼睛的顏玉清,口中不停瘋狂大喊著:「為什麼?為什麼!清兒……清兒……」


  顏玉清殘喘間,努力的將眼皮睜開一條縫,用僅有的最後一點力氣,零星道:「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


  「不!」胡曦全身顫抖,將頭埋在顏玉清身上:「不是的!不是的!」


  屋外的暗影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寢殿大門被打開,熙熙攘攘的湧進來好多人。


  有宮婢、小廝、侍衛和駐太子府常侍煉藥師。


  那麼多的人將二人團團圍在中間,嘴巴一張一合,胡曦卻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此時緊緊的抱著顏玉清,滿心滿眼那還能容的下別人。


  也不管那些宮婢不停在扯著她的胳膊,煉藥師一邊把這二人的脈,一邊和他著急的說著什麼。


  胡曦木然的跪在地上,只覺得周圍很安靜,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外來的接觸。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閉起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睜眼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顏玉清呢?顏玉清呢?!」他掀開被子,就要起身。


  早有宮婢端了杯溫水上前服侍。


  「顏玉清呢?!」他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直接拍掉了那杯端到面前的水。


  啪嚓!


  杯子碎,水四濺。


  胡曦一向高傲冷漠,卻從未像此時這麼癲狂,嚇得她哆哆嗦嗦的開口:「顏……顏姑娘她還在躺著。」


  「躺著是什麼意思?」胡曦橫了她一眼,緊接著問:「還活著?」


  那宮婢點點頭,不敢在吭聲。胡曦抬起胳膊急急道:「快扶我過去看看。」


  按著往常,下人們還會勸道,太子先養好了傷再去。可如今的太子,早已不是往日的太子,整個宮殿安安靜靜,無一人趕出聲。


  剛剛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宮婢,顫顫巍巍的移到床邊,將還沒大好的胡曦,攙扶去了隔壁的寢殿。


  溫暖的鵝黃紗幔里,一女子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遮不去她嬌艷的容顏,雖然缺了血色,卻仍掩蓋了不她遺世而獨立的芳容。


  不是顏玉清又是誰。


  胡曦緩緩蹭到她身邊,每一小步都牽連著他的傷口,那是顏玉清在倒下的同時,反手用紅綠寶刀刺傷的,那裡,曾有他的舊傷。


  她總能知道,他的最痛點在哪裡,就想她邁進的那一步,刺在的胸口,卻痛在他心上。


  他明明已經算好了,只要刺進去那麼長,既不會損傷她身體的根基,又可以讓她假死瞞過大家的眼睛。可誰曾想,她居然自己又生生的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足以讓他們陰陽兩隔。


  胡曦現在想想都覺得周身寒冷,害怕至極。


  若是她死了,那他獨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為了皇位,為了修為,還是為了擠進量一方強者大陸?

  可是,這些他都不稀罕!

  他只想要她!

  胡曦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清兒,希望你能原諒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差不多有半個月了,顏玉清都是每日靠著老參湯和丹藥吊著,卻本店要醒的意思都沒。


  「她到底什麼時候能醒?!」胡曦隨便抓起一個跪在地上的煉藥師,直接甩出了殿門外。


  其他一字排開,跪在顏玉清床前的煉藥師皆瑟瑟發抖,恨不得把頭埋在地縫裡。


  這半個月,只要和顏玉清有關的事,整個太子府上下,沒有人敢觸怒到胡曦。這時的他,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猛獸,可怕的隨時會置人於死地。


  待所有人離開,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顏玉清,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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