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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怕難善了

  四爪朝天的鱷魚,已被開膛破肚。五尺男子在扯出了五臟六腑后,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被鱷魚吞進去不久的,衣服還穿在身上沒有完全被腐蝕掉。從他那已經模糊扭曲的臉上,還能感受到他當時的驚恐。


  眾人上前圍觀,一股酸朽腐爛令人作嘔的死氣,以強勢迅猛之勢,席捲著眾人的鼻腔。


  「砍材的阿斗?」旁邊有人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指了指那人的左手。


  五尺男子既不害怕,也不嫌棄,用手掰開了那人緊緊握著的左手,果然在食指處發現少了個指節。


  「真的是阿斗!他,他……」


  這人顯然和那個叫阿斗的人頗有些交情,那個五尺男子手中不停,嘴裡還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正當顏玉清被著濃郁的各種氣味熏的想要去洞外透透氣時,從那人的右手中,軲轆軲轆的滾出了一個鵪鶉蛋般大小的珠子。


  那珠子色呈深褐,在微弱的光線中,一條金色的細線在珠子上若隱若現。


  這不是和在朱船上時,她用織金工藝換的那個貓眼石系屬同宗嘛,只是這個更大一些,稀有程度不日而語啊!

  畢簡也留意到了這顆在阿斗臨死前還緊緊握著的珠子,他起身趕緊走過去,被顏玉清一腳又踹回了水渠里,「敢搶救命恩人的東西?」顏玉清拾起地上的珠子,斜了他一眼。


  畢簡此刻正泡在水裡,雙手扒著岸邊,委屈憤恨的吼道:「我是想撿起來給你的!」


  這話顏玉清到是相信,依著這位爺的性格,若不是真的,根本就不會解釋,搶了便是搶了,還能咋地。當下知道誤會人家后,訕訕道:「還不起來,又等鱷魚咬你啊。」


  旁邊幾人俱強忍笑不敢出聲,畢簡鳳眼朝那邊一橫,「還不拉我上來。」


  敢情是沒力爬出來了。


  好不容易被抬上岸的畢簡,就在一路走一路漏水的狼狽喪氣樣中被抬回了郡守府。路人的嬉笑指點讓一向愛惜儀錶的畢簡不堪忍受,問顏玉清要了方帕子直接蓋在臉上,就這麼一路回道了郡守府。


  郡守夫人見自己兒子渾身濕噠噠,臉還被蓋上了手帕,當下一陣眩暈,隨即哭道:「我的兒啊,是誰害了你啊?!」


  「允我先去沐浴」手帕下的畢簡,嘴巴張張合合,看不清神色,也不顧突然知道他還活著的母親眼中泛著的水光,只催促道:「快些把我抬進去沐浴!沐浴!」


  這邊,懿馨珠寶店的後院熱鬧非凡。在聽說殷風先領著進山的那些部曲已經找到凈竹並將其送回后。顏玉清安心的和店裡的夫人小姐一起站在廊下,遠遠的看著部曲在日頭下切割鱷魚皮。


  早在抬進店之前,就被多次用水沖洗過的鱷魚皮,早已沒了先前的血腥味,墨綠色的天然漸變方格紋,讓它看起來柔韌光澤。


  顏玉清要用鱷魚皮做首飾的事兒,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日就震動了整個益州。


  還躺在床上的柳敬亭在聽到此事後,硬撐著坐在床上靠了半響,訝異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柳勉只輕聲安慰道:「還好凈竹大師安全回去了,這事可算是了了。」


  「了了?」柳敬亭無奈的扯嘴一笑,「恐怕這才剛剛開始。這個小丫頭,真是個特令獨行,另闢蹊徑的跳脫女子。她的思路清奇難測,幾十年了,終於遇上一個勁敵。也好,也好。」柳敬亭的臉上沒了先前的木然頹喪,突然之間充滿生氣,鬥志昂揚。


  剛躺下的柳敬亭沒由來的又嘆了口氣,閉著眼睛對一旁的柳勉道:「待我去問少主一聲,為今之計,徐徐圖之要改否?」


  碧瓦朱甍,貝闕珠宮內,一烏衣男子站在涼亭碧水畔。夏風微涼,吹動著湖面波光粼粼,卻吹不起他一絲頭髮。


  他獨自佇立在涼亭之內,彷彿周圍和他都再無關聯,像那雪山高處靜靜綻放的一株清幽的雪蓮,孤絕而獨立。


  微深的膚色,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眼睛如草原上的雄鷹,銳利盡顯,鋒芒畢露。那多根編起的小辮子被高高的束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如一匹脫了韁的野馬,孤傲難訓中還帶著絕情狠厲。


  站在亭外的柳勉望著胡曦的背影,有些怔忪。這位二皇子,根本不像北涼傳的溫吞軟綿,不諳世事。在他這些天的觀察中,這位比大皇子更加驍勇靈活,比三皇子更善攻心謀算,一盤棋布局十年,收灑之間淡定自若,絲毫不顯慌亂。一個女子,傾心多年,卻仍願靜靜守候,追隨不棄,這番毅力,著實令人咂舌。


  「繼續派人盯好軒轅珏」胡曦背對著柳勉,聲音低沉渾厚。


  柳勉應后,鞠躬告退,邊走邊搽額上的汗。每次代父見胡曦,都被他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磅礴氣勢壓的喘不過氣。


  懿馨珠寶店內,鱷魚皮的切割已接近尾聲,就聽殷風過來稟報,那幾箱珠寶已經被人悄悄的抬進了城郊一座很小的雲溪尼姑庵里。


  顏玉清蹙眉疑惑,呢喃道:「真奇怪,為什麼是去了尼姑庵呢?」


  姜女史一聽,臉微紅,尷尬的咳了一下,對顏玉清耳語了幾句。


  顏玉清聽的眼瞪得溜圓,一臉的不可思議。姜女史顧忌她年紀尚小,怕她受不住,講的很含蓄。但顏玉清其實早已不是還未及笄的允王府郡主,作為一個二十六歲的穿越者,她聽明白了姜女史含蓄中的意思。


  顏玉清心中冷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高枕無憂了?!


  懿馨珠寶店的幾位大師傅這幾日非常忙,往常還接的一些私人訂製,現在也都慢慢的一一推脫掉了。


  外面已是明月高掛,夜色如幕,懿馨珠寶店三樓卻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幾位老師傅正圍在一張大桌子旁,仔細的打磨著顏玉清從礦洞裡帶出來的晶簇。顏玉清則坐在他們背面靜靜的手繪著這批寶石的設計圖紙。


  今天打磨出的第一批金綠寶石,已被顏玉清快馬加鞭的送去了京城的柳氏金樓,有蕭衍畫樣式圖紙,兩邊同時加工,速度會快上很多 。


  畢簡也請了金鳳祥幫忙打磨加工,雖沒有像顏玉清這邊這樣加工加點的趕製,但經過畢簡的多番催促,也打磨出了一些小型的寶石。


  畢簡在看到金鳳祥打磨出的那些寶石后就不幹了:給了你那麼大的晶簇,你就磨出個這麼小的珠子,是不是你們貪了?

  石達深感冤枉,明明是你給的晶簇多紋多裂,石性又重,卻怪我們金鳳祥幫你磨小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畢簡其實也不是真心冤枉他,他主要還是不懂珠寶,以為大的晶簇就能磨出大顆的寶石。


  但是,當如糖果粒般的彩色寶石展現在畢簡眼前,那絢爛多姿的色彩,還是讓畢簡欣喜若狂。這些是各色的螢石半寶石,在黑暗中泛著幽蘭的光,像極了夜明珠。


  成品出來后,整個金鳳祥頓時雀躍起來,上到石達父子,下到掌柜小廝,人人見了都驚喜不已。


  石達把畢簡叫進書房商談很久后,二人才興緻勃勃的走了出來。


  當天,這些螢石便擺在了金鳳祥店內。一時間,金鳳祥內新品琳琅滿目,品種多樣新穎,一下子就帶走了顏玉清這邊大量的客人。


  螢石一上店,就受到了大家的喜愛,雖然小是小了點,晶體也不是特別通透,但勝在顏色鮮艷亮麗,繽紛奪目,讓帶慣了金銀的人,頓時眼前一亮。


  這邊,顏玉清還在三樓埋頭改樣式稿,完全不知樓下的店鋪已經冷清的如深冬皚皚白雪下的深林,不見一活物。


  停雲聽說了這事,也沒打擾顏玉清,把店鋪里的一些事交給顏景行后,獨自帶了之前去過雲峰山礦洞的部曲,又悄悄地再次潛入進去。


  停雲憑藉多年的眼力,挑了一些晶體乾淨,顏色靚麗的晶簇,連夜又悄悄地趕回了店內。自己帶了兩個靈活機變的小廝,也關門打磨起來。


  懿馨珠寶店整整兩天,仿若停業關門了一般,門庭冷清,一片蕭條。隔壁的樂羨魚倒是比她本人還急,露出一副生怕鋪子要倒閉的驚慌模樣。


  她是真驚慌!一來怕顏玉清鋪子倒了會惦記上她的鋪子。二來兩人的毛皮合作生意怎麼辦呢?她弟弟已經在去涼州的路上了,如果一切順利,今年的秋天,那些皮毛就可以大賣了。


  往年想做那爆利的皮毛生意也做不了,長途的生意需要強大的部曲做支撐,才能保住一路的平安。


  現如今顏玉清這裡正好部曲馬匹都齊全,可以讓她毫無顧慮的去涼州進貨,這是盼都盼不來的大喜事,她可不想就此放棄。


  停雲在柳氏金樓時,也跟著金樓里的師傅學過一段時間的寶石打磨鑲嵌工藝,因此這次做起來也是手到擒來。


  那兩個小廝雖然聰穎,也有興趣學,但手藝這種東西,最注重熟能生巧,因此二人現在只是給他打打下手,主要還是靠他一人而已。


  一塊塊色彩繽紛的方形螢石打磨出來了,像一個個小糕點,甜膩軟糯,晶瑩果涼,讓人眼前一亮。


  小廝把他們一顆顆穿在一起,看起來比金鳳祥的珠子更大,晶體更明凈。他又挑了一個最大的晶簇,做了一把梳子后,方才歇息。


  此時已是萬物初醒,晨霧瀰漫的黎明破曉之際。


  金鳳祥的店鋪剛一開張,螢石的價格從昨天的五十銀一條的珠鏈漲到了兩金一條。


  購買的人仍絡繹不絕,站滿了門口那一條寬大的永福街。


  這時,就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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