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開採綠松石礦
軒轅珏命人傳了吳謹松去書房詳談。
快到午時，吳謹松才從軒轅珏的書房出來。
那二十八抬見面禮，從刺史府的大門口魚貫而入。
顏玉清心下有些驚慌，匆匆轉身，去書房找軒轅珏。
陽光撒在窗欄上，柔和靜謐。軒轅珏正手扶鼻樑，深眉緊鎖，閉眼沉思。
顏玉清不想打擾他，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靜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或許是餓了，她的肚子不自覺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軒轅珏睜開眼睛，見來的人是顏玉清，也沒問她何時來的，為什麼來，只溫聲言道：「走吧，先去吃飯。」
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憊。
顏玉清躊躇的跟在軒轅珏後面，幾次欲言又止，可森嚴的顏氏家規教導過她，遇事要有定力。
她，不該操之過急的。
用過午膳后，顏玉清搬了把搖椅躺在竹林中曬太陽，偶有微風拂過，感覺甚是涼爽。
但只要她一坐起來，看到那院子中高高疊起的二十八抬禮，當下又覺得陣陣發暈。
軒轅珏這是故意的吧。
顏玉清只得再次躺下，閉著眼睛小憩，感受著清風拂面鳥鳴啼的美好。
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踏著落葉朝這邊走來。
顏玉清眯著眼睛，看到軒轅珏已掃去之前的疲憊，正目光清明的看著她。
顏玉清見狀，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衣裙，起身讓了半邊椅子給他。
他也不顧忌，四平八穩的貼著顏玉清坐了下來。
好安靜，安靜的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正當她想開口隨便說點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時，軒轅珏開口言道：「綠松礦的事，我已和吳謹松談好了。在開礦的第一天，就把吳慶之放出來。」
顏玉清聽到軒轅珏還不忘替她籌謀綠松礦一事，心下有些激動，轉身想面對著他詢問之際，因動作幅度太大，搖椅突然間擺動起來。
顏玉清沒坐穩，嚇得驚呼，二人一時間都倒在了搖椅上。
好像有什麼在悄然的發生著變化。
軒轅珏不小心伏在顏玉清身上，當下想用胳膊撐起身子，慌忙之中，搖椅又擺動起來。
顏玉清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害羞來形容了，窘況之餘，還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她縮著四肢，只瞪眼看著同樣身處尷尬境地的軒轅珏。
軒轅珏真比她好不到哪去，想起身又怕搖椅擺動，伏在顏玉清身上又終是不雅。間，細汗從他額頭上漸漸滲出。
顏玉清何時見過這麼狼狽的軒轅珏。
她眼中的軒轅珏，永遠都是運籌帷幄，呼風喚雨，功於心計，巧言善辯。
等二人最終從椅子上爬起來后，顏玉清紅著臉朝軒轅珏道了句多謝，就匆匆回屋裡去了。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軒轅珏周全了綠松礦，還是謝他最終起身，讓她脫離了窘境。
總之，這把平日里喜歡的不得了的搖椅，現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那麼刺眼。
顏玉清回屋后，也不管姜女史的詫異，馬上就命人將那把搖椅搬進了廊廡後頭的柴房裡，只願此生再見不到才好。
自打顏玉清和軒轅珏發生了這件事後，二人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幾天都沒再碰面。
院子里那些層層疊起的大箱子，不知何時也被人抬走了。一切如往昔，彷彿什麼都從未曾發生過。
明天就是開礦吉日，顏宣早早就叮囑顏玉清明兒早些起身，一同前去。
但顏玉清不知為什麼，總有些不安，整晚都輾轉反側，不得入眠。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讓侍女給撲了粉，方才蓋住，勉強也算有點精神。
綠松礦在襄陽城郊，顏玉清和顏宣帶著兩千多部曲行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才抵達。
正當他們看著部曲在礦旁安營紮寨時，吳謹松帶著吳慶之一行也趕到了。
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天際，滾滾濃煙和山石滑動帶來的巨大動靜，讓站在不遠處的他們都晃了晃。
這是師傅在炸山。
顏玉清生平第一次見到，倒也覺得有趣。
待山石炸開，裡面的道路都被清理出來后，他們幾人便準備進山一觀。
塵土飛揚，硝煙瀰漫，久久不散。
吳謹松年級大了，還沒進礦就開始不停的咳嗽，見顏玉清擔憂的望著她，只安慰道：「老朽年輕時總在礦里呆著，落下了這個隱疾，姑娘不必擔心。」
顏玉清看了看顏宣和吳慶之，又對吳謹松言「不如老先生在礦外，由我們先進去看看，有事我們再叫您。」
顏宣也點頭同意。
吳謹松見這兩位說的都是真心話，也就沒講虛禮，找了個空帳篷便在裡面休息了。
綠松礦才開出來，長長的甬道一望無盡，裡面還有幾支相鄰的岔路，應該是為方便運出綠松石所建。
顏氏的部曲都經過專業訓練，實力真是不容小覷。這開山的速度，僅用半日不到。就連見慣了開礦的吳謹松，也覺得嘆為觀止。
這些部曲里還有採石師，搬運師，雕刻師，護衛隊等等。吳謹松為表友好，也帶了族中慣常開山的師傅前來幫忙。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殷風在前面引路，顏玉清等人緊跟其後。
灰黑的甬道牆壁上，有些或綠或藍色的包裹體鑲在其中，顏玉清心下暗道，這應該就是綠松石了。
長長的甬道里，空氣流通不好，隔著很遠的距離，才點幾根蠟燭。還好他們每個人進來時，殷風都遞了個火把。
不知走了多久，感覺已經快走到很裡面時，顏玉清舉起手上的火把，還能看見牆壁上錯落布滿的綠松石。這麼大的產量，若是十萬金購得，當真是再合算不過了。
正思量著，顏玉清感覺腳下有些晃動。就在她以為是自己在山洞裡呆的太久，有些發暈時，吳慶之猛的拉住她的手，往甬道盡頭跑去。
碎石夾雜著沙土從上方紛紛掉落，山洞晃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