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血珊瑚

  顏玉清一路走來，看到呈祥殿外百花盛放，景觀悅目，心情也頓覺舒暢很多。


  殿內，皇後身著紫色綉織金牡丹折襇裙坐在上方，彩霞髻上的南海金珍珠映的她整個人熠熠生輝。


  顏玉清暗道，二十多的嬌麗年華，夫君已卧病榻多年，也不知這皇后之位是福是悲。當時陳郡崔氏不捨得本家姑娘入宮，硬是把旁支的姨母推上了這個位置。


  若沒有一絲怨憤，又怎會多年疏離著崔氏。想到這裡，顏玉清對這位姨母，心中多了些許同情。


  「參見皇后姨母」顏玉清嬌甜的喚了崔皇后一聲，還沒站定就開始行禮。


  崔皇后見到她立刻眉眼彎彎，到底是她嫡姐的孩子，當下招手讓她上前，柔聲道：「還不過來見過太子。」


  軒轅珏像初次見到顏玉清一樣，禮貌的輕微頷首。


  顏玉清見狀，忙恭順乖巧的行禮道：「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皇后毫不掩飾對顏玉清的讚許，眉眼含笑道：「不虧是允王府教導出來的孩子，容貌清麗，舉止有度。」


  沒想到皇後會當面誇自己，顏玉清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見過軒轅珏之後，便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皇后看著艷如驕陽的顏玉清，真是越看越喜歡。


  「我今日聽太子說，你在苦練舞蹈，還特地去向胡人請教，倒是讓姨母有些驚訝，想來我清兒已經做好了成為太子妃的準備。」


  顏玉清悚然一驚，側首看向軒轅珏。


  這坑爹的到底說了些什麼？！


  受了驚嚇的顏玉清趕緊轉移話題：「皇后姨母下個月生辰，正好聚一聚親朋。」


  皇后聽聞喜悅難掩，連連點頭道：「還是清兒想的妥帖，瞧我這記性，都快把自己的生辰給忘了。那天清兒可要打扮的靚麗一些，好好壓一壓那些官家小姐。」說罷還朝下面瞟了一眼，好像要告訴太子一般。


  顏玉清暗自觀察，發現軒轅珏聽了這麼久都紋絲不動，不說別的，光憑這份定力，也是同齡人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了。難怪如此年紀就擁有一批追隨者，年紀輕輕就能把握朝政。除了母家大族做後盾，看來自身的資質也是相當重要的。


  閑聊了半天，皇后覺得有些睏乏，便派人將顏玉清送了回去。因是皇后的人送回來的，回來時又得了娘娘賞的一對兒羊脂白玉雙耳瓶，府里倒也沒鬧出什麼風波來。


  寧柒月拿走的紅珊瑚始終都沒有要回來，但是長鬍子大叔卻送來了更為珍貴的血珊瑚。


  這讓顏玉清有些喜出望外。血珊瑚，那可是百年難遇的寶貝。


  想了想，她還是來到了平日鑲嵌珠寶的柳氏金樓。


  看著金漆渡「柳氏金樓」四個明晃晃的大字，想起了姨母身上綉著的金色牡丹。顏玉清啞然失笑。


  她摸了摸還沒來得及從懷裡拿出來的血珊瑚，想著還是先打起精神把姨母的生辰禮物給準備好吧。


  柳氏金樓的掌柜金貴看到熟客忙起身迎道：「郡主有月余沒來了吧，這次又有什麼好東西，也讓我這個老傢伙開開眼。」


  「您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下又拿我打趣。再這樣，我下次都不好意思來了。」顏玉清說歸說，還是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把那個血珊瑚枝拿了出來：「我想用這個原枝包金鑲嵌一根發簪，您看如何？」


  金掌柜慎重的接過血珊瑚枝，細細端詳:「珊瑚在這京城，雖不常見，但也並非稀罕物。只是這根珊瑚顏色深紅，光澤極好，根枝比手指還要粗上許多，全然不似一般的珊瑚擺件那般細小。乃難得的極品珊瑚。」


  顏玉清笑而不語，看來長鬍子大叔是真的用了心的。


  金掌柜旁畔跟著的白衣少年在這時輕開其口：「長簪若只用金包恐略顯枯燥，若能鑲嵌別的珠寶，或許可以更顯靈動。」


  顏玉清的目光從金掌柜身上移到了這位白衣少年的身上，這些年來這裡也偶爾見過他幾次，雖然話不多，但時常跟在金掌柜旁畔，應該是他的徒弟。


  顏玉清讚許的看了眼那個少年：「金掌柜不得了，徒弟都勝於藍了，您以後有幫手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金掌柜看了眼白衣少年，又望了望顏玉清，哈哈大笑。他扶額道：「您可折煞我了，這是我們的主家。」


  顏玉清再次望向眼前這個少年，雖然話語不多，但眼神清明，身姿挺拔，確是個清風霽月的士族公子。只是長得太過清秀俊美，讓顏玉清都看著都有些嫉妒。


  顏玉清對柳氏金樓的手藝還是很信賴的，剛剛聽了白衣少年的話，不覺問道：「你覺得如何鑲嵌這個珊瑚會好看一些？」


  白衣少年給了金掌柜一個眼神，筆墨就在桌上備好了。他那白玉般的手指握著毛筆，行雲流水中，一個喜上眉梢的珊瑚發簪栩栩如生。紅色的珊瑚枝幹上，綠翠為葉，紅寶石為花，由小如米粒的珍珠拼成的畫眉立在枝頭，活靈活現。


  如此難得的構思，就連見慣皇宮珍寶的顏玉清，也不得不露出佩服的神色「柳老闆年少多才，這畫工在京城也是可以排的上名的，不愧是金樓的老闆。」


  顏玉清贊的誠心，一旁的白衣男子臉色卻有一些害羞的紅暈。


  金掌柜見狀忙解釋道：「這位郎君，姓蕭名衍。柳是其母姓。」


  正要說話，一雙粗獷的手從她肩頭伸過，拿走了那隻血珊瑚。


  「這就是你新在那裡得的寶貝？」軒轅珏走到顏玉清旁畔，把玩著手裡的東西。


  顏玉清素手一抬:「小心著點，這可是要送人的。」


  「送人？」軒轅珏差點失笑。


  就這麼一隻血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