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商談
「那就好。」
東方易大鬆了口氣，轉而以後皺眉道：「不對，若是等蒼雀掌控此洞府，必然會將爹你出去以絕後患，那可怎麼辦？！」
「那就讓他得不到洞府！」
嚴子燁冷笑出聲：「蒼雀……算計了所有人，若是不出意外，邀請我們進來只是利用我們幫他破除六道關卡吧？」
「不錯。」
東方無雪想起百年前的石碑內容，輕輕頷首：「洞府鐵律，六道關卡，一人闖關卡若是其中有兩關失敗，便會被認定為廢物，再去闖關就會被滅殺。」
「難怪！」
嚴子燁瞳孔一縮，「我在第一關逗留許久，卻不見有多少人，看來……都死的差不多了。」
毒花姥姥默然不已，亦是在心中感嘆，若非在第三關受了重傷，她恐怕也會被瞬間滅殺，而今看來闖第三關還是好事。
東方無雪略一閉眼，洞府內的種種境況浮現於眼前。
不多時，他睜開眼道：
「你們進來之時足有八十一人，而今除去你們和蒼雀主僕，只剩下四人罷了，其中兩個結伴通行，乃是一女子和以白衣白髮的童子，還有個高高瘦瘦面容普通的男子。這三人都在無邊曠野之中，遠離石碑后，蒼雀也無法感應到他們的位置，是以存活下來。」
「連溫道友也死了么……」
毒花姥姥心中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溫姓老者、元老鬼和她乃是同一個時代的修士，雖然之間關係一向不怎麼樣，但這兩人死後，與她同輩的元嬰期修士……已經全死完了。
「不對，爹你分明說活下四人，可卻只說了三人的行蹤，還有一個…是誰？」
東方易忍不住問道，東方無雪看著兒子，意味深長地一笑，站起身向小茅屋走去。
「你們都隨我來。」
眾人立刻跟上，來到屋中光線微微一暗，但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
「是她！」
東方易一下子就認了出來，當初在營地蘇漓來問他東方無雪之事，他記憶猶新。
「此女不是……」
毒花姥姥皺了皺眉，王玉是什麼人她心裡很清楚，怎麼可能會放祭品一條生路。
「咒修，的確是有些本事。」
東方無雪沉聲開口，自此開始說的，自然都是和蘇漓串通好的假話。
「當時在第六關中，那一身紅衣的女子以兩個女娃為代價破除禁制，有傷天和，我施展門戶救下了一個，另一個卻化成了血沫，難以挽回，少了一個祭品后，那女子代替這丫頭化成了一灘血沫，禁制也解開了。」
這般解釋，天衣無縫，不僅僅是毒花姥姥和東方易，就連與王玉有些關聯的嚴子燁也信了。
「王玉果然死了，居然是以這般可笑的死法，咒修當真是害人害己的詭術。」
原本他還想等控制王玉后，也接觸一番咒術，現在……念頭全消。
「不過，我雖然救下了這丫頭…」
東方無雪無奈地攤了攤手，「卻無法救醒她。」
毒花姥姥點了點頭，說到：「咒術古怪莫測，既然你當時看到咒術已經開始，雖然王玉自食其果，此術對她也難免產生影響，若是修為高強者可以不在意，可這小丫頭才剛到鍊氣期。」
東方無雪忍不住心中發笑，點頭道：「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我無法離開此處，這丫頭一直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就勞你們一起帶走吧，不管結果如此，總是有了一線希望。」
東方易看著床榻上的安靜睡容，想起當初在營地初見面之時的畫面，他沉默了一下，直接抱起蘇漓背在了背上。
這一舉動，差點嚇去他老爹東方無雪的半條命。
他兒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肥了？！
連聖女之軀都敢碰！
不要命了？！
在他的心中，對蘇漓的感覺依舊是敬畏大過任何其他情緒，像身體觸碰之類的動作，他連想都不敢想，卻被他兒子付諸實踐了。
看著蘇漓趴在背上依然平靜的容顏，似乎真的睡著了，東方無雪滿心忐忑，卻不敢露出半分異色，當即說起破局計劃：
「蒼雀對此洞府勢在必得，如今洞府早已進入封閉狀態，我也無法打開一個洞口讓你們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們搶在蒼雀之前，奪得此府傳承！」
說著，他看向嚴子燁，「嚴兄，此事關乎我所行計劃，還請如實回答……第五關你可否過關？」
嚴子燁眼眸微微一眯，最終輕輕點頭。
毒花姥姥和東方易俱是心頭劇震，東方無雪卻是大笑道：「果然！我就知道以你的資質，區區偽聖法不在話下。」
「呵呵……東方兄謬讚了。」
嚴子燁神情沒有多少波動，客套一番，心中卻是不免想起當初在輪迴幻境中，被「漓先生」傳授的功法。
回到現實中后，他才發現那竟是一門完整的低階聖法，而所謂的「漓先生」、「神仙師父」也不過都是一人所化罷了。
「既然有嚴兄在，那我的辦法就要換一換了，把握也更大一些，如此這般……」
小半日後，東方無雪揮手出現一道白色門戶，通往黑漆漆的洞府。
一行四人揮手告別，東方易走在最後戀戀不捨，但已想到此行成功后便能解救父親，終是一咬牙踏入漩渦中離開。
「蘇聖……蘇漓，全靠你了……」
東方無雪看著眾人消失，目光落到東方易的背上，心中暗自祈禱。
真正的考驗，嚴子燁或許能應付，但到了後面，只有靠蘇漓……他在第五道關卡中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蘇漓根本沒花心思在這洞府上，將那門偽聖法入門，只用了兩日多一點的時間罷了。
作為曾經輪迴幻境的主角，他知道她的妖孽定然在所有人之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即便以蘇漓當初在輪迴鏡中的天資，也決計做不到如此誇張的地步，一切，都是從黑蓮戒開始的。
卻說嚴子燁一行人，從東方無雪那裡出來后，就到了一條長長的黑石甬道之中，按照東方無雪的說法，此路通向洞府真正的中樞，蒼雀破六關的目的也在於此。
在中樞只有第五關通關之人才可進行真正的傳人考驗，如毒花姥姥之類只能作為旁觀者跟著嚴子燁。
「考核通過的標準無人知曉，就連蒼雀也是不知，看來少不得要動用真實實力，可我的傷……」
嚴子燁暗自皺眉，可緊緊是一瞬眉頭便舒展開來。
若是蒼雀掌控此府，下場不是死，就是為奴，以他心中的傲意怎麼可能為他人之奴，所以……在死面前，區區舊傷又算得了什麼。
嚴子燁洒然一笑，腳步頓時加快。
「蒼雀老匹夫必然早就進入中樞了，我們得快些了！」
毒花姥姥和東方易不甚明白嚴子燁的變化，卻也認同他的話，以最快速度向中樞趕去。
專心趕路之下，誰也沒察覺到東方易背上的蘇漓悄然睜開眼，她那黑色純粹的眸子看了一眼嚴子燁，又重新合上。
如此急速趕路之下，眾人很快來到黑色石道的盡頭——一扇高大的金色巨門。
只不過，原本應該緊閉的石門，此刻卻是多出一條可供一人行走的縫隙。
嚴子燁見此冷笑出聲：「此門上符文多為上古所留，若是讓我們開啟決計困難，還得多謝那老匹夫給我們開路呢！」
「此言極是。」
毒花姥姥悶笑一聲，三人陸續進入其中消失不見。
而後過了不久，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也出現在大門前，正是玄魅姬與雪童子。
「這便是那府靈所說，老匹夫想要的真正傳承所在？」
玄魅姬妖媚一笑，怒氣卻是止不住從眼底逸散而出，任誰被人當槍使，心中都絕不好受，更何況他們不是一般人，而是……這一代的修真天驕！
雪童子一臉漠色，連眉毛都沒有動，可步子卻極快，毫不猶豫進入巨門之中。
緊接著，黃姓修士現身，陰沉著臉進入巨門，雖然他實力不足，可為了活命，他必須去阻止天散人。
小型山谷中，東方無雪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藥泡的清茶，光看不喝，目帶灼人之意。
至此，所有人按照他與蘇漓之間的約定，送入中樞之中，他無法感應到中樞內的情況。
接下來，唯有等！
……
「轟咔！！」
明晃晃的矩形石道，兩邊靈石燈似乎燒了數萬年不曾熄滅，嚴子燁等人走了不久，便聽到一道轟然之聲，順著石道深處傳入耳中。
「好像是打雷？」
東方易嘀咕一聲，毒花姥姥卻是點頭道：「蒼雷真人，名字中有雷字，古時修真之名不是瞎取的，說不定這位洞府曾經的主人，真有馭雷之能。」
「雷，乃是一切邪靈的剋星，就算那蒼雀奪舍了天散人，在雷電下也決計不好受，考驗難度也會相應提升，我們的機會變大了。」
嚴子燁聽得毒花姥姥所言，暗自點頭。
說話間的功夫，矩形石道到了盡頭，一座散發著淡淡藍色星芒的巨大洞窟現於眾人眼前。
在洞窟的中央，有一座比在外看到的所有型號都大的巨型祭壇，而在祭壇上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道雷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