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示 好
「說的也是,」賈蓮碧握緊手中的荷包,「那就按表姐說的辦?若是她與那李琎真的沒什麼,自然不會去的。」她心裡很清楚,只要葉睞娘戴上這隻荷包,再清白的兩個人,怕是也不會清白了,席明月這心思還真是狠毒,自己以後怕也要防著她些。
看著賈蓮碧主僕向葉睞娘的院子走去,賈宛梅臉色蒼白的從屋角轉出來,天色晚了,她本想將在外面曬太陽的玉蘭搬回去,誰想到竟然讓她聽到了這樣的話?可她又覺得很慶幸,讓她聽到了這樣的話。原來席明月和賈蓮碧要聯手害嫂子,賈宛梅強壓狂跳著的心,也顧不得欄杆上的玉蘭,奔向自己房裡。
「你做了個荷包給我?」葉睞娘看著手裡的楓葉荷包,樣式挺新穎,配色和手工都是極好的,還暗含了自己的名字,「妹妹真是有心了。」
「嫂子一直對我關照有加,」賈蓮碧一臉感激,「妹妹都銘記在心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表示,嫂嫂若是不怪我以前不懂事,就將這個荷包戴著,我也知道嫂子沒有與我這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你說這話時不要下意識的搖頭就好了,葉睞娘微微一笑,「放心,你明年就要出門了,我怎麼會與你計較那麼多?待過了正月,讓花雨幫著你趕快將嫁衣繡起了。」
「嗯,」賈蓮碧一陣心虛,努力讓自己做出一派輕鬆有樣子,「妹妹記得了,嫂子您也早些歇著,」說著看向門外,「我哥哥也是的,這段日子衙門裡怎麼那麼忙,成日的不沾家。」
「男人在外面的事咱們怎麼懂,」葉睞娘心裡冷笑,這個家確實是要出什麼事了,賈蓮碧說剛才那句話時,卻沒有控制好瞬間上揚的右唇角,看來賈連城不回家,她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想來過一陣就好了。」
「小姐,她什麼意思?」桃子看賈蓮碧主僕出了院門,摔了帘子進來,「我怎麼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呢~」
「你看看這荷包就知道了,」葉睞娘將那隻楓葉荷包遞到桃子面前,「看看這是誰的手藝。」
「是那個姓席的,她要做什麼?」桃子一眼就認出了荷包的手工,揚聲道,「她什麼意思?!」
「怎麼了?」李子聽到桃子在屋裡高聲,也湊了進來,「怎麼又一隻荷包?」
「咦,這味道,」李子拿到自己鼻下細聞,「這味道怎麼和姑爺身上常帶的味兒那麼像?」
「你說什麼?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葉睞娘一把拿過荷包,只覺一股非蘭非麝,甚至還有些苦苦的味道衝到鼻端,「你聞到相公身上有這味道?」賈蓮碧是在暗示自己什麼么?可為什麼要自己一定帶在身上?
李子想了想道,「奴婢一直也沒有在意,現在想來,這味和姑爺衣服上的味道極像,只是姑爺身上的味兒極淡,奴婢也是收拾衣服時才聞到的,這個就濃的多了。」
「噢,」若是賈連城真與席明月有什麼不堪的事情,依賈蓮碧的性子,就算不落井下石,也要幸災樂禍一番了,怎麼還會將這個給自己,「桃子,將這個荷包先收起來,不要被少爺看到了,還有,讓永叔打聽下表小姐住在什麼地方,盯著少爺可曾到那裡去過。」
葉睞娘軟軟的倚在炕上,他們到了那一步?席明月今天來找過賈蓮碧,晚上賈蓮碧就送來了荷包,到底意欲何為?她想等賈連城回來直接問他,可席明月畢竟是牛氏養大的,自己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這樣的事,若是沒有,就是再向清白女兒身上潑髒水,就算是丈夫,也會對自己有想法的,何況自己也曾因為那隻明月松間照的荷包敲打過賈連城一次。
「不想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葉睞娘伸了個懶腰,「桃子,我要睡了。」
「可是少爺還沒有回來,」
「隨他,」葉睞娘擺擺手,賈連城要麼是在外面被人絆了腳,要麼是不敢面對自己,當然,兩者或許都有,可是納表妹為妾,這事怕是不好操作,自己也不是那種眼裡能容沙子,葉睞娘自覺這段婚姻她已經付出良多,「我要睡了,明天還有好多事兒呢。」
賈連城這陣子的反常若真是與席明月有了什麼事,倒也解釋的通,席明月讓賈蓮碧送自己荷包,來暗示自己她與自己的老公有一腿也是尋常的伎倆,只是這二人真的能走到一起么?葉睞娘冷冷一笑,這裡是什麼時代,哪裡會有小三找上門跟正室耀武揚威的?
天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這一點,她前世就明白了。
在第一次離婚不久,葉睞娘查出了肺癌,成日躺在病床上時,她反省過自己的婚姻是那裡出了錯誤,她的性格自己最了解,看是平淡如水骨子裡卻愛憎分明,因此當被傾心相托的丈夫背叛時受到的衝擊也是致命的,尤其是感覺自己在一段婚姻中並不太多過錯時,而離婚的原因僅僅是丈夫找到了「真愛」時,葉睞娘(葉蕊)當時只覺自己的整個人生都被否定了,包括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什麼時候「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竟然成了小三插足,丈夫離婚的最好盾牌?
不道德?葉睞娘冷冷一笑,當初她選擇簽字放棄,不是因為自己結了一場「不道德」的婚事,而是因為對那個男人已經喪失了信心,再與那樣寡情薄性的人生活下去,才是對自己的「不道德」。難道這次自己又陷入了一場「不道德」的婚姻?
「睞娘?睡了么?」賈連城時屋時看到低垂的羅帳,以前不論什麼時候妻子都會等自己回來的,想是這陣子總是回來的太晚她生氣了?
「嗯,妾身有些累了,讓李子服侍相公洗漱吧,」葉睞娘連身都沒有轉過,這一次,她能做的比前世好么?
泡在浴桶里,賈連城疲憊的搓搓臉,這陣子他明顯感覺身體不像以前那樣精力充沛,就連和席明月在一起,想起天香閣里的狂浪,賈連城有些汗顏,怨不得兄弟們常說女人看起來一樣,品起來滋味卻是不同的,到底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站起身拿了棉布擦乾身上的水,目光卻停留在依然軟塌塌的下身,這幾日是怎麼了?就連見到明月表妹也沒有了以往的熱情?想到帳內妻子清冷的側影,又多久沒有與她親近了?賈連城頗覺對不起妻子,可是,他卻提不起一點精神。
「你在尋什麼?」葉睞娘聽到抽屜的聲音轉過身問。
「噢,」賈連城有些尷尬,「我這些日子好像在衙門裡太累了,連著練兵,委屈你了,」他晃了晃那隻白瓷盒子,「怎麼沒有了?」
「相公這陣子衙門裡,鋪子里兩頭跑,累是自然的,」葉睞娘笑著拿過白瓷盒,「明天我讓廚上與你燉些補品,這東西配著不容易,老是去配該被人笑了。」
說的也是,賈連城掀了被子在妻子身邊躺下,準備伸手去攬葉睞娘,卻感到她向內退了退,「相公早些睡吧,明天又是一天的事。」
「嫂子,」賈蓮碧看到葉睞娘的第一眼就是去看她有沒有戴那隻楓葉荷包,「嫂子怎麼不戴妹妹送的荷包?看來是不喜歡了,」薄薄的眼皮微微垂下,似乎有晶瑩的淚水就要止不住的落下。
「妹妹送的那隻荷包樣子漂亮的很,」葉睞娘心中微嗤,若以前她還想著賈蓮碧是在暗示她什麼,現在看來,那隻荷包怕是另有蹊蹺,「沒想到妹妹這麼有空,竟然做了荷包與我,」葉睞娘看向溫氏笑道,「碧娘妹妹是嫁衣綉多了,手藝越發好了,一會兒我將那荷包拿來給母親看看,綉工不凡。」
拿給母親看?賈蓮碧心裡一急,那荷包是席明月讓她送給葉睞娘的,有了那隻荷包,她才會和李琎做出不才之事,若是溫氏見了,肯定會認出不是自己的手藝,不能一開始就讓葉睞娘疑心,「那荷包是表姐送我的,我看著繡的實在是漂亮,所以就借花獻佛,送與嫂子了,」說著她一臉哀肯的看著葉睞娘,「雖然不是妹妹親手繡的,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嫂子不要嫌棄才是。」
「是啊,明月的綉工在幾個姐妹里是最好的,娘子就拿著玩吧,」賈連城插口道,他希望妻子能夠接受席明月,想來表妹也是這麼想,才借著妹妹的手來討好妻子,「你成日忙於家事,這些小東西就不要自己做了,交給下面的人就行。」
葉睞娘唇邊掛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沖溫氏笑道,「母親,您看我房裡那個丫頭好?我想開了臉給相公放在屋裡。」
「啊?」孝慈堂眾人都呆了一下,賈連城心裡一喜,倒不是看上了葉睞娘的丫頭,只是若能有這麼個開頭,那席明月的事也有例可循了。
溫氏卻一臉不耐煩,她根本不是什麼大家規矩養大的,又受夠了通房姨娘的苦,在她看來,那些玩意兒只會挑撥夫妻關係,暗算正房太太,就算是再不喜歡葉睞娘,她也不會讓家裡養上一群只吃不幹的妖精。
「我不是說了么,娘只認你一個,雖然都是你帶來的丫頭,依我的意思,那些不安分的只管拉出去配人就是,」說著她拉了葉睞娘的手,「咱們這種小門小戶,你和連城還年輕,現在說什麼通房的還太早,娘不催你,你也莫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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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這樣的章節,心裡就害怕啊,大家又要說拖沓了。
在大多的宅文里,極品是層出不窮的,只是我的文里我將這些人詳寫了,詳寫的原因是不我太喜歡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女主,沒有人跟諸葛亮一樣的,別人沒有抬抬腿呢,自己就知道了,而且漂亮的反擊,起碼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的女主也不是,相信大家也不是。
有人說這就是我的現實,其實大家環顧四周,不說男人三妾四妾為常事的古代,就是現在,小三二奶不是橫行?可能讀者們生活的環境比我純凈吧,我周圍這樣的人真的很多,上周日朋友兩口子才為這個打了一架,最可憐的是孩子啊~才六歲的孩子拿了掃帚在掃地,說「阿姨,我爸爸媽媽把燈打破了。」那男人是靠媳婦才脫貧的,一致富就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