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布局起
望眼欲穿的崔媽媽終於等到萬寧回來了。
“啊呀,姐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一出去就好幾日,真得是擔心死老奴了。”崔媽媽一邊給萬寧遞上熱熱的帕子,一邊吩咐淺喜把準備的蜜餞、果子端上來。
“我正餓著呢”萬寧伸手便抓了一個煎花饅頭塞進嘴裏,鼓著腮幫子自誇好吃。
“哎呀,我的姐兒,慢點吃,別噎著。”崔媽媽見萬寧吃得急,趕緊端來一碗豉湯讓萬寧潤著下食。
“姑娘,您走了這幾日,崔媽媽的心啊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今看您回來,可總算安心了。”淺喜捧著梨花木托盤,笑嘻嘻地說道。
“姐兒走的那天說天黑了就回來,卻不想一走就兩三天,又沒個人在身邊伺候,我老婆子可不得著急嗎?還好雀尾後來回來了,她去尋你,我才稍稍安心。如今姐兒好好的回來了,我這顆心啊,才算放進肚子裏了哦。”崔媽媽拍拍胸口,每日緊蹙的眉總算舒展開了。
萬寧咽下煎花饅頭,空出嘴了說道“媽媽放心,我在縣衙查案,身邊都是人高馬大的官差,會有什麽事呀。”
一邊說著一邊大眼睛兒就朝淺喜正在往桌上擺的小菜看去,瞧見她愛吃的糟豆芽,忍不住就伸手揀了一顆吃了。
這隨意的舉動引得崔媽媽連聲驚呼。
“哎呦,我的好姑娘,這手才盥洗幹淨…怎又沾了滿手的油啊汁啊!”
“就是洗幹淨了才好用手拿啊?”萬寧衝著崔媽媽調皮地眨眨眼,一轉身又抓了一枚鹽芥醬瓜塞進嘴裏。
“哎呀,姐兒,你這用手抓東西吃的習慣擱外麵可得讓人笑話了!要是薑嬤嬤知道…”崔媽媽一邊說著話,一邊拿過竹箸遞給萬寧。
在說到薑嬤嬤時,頓覺失言,接下去的話就沒敢說出口。
萬寧靈動的雙眸瞬間就變得有些呆滯,她愣怔片刻,隨即輕歎了口氣。
“雀尾,事情辦得怎麽樣了?”萬寧坐到繡墩上,麵色沉寂,抬頭問雀尾。
雀尾回道“都已經按照姑娘的吩咐辦妥了。秀州那邊這幾日應該已經傳開了。”
“不僅僅是要傳開,更重要地是要傳到我們想傳到的人耳裏。”萬寧說道。
“姑娘放心,絕對會傳到那人的耳朵裏。”雀尾胸有成竹。
萬寧點點頭。
“姐兒真得決定這麽做?”崔媽媽聽了萬寧和雀尾的對話,臉色變得凝重,她實在是擔心萬寧會陷於危險之中。
萬寧抬眸,盯著崔媽媽道我既布了這個局,就一定要一步步走下去。”
“可是…”崔媽媽欲言又止。
萬寧揮揮手,說道“難道崔媽媽忘了你的腿是怎麽跛的,雀尾的右額那塊疤是怎麽落下的?”
崔媽媽沒有應聲。
“不僅僅這些,崔媽媽,你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我必須要去查清楚,我必須要個真相大白!”萬寧神色悲愴,言語卻很堅定。
崔媽媽長歎一聲,不再勸阻。
“姐兒既然決定了,我和淺喜,雀尾定會全力幫襯。”崔媽媽說著,為萬寧夾了一隻煎花饅頭放進她眼前的小碟子中。
萬寧倒沒急著吃,想了想對淺喜道“我前幾日買的那些料子可都送到了?”
淺喜點點頭,應道“全都收到了。”
“你們每人趕製一套新衣,說不定過段日子就能用上了。”萬寧說完,夾起花饅頭低頭咬了一口。
“好,奴這就去做。”淺喜最擅針線,做一些簡單的衣物不在話下。
崔媽媽憂心忡忡,卻又不敢再勸,隻能也進屋取了布料與淺喜到一邊忙碌起來。
“雀尾,你坐下一同吃,順便把你去秀州辦的事再原原本本說一遍於我聽。”萬寧指了指她身邊的繡墩,讓雀尾坐下一同吃些。
雀尾坐下夾了個煎花饅頭就吃了起來寫。
吃完一個後,雀尾便講她在秀州辦事經過。
萬寧一邊吃著一邊聽著,手嘴耳都沒閑著。
“嗯嗯…”萬寧覺得雀尾辦事還是很細致很周密的,不由滿意地給她揀了一塊
醬瓜作獎勵。
吃好東西,填飽了肚子,一夜未睡的雀尾被萬寧強製趕去房裏休息。
剩下萬寧、崔媽媽、淺喜三人坐著那閑聊。
“對了,姑娘,之前喬縣令不是到朱家鋪子訂了冬衣嗎?奴已經去取了回來,姑娘可要看看?有一件據說還是今年最時興的鳳尾裙,奴和崔媽媽看了,都覺好看!姑娘可要試試?”說到好看的衣服,哪個女孩不喜歡不高興?
淺喜喜笑顏開的樂嗬樣讓萬寧的心舒展了些。
“淺喜,喬縣令送的東西你可都收好了,過幾日要是我們能動身,這些東西就要拿去還了。”萬寧叮囑道。
淺喜“嗯”了一聲,然又似是不甘心,說道“姑娘即便不穿,也看看唄,這裙子確實好看。”
萬寧抿唇淺笑,正欲搖頭,忽似想起了什麽,對淺喜說道“你剛說這是今年最時興的款?”
淺喜連連點頭“正是呢,我在店裏取衣時,朱家嫂子親口與我說的。這款是喬縣令親自打聽了京城最流行的樣式,畫了草圖給朱娘子照著做出來的。”
“喬縣令還真是有心了。姐兒你瞞著他銀錢之事,他隻當你是孤女,每逢重要節慶,都會送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來。”
萬寧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能心安理得得接受他的好意。
他是一片好心,留我在身邊幫著查案,不僅給了豐厚的銀錢,還總給我購置衣物、食物。
有些東西我若不收,既拂了他的麵子又顯得不知好歹,但收了我又覺得心中有愧。
所以,隻能先妥善保管,到時候再貼補些銀錢還於他。”
喬聲瑞一直以為萬寧窮苦,卻不知萬寧其實並不缺錢。
“原本姐兒不是想借著喬縣令的力去查真相麽!為何又突然讓雀尾去辦那事兒?姑娘是不準備待在喬縣令身邊嗎?”崔媽媽問道。
萬寧歎了口氣,湊到崔媽媽耳邊,輕言一句“喬縣令是蔭補的官。”
崔媽媽懂了,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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