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再分析
,謀春
陳媽媽目光森冷地瞄了萬寧一眼,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
一旁的芰荷許是受了余馳的感染,她抬起頭,滿臉淚痕地說道:「我和祖母也不想害驍哥兒的。
只是小叔他太優柔寡斷,回到余家那麼多年,只管給余家賺了錢,卻沒想過讓祖母過上好日子。
我們迫不得已才用驍哥兒牽制住大娘子,想通過大娘子來掌握小叔的行蹤。」
萬寧聽了,冷嗤道:「迫不得已?只能說是你們自私貪婪。你們掌控著余貴這棵搖錢樹,來滿足你們的貪婪罷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直冷著臉不說話的陳媽媽忽然怒道:「我們貪婪?我辛辛苦苦將阿貴這孩子養大,他有本事了,卻將賺來的錢一應都給了余家,不知孝順我。
你說,這是我自私嗎?」
萬寧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著,雖然外面披著孝服麻衣,但裡頭露出來的衣領子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再看她身上的首飾,雖然因為服喪期間,打扮從簡,但那手上戴的青玉鐲子和耳朵上掛著的翡翠耳墜,都是好貨。
所以,萬寧毫不客氣地揭穿她道:「余貴沒孝順你?那你身上的這些好東西難道都是老太太賞你的?
想那余家老祖宗因為兒媳婦生病,為了省那治病的錢,直接把人給害死了,她會捨得給你一個不相干的下人這等待遇?」
萬寧之所以斷定陳媽媽身上的東西絕不是余家賞的,也是看余家其他下人不管職位高低都是粗布簡衣,有幾個年長些的丫鬟衣服都洗的發白了,可見這余家並沒有特別的優待下人,甚至還有些吝嗇。
鑒於此,這陳媽媽又不是余家的什麼重要人物,雖說是伺候老太太的,可也沒有啥特別的功勞,余家不可能會對她一個人那般優待。
而在余家做工的工錢,萬寧大致了解過也沒多少,所以陳媽媽身上的富貴只能是余貴私下給她的。
果然,陳媽媽承認余貴每月私下會給她一些零花錢,只是她仍叫囂:「他雖出生余家,但是我一手將他養大,他給我的這些是應該的。
何況他給的這些不過是他給余家的千分之一,這算什麼?這和我對他的恩情相比,算什麼!」
萬寧看著陳媽媽歇斯底里的樣子,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她並沒見過余貴,不,應該說她沒見過活著的余貴。
可是從近段時間的調查來看,余貴雖說殺了余家數人報仇,但對他的養母並不差,只是幼年的經歷讓他和養母一家總覺得世事不公,心裡失衡。
人心底的那不能滿足的慾望才是所有罪惡的源頭。
萬寧繼續關於余驍的話題,說道:「余驍第一次中毒,我不知道艾氏拿什麼與你們交換,得到了解藥,所以後來艾氏不喜回老宅,只偶爾與余富一起回來。她是怕了,怕驍兒受到傷害。
這一次,你們威脅艾氏在牙內植入毒藥,威逼她在關鍵的時候咬毒自盡。
我仔細回憶了詢問艾氏那日的情形。
艾氏本已要說出她所知道的一些事,可是就在轉瞬間,她就改變了主意。
下一刻,她衝到余驍身邊,抱著他,咬毒自盡了。
她為什麼要當著孩子的面自盡,她難道不怕嚇著孩子嗎?當時我對她的這個舉動十分不解,直到我知道余驍中毒,才意識到艾氏是為了保護孩子。
根據我腦海中的記憶,艾氏自殺前余驍和余驅、余蓮在那玩,餘三郎、二娘子、三娘子、馳郎君等人都站在離孩子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只有芰荷你是站在孩子身邊為他們端著茶水點心,似乎誰餓了,你就喂他吃點喝點。」
萬寧話至此,目光冷冷地掃到芰荷臉上,問道:「芰荷,我就好奇你是伺候老太太的,她屍骨未寒,你怎麼不守著靈堂,反倒跑到偏廳湊熱鬧。」
芰荷一愣,小聲道:「我是見偏廳忙不過來了,所以過來幫忙。」
萬寧揚唇冷笑一聲,說道:「過來幫忙?是過來下毒吧?」
說著,萬寧又看了眼陳媽媽,說道:「那時候艾氏的目光突然看向我身後,緊接著就變得絕望而又痛苦。
我那時候沒有意識到艾氏這一眼有什麼深意,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我身後的窗被推開一條縫。
一定是有人偷偷推開窗,給了艾氏示意,示意她若是她不死,余驍就有危險。
艾氏受此威脅,慌忙看向門外尋找余驍的身影。正好被她看見你在喂余驍喝水。
孩子的命就這樣掌控在你們的手中。
艾氏萬念俱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跑過去抱住余驍,不讓他落入別人之手。
然後,她便自盡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盡,她是為了能夠引起我們的注意,在她死後能夠關注余驍,保護好他。」
芰荷這次沒有做聲,她心裡暗暗感嘆:這下子完了。
「艾氏自盡后,孩子被余家人帶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你已經給孩子下毒了。
余驍生生受了好些天的折磨,他那幼小的身體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
說到這,萬寧繼續道:「藤竹的死、艾氏的死基本已經清楚了,現在來說說餘二郎的死。
其實之前我一直以為是余貴躲在靈堂後頭,藏身棺材里,待時機成成熟時就下手。
待行兇成功后,他再換上死者的孝服麻衣,辦成死者走了出去。
由於你們當時都在聚精會神地祭拜,所以沒注意看,讓他逃了出去。
這推理本來沒什麼,但現在我知道真相應該是芰荷躲在棺材內,待餘二郎進來后,他要看看祖母最後一面,故而探頭往棺材裡頭看去。結果沒等他反應過來,芰荷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因為他上半身被拉進了棺材,隨即鮮血便都流在了棺木內。
而芰荷則趁亂換上孝服走了出來。
由於她本身就是余家下人,所以即便碰到人她也是不怕的,只說她在悼念老太太。
而其他人即便看到她從里出來,也不會奇怪,畢竟是老太太生前婢女,來看看她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