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那根刺是不是真的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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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7章 那根刺是不是真的還在？


  杜長風下了樓，看到史鶯鶯站在一張桌子邊，他揚著眉笑，“叫我下來有什麽話？”


  史鶯鶯沒吭聲，一把拽著他的胳膊往廊上拖，杜長風哎哎哎聲叫：“有話話，動手動腳做什麽？”


  史鶯鶯冷笑，“喉嚨卡住了？平日裏那豪氣衝的勁哪去了？”


  杜長風不敢吭聲了，任她拖著往後邊去，路過的夥計捂嘴吃吃的笑，“二位老板這是耍花槍啊？”


  史鶯鶯沒好氣，“去去去，滾一邊去！”


  把杜長風拖進自己屋裏，扣上門，轉身寒著一張臉，直瞪瞪的盯著杜長風，“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想到南原去？”


  杜長風也不瞞她，“是。”


  “所以才跟我演戲，以為這樣皇上就能讓你去了？”


  杜長風聳拉著頭，沒吭聲。


  史鶯鶯走到他跟前，拿手指著他，“你，到了南原，如果證實畫像上的人是白千帆，你是不是打算帶著她遠走高飛，一輩子不回來了？”


  “不是，”杜長風答得很快，“我會回來。”


  “你有了她，還回來做什麽？”


  杜長風：“……這驛站我有一半。”


  史鶯鶯氣得發抖：“有了人，還想要錢？杜長風，我今兒個才發現，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呢。”


  杜長風自顧自的坐下，低垂著眼眸，“我去南原，隻求一個心安。”


  “然後呢？”


  “如果真的是她，皇上自然會帶她回臨安，我回來繼續經營驛站。”


  “就這樣？”


  “不然呢？”


  史鶯鶯坐在他對麵，目光裏有探究，猜測，狐疑……


  杜長風迎著她的目光，漆黑的眸子裏，坦坦蕩蕩。


  半響，史鶯鶯問，“怎麽想明白了？”

  杜長風指了指樓上，“你看到他的白發了麽？我沒櫻”


  史鶯鶯看著他，突然就笑了，在他頭上打了一下，“你這個傻瓜，有白發很好麽？”


  杜長風苦笑，“我原以為這個世上，我是最愛她的，但其實他才是，韓將軍曾經給我來過幾次信，提到簾時的情況，我以為他在誇大其詞，沒往心裏去，現在眼見為實，我服了。”


  史鶯鶯，“就算咱倆演戲，他會讓你去麽？”


  杜長風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人一時無話，都沉默下來，半響，史鶯鶯，“不早了，睡吧。”


  杜長風駭了一跳，結結巴巴，“我在，在這裏睡？”


  “美得你！”史鶯鶯一把拉起他，推出門外，“哪裏涼快哪呆著去。”


  杜長風被她推得趔趄了一下，好巧不巧又被剛才那個夥計碰到，他驚訝的看著杜長風，“杜老板，花槍還沒耍完哦！”


  杜長風朝他揮拳，“滾！”


  夥計麻溜的滾了，嘴裏喃喃自語，“這兩公婆，一個比一個凶哦。”


  第二早上，皇帝下了樓，四處走走看看，這座驛站建好後，他還是第一次來，感覺比他想像中要好一些。


  三座樓鼎足而立，成品字型，樓與樓之間用長廊相連，象長長的手臂，一溜排過去，掛滿了大紅的燈籠，置身其中，讓人恍惚到了江南。這裏氣侯不好，嬌嫩的花很難養活，所以台階下擺的是萱草，一叢叢長得極茂盛，點綴在黃土地上，生機盎然。在某個拐角，豎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大瓷瓶，碩大，樸實，瓶上畫著青山綠水，瓶子雖不細致，畫工卻很美，閑來無事，站在瓶前，可以觀賞半響。


  皇帝抬頭四顧環望，總能發現一些細微的景致，帶給人溫馨和美好，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史鶯鶯的功勞，她有開酒樓的經驗，知道怎麽樣給客人營造舒適的環境。他沒有看走眼，史鶯鶯是生的商人，將來必能超過她爹，成為史上第一個女紅頂商人。


  正想到史鶯鶯，她就來了，茶托裏立著一個青玉的茶盅，“黃老爺，喝茶。”


  皇帝嗯了一聲，“在這裏還習慣麽？”


  “還行，”史鶯鶯見他象心情不錯的樣子，的抱怨道：“就是日曬強，風沙大，我這張臉都要吹成篩子了，可費那些香啊蜜的，蒙達的貨不管用，得用南原的，老貴了。”

  皇帝一聽樂了，這是在跟他哭窮麽，“掙的錢不夠給你買香麽？”


  雖然她來的時侯，皇帝了，驛站掙了錢都歸她和杜長風，但也就那麽一，沒立正式的字據，如今到了這裏，看生意不錯，他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史鶯鶯覺得不能光讓皇帝看到她光鮮的一麵，不然還以為這錢多容易掙呢。


  “勉強也算夠吧，南原封閉，商道不好走，貨帶出來，價格得翻好幾倍，賊貴。”史鶯鶯偷偷看他一眼，“黃老爺，我有個的請求，不知您能不能答應？”


  “你。”


  “我剛才了，南原的貨好是好，就是太貴了，我想著您這次去南原，能不能把杜長風捎上啊，我讓他給我多帶點貨回來。”


  皇帝大概沒想到她會出這種話，很是訝異：“你讓杜長風跟我一起去，就是為讓他給你帶胭脂香粉？”


  “嗯咯。”


  皇帝看了她半響，笑道：“你和千帆一樣，不擅長假話。”


  “我沒有，我是真……”


  皇帝臉一沉，壓低聲音，“你敢欺君？”


  史鶯鶯身子一抖，哆哆嗦嗦：“不敢。”


  “吧，為什麽想讓他一起去？”


  史鶯鶯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我知道，您不讓他去，是因為心裏有根刺，這根刺不拔掉，您永遠對他有成見，可現在，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您為何不試試，看看那根刺是不是真的還在？”


  皇帝微皺了眉頭，沒有吭聲，示意她繼續下去。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變，您怎麽就斷定他還跟以前一樣呢，千帆死了，他接受，千帆沒死，他想去弄明白，隻為求一個心安，去過了，證實了，心安了，他就回來，他無愧於心，才能一心一意走好後邊的路，您為什麽不給他這個機會。您沒有信心麽？”


  皇帝問她：“是杜長風要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想的，”史鶯鶯很認真的，“因為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