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半個主子
第二百七十九章半個主子
白氏臉上先是露出驚詫之色,隨後喜極而泣。
她接這東西,像捧寶貝似的攏在懷裡。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給穆臻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鳳喜趕忙上前扶起她。
「嫂子先不忙著謝小姐,等以後得了大胖小子,抱著孩子一起來謝小姐,嫂子才真是得償所願。」
「鳳喜丫頭說的對,說的對。等奴婢真有當娘的那一天。一定抱著孩子來給小姐再磕一次頭。」
穆臻笑著點頭。
示意鳳喜送白氏出去。
白氏此時的心潮澎湃,已經不適合議事了。
鳳喜點頭,扶著白氏向外走去。
望著白氏的身影,穆臻有些怔怔的。
上輩子,宋雙臨終前,將雨澤託付給她。她說,哪怕這門親事最終要了她的命,可生下雨澤,她不後悔。
那時候穆臻還不能理解宋雙這句話。
她照顧雨澤,除了因為是她的幼弟,她有責任外。
便是因為宋雙臨終前,幾乎將身家託付。
那些年宋雙在穆家積攢下的,最終都交給了穆臻。
宋雙沒說一句讓她轉交給雨澤的話,只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把雨澤養大,讓雨澤遠離那些紛爭,最好當個平常人家的孩子。
整個穆家,最相信她的竟然是宋雙。
雖說有宋雙是她姨母這層身份在。
可那時候穆臻還是十分感動。
覺得穆家那樣冷情的人家,也是有親情的。
兩世為人,穆臻突然間覺得,身為女子,這輩子若不留下一兒半女,人生便不完整。
上輩子,她未嫁人,自然不會有孩子。
那時候不覺得,哪怕外人笑她嫁不出去,她也從不覺得是件多糟糕的事。
審美被無限拔高,雖然雲霽不是個東西,可不能否認,雲霽那樣的相貌家世,當真世上難尋。
等閑人家,又哪裡能入得她的眼。
以至最終高不成,低不就,平白蹉跎了歲月。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她,簡直就是個跳樑小丑。
模樣雖說不差,可放在雲郡,也不過是徒有幾分姿色。
性子……那時她的性子現在想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厭煩。
軟弱可欺便罷了,還心比天高。
當真是不知輕重。
鳳喜回來時,看到的便是穆臻失神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鳳喜突然想起易嵐說的話。
說一般姑娘家,在出嫁前,都有段恨嫁的日子。
倒不是後悔同意這門親事。而是不舍父母親人,總歸,是要鬧些小脾氣的。
難不成自家小姐也害上了恨嫁這個毛病……
可小姐和她一樣,有什麼好不舍的。
穆臻有親人,卻和沒有一樣。
和她這個丫頭比起來,穆家那些人倒還不如沒有。沒有還少牽累……
多了親人,也沒多一分親情。
反倒處處被算計。
何苦。
她就一點也不怕出嫁,易嵐說她這種人沒心沒肺。
鳳喜覺得沒心沒肺也沒什麼不好。
這表示她心胸寬廣,是個有大肚量的姑娘。
「小姐是不是害怕嫁人了?其實奴婢覺得嫁人沒什麼不好……
嫁了人,便有了伴。再不是孤單一人了。
這些年來,小姐日子過的苦。
將來有人疼有人憐的。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何況人選還是小姐自己相中的……
寧九公子待小姐,真是好的沒話說。
易嵐說,他都沒想過,寧九公子這輩子竟然還會像個正常男子那般……為了個姑娘患得患失的。」
她們這邊,鳳喜是八卦傳播者,寧子珩那邊,易嵐便是八卦製造者。
寧子珩的事,易嵐總喜歡添幾分減幾分當成趣事說給鳳喜聽。
經易嵐口這麼一潤色,再經鳳喜口這麼一傳話。
很多時候,效果好的出奇。
不動聲色間,傳了情話。
患得患失那詞,易嵐再三叮囑鳳喜一定要記清。
別的句子隨鳳喜發揮。可結尾,一定要用這詞。
果然,穆臻聽完,小臉紅了紅。
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嬌俏的瞪了一眼鳳喜。「整天和易嵐廝混在一起,這貼身丫頭的活計,你是不想做了?」
「小姐冤枉。奴婢也只是用飯的時候抽功夫和易嵐見一見……奴婢說錯了,不是奴婢見易嵐,是易嵐來見奴婢。
小姐要罰,該去罰易嵐。」
「別人家的護衛,我如何能罰。我只罰你!」
「沒什麼不能罰的,小姐只管開口。九公子一定歡歡喜喜的重罰易嵐。」鳳喜毫不猶豫的出賣了易嵐。
這世上,誰也不能和自家小姐比。
若是易嵐知道,怕是要黯然神傷了。
為了討好鳳喜,這些日子,他沒少花心思。
想盡辦法逗鳳喜開懷。
哪怕只有眨眼的功夫,他也會來看鳳喜一眼。
兩個黏黏糊糊的,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綁在一起。
可是和穆臻比起來……易嵐自然要往後站,在鳳喜心中,便沒誰比穆臻更重要了。
「你又知道?是不是寧子珩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處處替他說話?」
鳳喜面帶詫異,然後露齒一笑。
「九公子答應,以後易嵐的月銀,都由我保管。」
這下換穆臻發笑了。
易嵐這下慘了。
以後喝個小酒,都得管鳳喜討銀子。
不過這麼簡單一件小事,便收買了鳳喜。
這丫頭,眼力忒差,怎麼也得讓寧子珩給易嵐漲幾倍月銀啊。
鳳喜這麼一通插科打諢,穆臻剛才有些失落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這丫頭這麼討喜,她都有些後悔答應易嵐的提親了。
便該把這丫頭在身邊多留幾年,讓易嵐急得跳腳……
晚飯前,寧子珩親自來攔人。
寧子珩的意思,這裡他也算半個主子了。
今晚的晚宴,便由他代穆臻張羅。
以往這事都著落到于田身上,如今有人攬了去,于田自然拱手相送,還外帶奉承感激。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若是去招待那幾位雲郡貴公子。
他還真有些怯場。
至於穆臻……
她原打算出面敬杯水酒的,相識一場,也不必太過忌諱。
只是寧子珩不依。
他強調,獨屬於他的美景,他才不想讓別人看到,一眼也不行。
美景臻:「……」又不是沒見過面。
這時候再避嫌,似乎矯情了。
寧子珩一點也覺得矯情多餘,反倒沾沾自喜於穆臻給他的新身份。
半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