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予君歡喜城,長歌暖浮生> 第142章:烈女怕纏郎

第142章:烈女怕纏郎

  宋巷生手中還握著那份離婚協議,直到南風謹和明霆一起被帶走。


  南先生在走之前,眸光還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一絲一毫都沒有移開。


  宋巷生捏緊了手指,卻沒有去看他。


  「巷生。」江君驍握住了她的手。


  宋巷生掀眸看著他,露出一個疲憊的淺笑,「江君驍,你這麼跑回來,伯父伯母該擔心了,回去看看他們吧。」


  對上她的眼眸,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離開,他這人慣會的就是哄女人開心,到底是曾經流連花叢的,饒是宋巷生此刻覺得有些疲憊,也不禁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在開口想要刺撓他兩句的時候,宋巷生看到了正朝他們走過來的江父江母。


  兩人看到了新聞,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這不是立馬就找過來了。


  江父是按耐著,這才沒有一拐棍打在這個混不吝的小子身上,但臉色一看就是沉的很。


  江母上前,將人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擔憂道:「身上的傷是不是都好了?有沒有落下什麼毛病?說話啊,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不省心的兒子來。」


  見他不說話,江母又急又氣,就在他後背上錘了兩下。


  江君驍笑著擁抱了一下她,「媽,兒子好想你。」


  他嘴甜的很,慣會哄人,江母雖然生他的氣,但聽到他的聲音,也總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只是江母愛子心切,好糊弄,江父卻不吃他這一套,鐵青著一張臉就訓斥道:「誰讓你回來的?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江浪蕩聰明的很,不會在這種時候跟老爺子硬碰硬,「媽,你看爸,兒子這才回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好害怕。」


  江少扮演起小白蓮起來,那是遊刃有餘,見的多了演起來真的是栩栩如生。


  「我已經不是他心中最愛的兒子了,說不定是在外面有了替補的了。」


  江父這下是真的氣的吹鬍子瞪眼了,舉起拐杖就要打死這個逆子。


  江母聞言也瞪了兒子一眼,揚起手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你這個混小子,胡說些什麼,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話。」


  江浪蕩渾不在意的模樣:「外人不是都走光了么。」


  他慣會裝傻,明知道江母說的「旁人」是誰,卻理所當然的就把宋巷生歸為了一家人。


  只是,宋巷生卻不想要因為自己,再讓他們家人之間出現什麼問題,她選擇默默的走開。


  站在門口的宋巷生,想著江君驍跟父母的相處方式,揚了揚唇瓣,雖然江父在面對江君驍的時候不是吹鬍子瞪眼就是面色鐵青,但其實,她看得出,江家二老對這個江君驍是真的疼愛到了骨子裡。


  江家是華國很典型也很傳統的慈母嚴父,感情深厚的讓宋巷生只是看著,都會覺得羨慕。


  這或許才是一家人正常的相處模式。


  「在那邊!」


  「宋巷生在那邊。」


  接連兩聲的喊叫,很快的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攝像師和記者都涌了過來。


  剛才有警方控制局面,採訪的人看似散了,實際上卻一直都在等著,等著宋巷生出來,能拿到第一手的獨家。


  「宋巷生,關於這一次南風謹和明霆被帶走接受問詢,網上有種說法,說這或許都是你有意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以妻子的身份接受南氏集團,從中獲取最大的利益,請問對於這種說法,你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你跟南風謹是不是早就不和?所以你才會選擇在最後關頭才把所謂的證據拿出來,你是不是也想要藉此機會報復他?」


  「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跟南風謹簽署離婚協議?是不是怕因此被連累?」


  「不管是什麼原因,南風謹曾經手染鮮血都是事實,你在這個時候替他說話,是不是像明霆說的,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症?」


  一連串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酸刻薄。


  話筒一個個都要抵在她的臉上,宋巷生狠狠的擰了一下眉頭。


  「我想,她沒有任何義務,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需要我叫保安嗎?!」江君驍一把將宋巷生拉到了身後,沉著眼眸看著咄咄逼人的記者。


  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嬉皮笑臉的也要看面對的人是誰。


  但總有仗著膽子大,信奉「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定律的人存在,「我們是記者,有義務讓公眾知道事情的真相。」


  「嗬」江君驍看著舉到自己面前的話筒,他在四方城這地界囂張了那麼多年,不怕死的見過不少,送死的還真是少見,一腳就踢飛了他手中的話筒,在記者準備討要個說法的時候,江浪蕩丟了張卡到他的臉上,說:「不好意思,腳滑了,這錢就當是給你的補償還有精神損失費。」


  一個大男人,丟了個話筒,就拿到了一筆精神損失費,江浪蕩羞辱起人來,從來都是別出心裁。


  宋巷生怕他做的太過,伸手拽了拽他,示意他適可而止。


  江君驍這不過是才來了點開盤小菜,知道她不喜歡惹事,也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江母看著一個動作就打消了自家兒子做派的女人,低聲就嘆了一口氣。


  「冤孽。」


  江父摸了摸下頜,說的卻是:「可惜了,如果是個家世清白的,就算是出身低一點,都是個好的。」


  兩人互視一眼,心中不是不惋惜。


  「喏,不高興的時候,就喝一點甜點,嘴巴甜了,人呢就會開心一點。」江君驍遞給她一杯奶茶,說道。


  宋巷生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似是嘆息又似嚀喃:「你怎麼,還在啊。」


  她以為他剛才就走了。


  畢竟她都說了,想要一個人靜靜。


  兩人並肩坐在路旁的木椅上,江君驍說:「當一個女人說她想要一個人靜靜的時候,多數情況下都想要有個人陪著。」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痞笑道:「肩膀借你靠,想哭想咬都可以。」


  宋巷生抿了下唇,卻是淺淡的笑了下,很是不給面子的說道:「我不想哭,也不想要咬人。」


  見她笑,他也便跟著笑,「巷生,你知道嗎?冰島就連紅路燈都是愛情的形狀,你說以後,我們老了,就去那裡定居好不好?那裡……」


  宋巷生聽著他帶著笑意和憧憬的聲音,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君驍,我跟南風謹之間想要離婚,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你如果遇到喜歡的,其實可以……」


  她的話成功的讓江君驍的憧憬化為泡影,江君驍轉過頭,「你看,我多久都可以等,你卻遇到點事情就要把我往外推。」他說,「宋巷生,我這個人做不得聖人,我就算是知道,你對我感激比愛多,只要能娶到你,我都可以不在乎。這個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完全對等的感情,我愛的女人,只要她踏出了一步,我就可以把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走完,我不在意。」


  他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所以完全對等的感情,不過是在痴人說夢,感情里註定愛的更深的那人,付出的就是要多一些。


  他在情場多年,什麼樣的感情沒有見過,多少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一次真正的心動滋味,他既然等到了,那便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幸運。


  他自然也會貪心,宋巷生能夠再多愛他一分,再多愛他一分,日日復月月,月月復年年,他們都還很年輕,到相攜白首還有很多,很多年。


  他是情場浪子,真的動了心以後,也是真的忠情。


  宋巷生聽著他的話,想要他去找別的女人的話,怎麼也沒有辦法開口了。


  好像再這麼說,便是對於他感情的褻瀆。


  江君驍無疑是聰明人,他明白自己比之南風謹最大的優勢便在於,他從未曾傷害過她,而宋巷生如今雖然還談不上有多愛他,但她感激他,也沒有辦法拒絕他。


  當一個女人沒有辦法拒絕一個男人的時候,掌握分寸的死纏爛打便是一劑良方。


  老祖宗不是都告訴過我們:烈女怕纏郎。


  ……


  南風謹從巡捕局出來的時候,明霆還在接受詢問,南先生透過玻璃朝他輕瞥了一眼,之後,移開視線,邁步朝著外面走去。


  明霆看著屋內明亮的燈光,陰沉的玩起了嘴角。


  他不是華國人,又沒有十成十的證據,證明他在華國犯案,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南風謹坐在車內,在新城壹號院外,駐足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一出巡捕局,便接到電話,宋巷生已經回來了。


  南先生靠在車身旁,點了支煙,抽了很久,卻一直都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司機見狀,也不好說些什麼,看了一眼車窗外。


  別墅裡面的燈都關了,宋巷生睡不著,躺在床上出神了一會兒后,就起身,走到了窗戶邊,她隱約的好像看到樓下有星星點點的紅,定睛一看,是正在抽煙的南風謹。


  卧室內是昏黃的燈光,在她開燈的瞬間,南風謹的視線,就已經望了過去。


  即使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他好像依舊能夠看清楚她的輪廓。


  宋巷生不知道在窗戶邊站了多久,直到,別墅外的南先生邁著長腿走了進來,她這才微微回神。


  南風謹的身上好像還帶著夜色的微微寒意,他推開門,從後面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他喚:「南太太……」


  「去洗洗吧。」宋巷生輕聲說。


  他雖不想要放手,卻還是聽了她的話,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宋巷生在身後浴室門響起之後,這才轉過了身。


  夜色中,他照舊如同往常那邊,掀開被子,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肌膚緊貼,他好像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確認她還在他的身邊。


  「巷生,知道么,今天你肯站出來,替我說話,我真的很高興。」他說,「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


  從來他便一直承擔著的,是保護者的角色。


  無論是以前的陳家,還是一直以來的南氏集團,他都充當了守護神的角色,在所有人眼中,南先生便是不可催的存在,是可以仰賴的存在,沒有人會覺得,他也會累,也會倦,也會需要守護。


  她明明曾經恨不能殺了他,即使到現在都沒有原諒他,可卻照舊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維護了他。


  那一刻,南風謹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的一顆心跳動不停,目光久久不能從她的身上離開。


  「南風謹。」她側了側身後,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的位置,「我們談談吧。」她說。


  南風謹頓了以下后,手臂撐在腦後的位置,目光幽靜的看著她,「除了離婚,你要談什麼都可以。」


  宋巷生擰了下眉頭,因為她想要談的,就只有這一件事情。


  「你如果不願意,我們就只能等待法庭的裁判。」她掀開被子,拿著自己的衣服,作勢要打開房門,去別的房間睡。


  然而在她的手指搭在門把上的時候,南風謹從後面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去隔壁,你好好休息。」


  她有些認床,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他不想要她這麼晚了再折騰。


  宋巷生收回了手。


  南風謹弓腰,在她的髮絲間落下一道薄淺的吻后,緩步出了卧室的門。


  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宋巷生靠在了門上,手中的衣服也掉落在了地上,眸色中一片複雜。


  次日的清晨,宋巷生起的有一點晚,但好像也沒有聽到張媽來房間叫她吃早餐,揉了揉墨色的長發后,她走到了洗手間。


  洗手間內的牙膏已經擠好,就放在她手邊的位置,而另一旁的牙杯也有清晨使用過的痕迹。


  顯然,今天的牙膏也是南先生給她擠好的。


  南先生細緻起來,是真的事無巨細,說是將人捧在手心裡也不為過。


  若非是過往的那些記憶太過深刻,她都要忘記……自己曾經是如何費盡心力,都換不回他的半分回眸。


  愛與不愛,真的天差地別。


  宋巷生簡單的洗漱完,便下了樓。


  樓下的張媽看到她下來,沖她打了聲招呼,宋巷生微一點頭,再抬眸的時候,就看到西裝襯衫外系著個圍裙的南先生,端著早餐從廚房來到餐廳旁。


  「下來的時候正好,先喝杯牛奶,來吃早餐。」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靠在桌邊,窗外的陽光從外面灑射在他的肩上,憑白的就增添了無邊的暖意。


  很難以想象,溫暖兩個字也會出現在南先生的身上。


  ……


  明霆從巡捕局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出現在了南氏集團。


  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言論還沒有消散,當事人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裡,很快的就引起了議論紛紛。


  明霆就那麼坐在南氏集團的大廳內,他在等待著,南風謹的到來。


  南風謹在吃完早餐后,就接到了張助理的電話,當聽到明霆光明正大的再次出現后,深邃的眼眸驀然就沉了下來。


  他推開椅子,走到了樓上。


  宋巷生看著他的舉動,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她好像隱約的是聽到了明霆兩個字。


  張助理在電話中說,明霆是來給他送請柬的。


  是替他妹妹,明麗來送的請柬。


  南風謹在聽到明麗的名字后,沉默了數秒鐘的時間,將外套搭在手臂上,去了集團。


  而在他所坐的商務車駛離別墅的剎那,跟一輛跑車擦肩而過,而那輛跑車的主人是,江君驍。


  半個小時后,南氏集團。


  當南風謹邁著長腿穩步走進,明霆從大廳的椅子上慢慢的站起了身。


  大廳內的不少人也都在暗自觀察著這一幕,周圍安靜的異常。


  「我跟明麗說過,養狗就要給它帶上狗圈,要不然跟人待得久了,它還以為自己能脫離牲畜的宿命,你說,是不是很好笑?」明霆嘲弄著開口。


  南風謹面色如常,「牲畜的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明霆聞言不怒反笑,他從前胸的口袋中掏出張請柬,「明麗想見你,我希望,你不要讓她失望。」


  南風謹沒有去接。


  「你如果你來,我就只能想辦法,請宋小姐來一趟,也好讓明麗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搶走了她的寵物。」明霆將請柬的一角插進了南風謹西裝的領口處。


  最後,便有恃無恐的走了出去。


  「先生,巡捕局那邊的消息,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明霆在華國犯罪,目前警方還不能將其拘押。」張助理上前一步,說道。


  對此,南風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打開了明霆送來的請柬,修長的指尖在上面摩搓了兩下。


  「先生,這是一場鴻門宴,還是不要去的好。」張助理輕聲道。


  南風謹:「他還在警方的監控中,不敢對我做什麼。」


  明霆如果真的想要做什麼,一定不會那麼光明正大的送請柬。


  至於……明麗。


  南風謹的目光沉了下。


  如果說,明家唯一還有個算是正常的人話,也就只有她還稱得上。


  明霆回到了在四方城的別墅。


  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孩兒,手指輕輕的在她的頭髮上撫摸了下,「明麗,zero很快就會來看你了,你是不是想見他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