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我可以幫你把她弄過來……
那最終,他的孩子窒息死於水底。
陳恩瑞:「……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難道在你的心底,我就是這個惡毒的人嗎?風謹,你為什麼就不能對我公平一點?」
公平?
這世間從來都不是公平的。
他說:「公平這兩個字,你沒有資格提及,我費心思把她弄到你身邊,做人肉血庫的時候,你覺得公平么?還是成為給你捐獻骨髓的器皿時,公平過?」
公平?
那是什麼?
他從來就沒有見到過的東西,就好像……明明這個世界上有那麼溫馨和睦的家庭,而他從記憶的開始,充斥著的就只有血腥和暴力。
「電話不要再打來,日後,爛攤子你便自己收拾。」
他不會再管,甚至不會再去過問。
在陳恩瑞的哭聲中,南風謹掛斷了電話。
「先生,太太,出來了。」張助理看到從七寶巷走出來的宋巷生,低聲說道。
南風謹收了手機,眸光定定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女人,風拂過她的發梢,而她眼睛帶著笑意的,看向一步步朝她走來的男人。
「什麼時候到的?」她問。
江君驍單手插在口袋裡,變魔術一般的掏出一支玫瑰花遞到她面前,「剛到。」
宋巷生看著眼前的玫瑰,唇角勾了勾,掀起眉眼看向他:「拿這招給多少女人獻過殷勤?」
江君驍單手舉起發誓:「剛學的,就你一個。」
宋巷生抿了下唇,凝視著他的眼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浪蕩伸手勾著她的下頜,下一秒把人驀然抱起,「跟你赤裸相見都成。」
宋巷生驚呼一聲,嗔道:「放我下來,這是公司門口,像什麼樣子。」
江君驍附和的很快:「是是是是,給女老闆樹立威嚴。」
他這人流痞嘴滑,只要願意,就跟嘴上了抹了蜜一樣,誠然在女人堆里很討歡。
宋巷生被放下橫了他一眼:「給你一個小時,下午還有工作要處理。」
「是,女王大人,小的這就帶您去用膳。」他一身散漫的休閑裝,透著貴公子的氣度,偏生做出奴顏屈膝的模樣,滑稽又好笑,宋巷生被他鬧騰的沒招,索性也就由他去。
「那是……Reborn的男朋友?」有路過的職員看到兩人親密的舉動,小聲的竊竊私語著。
「八成就是,要不然怎麼會那麼親密……你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了么?是傳聞中的那位南先生嗎?」
「不可能是,我在財經雜誌上多次看到過那位南先生,跟眼前這個……截然兩種風格……」
「……」
「先生,還……跟嗎?」張助理輕聲問道。
南風謹摩搓了下指腹,「跟上去。」
張助理琢磨不透他這般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跟著看宋巷生跟江君驍親密是什麼心理,只是依言行事。
餐桌上,江君驍說,下午有三台手術要做,不能接她下班了,讓她一個人的時候,小心一點。
宋巷生說好,但江君驍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還是找人在公司門口接你,然後送你回去。」
「他現在心有愧疚,不會對我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宋巷生說道。
「晚上到家后,給我發個消息。」在兩人分開之前,江君驍在她的額前輕輕的落下一吻,囑咐道。
宋巷生回了公司,此時的公司里還很安靜,大部分的職員都去吃中飯,幾個沒去的也在茶水間里吃便當。
宋巷生走向辦公室,隱約的好像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頓了下,想要回頭的時候,就被人鉗制住肩膀推了進去。
「咔」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從裡面反鎖。
宋巷生轉過身,看著驀然出現的男人,穩定了下心神:「南總這是要幹什麼?」
南風謹上前,眸色深深的望著她:「……我跟陳恩瑞斷乾淨了,以後她是生是死,都跟我沒有瓜葛。」
宋巷生「嗬」的輕笑一聲,「難為南總還特意跑一趟,告訴我。」
「巷生。」他靠近,氣息將她整個人包圍:「你答應過,我們重新開始……」
誰都知道是再假不過的言語,他偏生執拗的讓她兌現。
宋巷生彎了下唇角,「我騙你的,看不出來么?我重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重新開始,南風謹,我們之間這輩子都不可能重新開始。」
他們之間隔著背叛、謊言、算計,還隔著一條孩子的一條命,重新開始?
這不是笑話么。
「南總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出去吧,我還有……」
她的手指指向門口的位置,卻被他牢牢的握住了手腕。
宋巷生掙脫了下,沒有成功,「南總,這一次,辦公室內安裝了攝像頭。」
她在警告他。
但南風謹又怎麼會把這種警告放在眼中,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頜,抽出一張紙巾,在她精小的下巴和額頭都細細的擦拭了一遍,宛如是在給蒙上了灰塵的瓷器擦拭。
小心翼翼的細緻。
宋巷生的面頰被他擦的生疼,她掰開他的手,「你發什麼瘋?!」
南風謹把紙巾丟進垃圾桶,他的視線重新落在她的臉上:「不要再給他碰。」
宋巷生只覺得好笑,她不準備跟他這麼糾纏下去,男人和女人在力氣方面天生就不具有同等的優勢,她手指按響了座機,要把保安叫來。
「啪」的一聲,南風謹長臂一伸,便把電話按上。
宋巷生轉身想要去開門,卻被他整個抵在牆上,他說:「……你處心積慮的重新出現在我眼前,不就是為了報復我么,我給你這個機會,為什麼還是不能好好待在我身邊,嗯?」
宋巷生抿了下唇。
「宋巷生,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我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幸福,知道嗎?」他掰著她的面頰,用力的吻了上去,宛如是病態一般的偏執,他說:「我見不得你幸福。」
所以,當她有這種苗頭的時候,南風謹就會忍不住的,想要……連根掐斷。
她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幸福?
那他,又該怎麼辦?
在唇齒相依纏綿,他的鼻尖抵著她的時候,宋巷生嘲弄的笑出了聲,「南風謹,你錯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過得很幸福,而你……永遠都不配擁有這兩個字。」
南風謹揮手掃落了她辦公桌前的文件,包括尚未喝完的咖啡杯,盡數散落在地上。
宋巷生看著一片狼藉的辦公室,驀然就笑了,她說:「南風謹,你知道,你的母親為什麼就算是偶爾清醒過來的時候,也不認你嗎?」
「她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怪物,沒有感情,連最起碼的七情六慾都沒有怪物,你的世界里只有蠻橫的掠奪和無休止的算計……你談愛,你還配談及這個字嗎?!」
「你讓我愛你,可如果連你這種人都能得到愛,那這個世界是不是也太荒唐了些?!」
打蛇打七寸,針永遠都要扎在最準確的位置上,才能痛徹骨髓。
南先生就那麼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處,先是怔然,繼而面上就揚起了陰騭的淺笑。
宋巷生看著他面上的笑,脊背一涼,把手伸向了門柄處。
南風謹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
「咔」,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張瀟瀟身後帶著安保人員,就那麼出現在了門口。
在看到宋巷生安然無恙的那一刻,她當即就重重的鬆了一口氣,「Reborn……會議室的人都已經,就等你一個人了。」
午休的時間還沒與結束,自然不該有什麼所謂會議,宋巷生心知肚明,定然是張瀟瀟察覺了什麼異樣,這才會帶著保安,拿備用鑰匙闖進來。
在南風瑾從辦公室離開后,張瀟瀟找人收拾了裡面的一片狼藉。
在走廊寬大的落地窗前找到了,靜靜站在那裡的宋巷生。
「Reborn,你……沒事吧?」
宋巷生輕輕的搖了搖頭,「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張瀟瀟:「沒有什麼胃口,就提前回來了……經過保安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保安說你身後好像一直跟了個男人,就看了看監控。」
保安不認識南風謹,張瀟瀟卻一眼就認出來,之後便匆匆的趕了進來。
宋巷生按了按眉心的位置:「辛苦了。」
張瀟瀟從口袋裡掏出一精緻的絲絨的盒子,這盒子已經在口袋裡裝了幾天,一直都沒有送出去。
張瀟瀟:「我……給你泡杯咖啡送到辦公室里?」最後她還是把已經掏出口袋的東西重新放了進去。
宋巷生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在她準備轉身的瞬間,她在樓下一處樹蔭下看到了一輛低調內斂的商務車。
車子靜靜的停在那裡,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移動過。
……
下午,孫家。
孫琪接到通電話后,便丟下了手中的東西,換了件衣服,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頭也不回的就出了門。
陳恩瑞恨恨的目光看著門口的位置,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當窗外的夕陽落山,窗戶拉緊的房間內,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陳恩瑞的整條手臂麻木的好像要失去知覺,她口乾舌燥的想要向外呼救。
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房間的門漸漸的被打開了,進來一道黑色的身影,陳恩瑞迷迷糊糊間便以為是孫琪去而復返。
隱約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緊接著一雙大手就朝她伸了過來。
陳恩瑞咬緊了牙關。
「……我的手要斷了……」
男人聞言頓了下,想要給她解開繩子,但因為看不見,下意識的便去開燈。
「啪」當房間內亮起來的時候,頭上還帶著汗珠的男人,當即便狠狠的一怔。
而陳恩瑞在看清楚了床上的人是誰后,「啊」的發出一聲尖叫。
「怎麼是你?!」
男人連忙就去捂她的嘴,「閉嘴,閉嘴。」
「嗚嗚嗚嗚……」陳恩瑞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她死死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警告道:「把嘴巴閉上,要不然,吃虧的只會是你,聽到沒有?」
陳恩瑞的一番掙扎無果以後,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慢慢的點下了頭。
男人把手鬆開了,大手在她的臉上摸了兩把,渾濁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著,「恩瑞啊,你跟孫琪好好過……保守住我們之間的秘密,以後會有你的好日子,知道嗎?」
陳恩瑞赤紅著眼睛,原本是趴在床上哭的,等慢慢的手腳不再因為長時間的束縛而可以活動的時候,她驀然就朝著他猛地撲了上去,「我殺了你!畜生,我殺了你!!」
陳恩瑞在一剎那間的時間裡想通了很多的事情,難怪有幾次她覺得奇怪,奇怪孫琪怎麼會在前後的差距那麼大,原來……原來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男人褲子都還沒有提上,躲閃不及,臉上就被他用指甲劃了一道,「賤人!」
男人氣急敗壞的給她了一巴掌。
孫母在路過的時候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孫琪出門的時候,她是親眼看見的,這下聽到裡面的動靜,當即就有些狐疑,便伸開手推開了門。
當看到在床上的兩人後,孫母的臉色當即就一陣紅一陣紫起來,怒吼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男人穿好了衣服,站起身,率先開口道:「你來的正好,這個女人,在外面不檢點也就算了,在家裡連我都勾引。」
孫母怎麼會不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但就算是知道,她還是將這口氣都發泄在了陳恩瑞的身上。
拽著她的頭髮,把人拉到了地上,當即就拳打腳踢起來:「賤人!賤人!!你怎麼就那麼不要臉?!我兒子娶你個火蘭貨回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讓你不消停,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出來的能是什麼好東西,吃裡扒外養不熟的東西!!」
「不是,不是我!是他強迫我!!」陳恩瑞一邊用手臂護住頭,一邊喊道。
孫母:「你還敢狡辯,不是你,還能是誰?!騷狐狸,勾引了我兒子還嫌不夠?!原本以為娶回家的再怎麼也是個大小姐,到頭來是個假千金,難怪南風謹不要你,你這樣的出身,還不知道撿點,哪個出身高點的會娶你!我們孫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娶回來你這麼個賠錢貨!」
當孫琪回來的時候,看到家庭醫生來了,還很是奇怪。
一身酒味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醫生怎麼來了,誰生病了?」
孫母聞言就氣不打一處來,「還能有誰,你娶回來的那個嬌貴的老婆,你知不知道她趁你不在的時候都做了什麼腌臢事?果然是身上流著上不了檯面的血,成日里就不知道安分兩個字怎麼寫。」
孫琪:「她做了什麼?」
孫母聞言便將他離開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孫琪沉默了數秒鐘后,臉色一沉就上了樓。
孫母見狀繼續修剪自己的指甲。
孫琪踹開了房門后,二話不說就把身上的怒火發泄了一通,「賤人,怎麼,現在你是不是是個男人。你就勾引?!」
陳恩瑞接連被他們折磨,腦子一片空白,她看著孫琪怒火沖沖的模樣,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她說:「……孫琪,我不是真正陳家的大小姐,你當初想要娶我,不也是看中了我的身份……我可以告訴你陳家真正的大小姐,就是那個宋巷生,也就是你們口中的Reborn,你看到了吧,她現在很漂亮,不光是南風謹,就連江君驍也都被她迷得團團轉……」
「……還有那些跟她在生意上有來往的男人……哪個不對她存著覬覦的心思,那樣被所有男人捧著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想要嘗嘗是什麼滋味嗎?」她說,「她已經不是處了,你就算是玩了,只要你能想辦法堵住她的嘴,就沒有人會知道……」
孫琪慢慢的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說宋巷生就是Reborn?」
陳恩瑞:「千真萬確……你想想她的皮膚還有她那張臉,你難道真的不想要試試嗎?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把她弄過來……」
孫琪聞言,慢慢的坐到了床邊上,「你有辦法?」
陳恩瑞赤紅著眼睛,咬牙,點頭:「是,我有辦法,只要你這幾天不再碰我,我就有辦法讓你得到她。」
……
因為機票就訂在了這幾天,所以宋巷生要在走之前安排好後續一段時間的工作進程,今天便留下加了個班。
江君驍做完了手術后,打開手機,並沒有收到她發來的簡訊,便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此時宋巷生恰好正在處理最後一件合同,看到他的來電,便朝身後的椅背上靠了靠,「忙完了?」
「你……還在公司?」江君驍輕聲「嗯」了一聲后,問道。
宋巷生:「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沒有處理完。」
「外面太黑了,我去接你。」江君驍說道。
宋巷生點了點頭,讓他快到的時候給她發個消息,她好提前下去。
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打來涼意,職工們差不多已經悉數走光,宋巷生站在門口,攏了攏頭髮,走到路邊的位置,等著江君驍的車。
當她再次探頭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車牌,剛剛抬起手,想要招手的時候。
「砰」。
「吱——」
兩車相撞發出巨大的響聲。
宋巷生驀然就瞪大了眼睛,身上的溫度好像在剎那間的功夫就驟然下降至冰點。
兩車相撞的那一刻,南風謹整個人也楞了一下,手指握緊了方向盤,下一秒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先生。」張助理來不及說自己下去,就看到南風謹的腳已經邁了下去。
南風謹想要上前查看情況,身後卻被人猛然推了一下,出於慣性,他的側腰撞在了後備箱上。
宋巷生面帶兇狠防備的看著他:「你還想幹什麼?!南風謹你真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嗎?!這條路上就有監控,你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嗎?!你給我滾,滾啊!」
南風謹被她這一通搶白冤枉,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我撞他?你看不出來,到底是誰撞誰?」
南先生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嘗到百口莫辯的滋味。
宋巷生在心裡已經給他定了罪,又怎麼會聽他的辯解之辭,「就是因為我在現場,我才看的清楚,這世界上還有你做不出來的事情嗎?誰不知道你南總向來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南風謹削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腰上的疼此刻都已經被自然而然的忽略,曾經他說什麼她都信,如今就算是親眼所見,她都不再信他。
南先生深邃的眉眼中,此刻染上了遮蓋不住的失落。
其實,剛才那一瞬間兩輛車相撞的速度太快,宋巷生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全部的過程,但是當一個人在你心中已經被打上了不可信標籤的時候,他說的什麼話,聽起來都像是狡辯。
依照南風謹一慣不把他人的性命當一回事的作風,在宋巷生看來,開車撞人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南風謹垂在一側的手指慢慢的握緊,解釋的話也悉數咽了下去。
宋巷生轉身想要去看江君驍的情況,南風謹頓了一下后,也跟了上來。
「滾!不要跟著我!」宋巷生聽到他跟上的腳步聲,怒吼道。
張助理從車上下來,看到這一幕,開口說道:「太太,你冤枉先生了,我也在車上,這件事情真的跟先生無關,是……」
「是什麼?你難道要說是江君驍沒事撞得你們嗎?!」她的話語里,是濃濃的嘲諷。
硬生生的就把張助理解釋的話語逼了回去。
即使……她說的就是事實。
車上的江君驍並沒有受很重的傷,抬眼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的宋巷生,頓了下。
「我沒有做。」在她的怒火下,南風謹眸色深深的,沉聲說道。
「南總說的話里,有哪句是真的?」她嘲弄的看著他,說:「我不信。」
一個字都不信。
她說完,轉身就跑向了江君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頓時整個人的神經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