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就算是讓我現在死在你的懷裡,我都願意
南風瑾目光如鉤,握著她的腰肢,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在他靠近,宋巷生的唇瓣上就是一痛,繼而唇齒間就蔓延開了血腥味。
她眸光一深,照著他的舉動,咬破了他的唇角,之後將人重重推開,她說:「南總這裡是會議室,如果你真的需要,不如我幫你叫幾個溫柔解意的小姐?」
他凝眸:「既然有太太,何必煩勞別的女人。」他以絕對身高優勢,將她抵在桌前,神情陰霾,「會議室有什麼要緊,南太太忘記在南氏集團,我們也曾經在辦公室……」
話說到一半,他陡然頓住,神情微擰。
那顯然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那時他扣著她,因為陳恩瑞的事情大發雷霆,以她最屈辱的方式。
他是真的動了怒火,開始口不擇言。
「多虧南總提醒。」她唇瓣抿了下,她的手指點在他心口的位置,眼神有些冷,「只是,當年南總為了心上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如今……接連當面打了她的臉,不覺得,可笑么?」
「還是說,南總的喜歡就這麼廉價?」當在心上的時候就要星星不給月亮,不愛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南風瑾冷冷的彎起唇角,「你如今不就是在仗著這份可笑,為所欲為?!」
仗著他的喜歡,一次次的推他出頭,有恃無恐。
宋巷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那還要多謝南總給我這個機會。」
不是他,親手將這份有恃無恐的憑藉送到,她手上的么?
七寶巷女老闆入駐陳氏集團,將陳凌峰擠出董事會,以第一大股東的身份陳氏集團第一決策人的事情,不消兩三天的功夫,就像是風一般的吹遍四方城的商圈。
而她與南風瑾之間的桃色曖昧也越演越烈。
畢竟鏡頭閃過,南風瑾的出現成了不少人眼中的焦點。
三天後,宋巷生從陳氏集團大廈出來,徑直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庫。
她走到地下車庫,腳下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響聲,「滴滴」兩聲遙控打開車門,突然躥出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手中還拿著明晃晃的匕首。
「陳董,這是要做什麼?」
宋巷生頓下腳步,朝著不遠處的攝像頭看了眼。
陳凌峰將她的舉動都看在眼裡,面色鐵青道:「你就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個攝像頭在昨天就壞了,還沒有進行維修。」
宋巷生心下微沉,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所以……你就以為傷了我,就沒有人知道?」
陳凌峰身上的西裝有些凌亂,整個人的神志也顯得有些飄忽,他拿著匕首一步步的朝她逼近,「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同意把你接回來,引狼入室,引狼入室……」
他口中不斷念叨著「引狼入室」幾個字。
宋巷生後退一步,冷聲道:「陳凌峰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傷了我,經濟案件就是刑事案件,你以為自己還能逃脫?你已經抵押了那麼多的資產,為的不就是想要擺脫眼下的困境?你難道想要功虧一簣?!」
她的話,讓陳凌峰的動作一頓。
宋巷生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看著他的動作,她腳下穿著高跟鞋,貿然逃走顯然有些不切實際,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拖延時間。
「咳咳,咳咳……爸,你不要衝動,姐姐她……錢沒有了我們可以再掙,姐姐她只是把你趕出了董事會,但是我們畢竟是血親,她不會趕盡殺絕的……她或許對我狠心,但你不一樣,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頂多就是斷了你從商的後路,不會,不會……咳咳咳……」
身上還穿著病號服的陳恩瑞,忽然捧著傷口的位置,出現在了不遠處。
宋巷生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快速的晃過,眼神微微閃動。
她隱約也能猜到,陳凌峰會突然發瘋,多半是陳恩瑞的手筆。
她明面上是在替自己說話,但哪一句不是在刺激陳凌峰的情緒。
果然,原本已經被她說動的陳凌峰,在聽了陳恩瑞的話后,當即就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把公司還給我。」
宋巷生唯一攤手,答應的很是爽快:「可以,你先把手中的匕首放下。」
她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讓陳恩瑞和陳凌峰都頓了一下。
陳恩瑞:「姐姐,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欺騙爸爸嗎?」
陳凌峰:「你真的答應了?」
宋巷生點頭:「當然,錢再多,也沒有命重要,你不就是想要重新回到陳氏集團?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陳凌峰:「你想要問什麼?」
「當年把我關進精神病院……的那人,跟今天唆使你拿刀逼迫我吐口的人,是一個,對嗎?」
陳凌峰遲疑了下,渾濁的目光看向了陳恩瑞。
只一眼宋巷生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嘲弄的彎了下唇角:「陳董,有人趁著你醉酒意識不清的時候,唆使你拿刀傷人,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真的傷了我,你就是殺人兇手,最後誰會得利?如果你沒有成功,又是誰踢掉了家產繼承中的最大阻礙?」
宋巷生不會稀罕陳家那僅存的家產,但陳恩瑞不同,脫離了陳家,她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從陳凌峰一出現,宋巷生就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濃烈的酒味。
陳凌峰慢慢的轉過了頭,看向了一旁的陳恩瑞,「你敢耍我?」
陳恩瑞一頓,搖頭後退:「不是,我沒有……爸爸,你不要聽她胡說,你難道忘記是誰害得你走投無路,又是誰把你踢出的董事會,又是誰讓你成了商場上的笑柄,你怎麼能相信她?!」
「是她是她要害你……」
「不,是陳恩瑞,她想要借刀殺人……」
陳凌峰被接連的兩道聲音鬧得心煩,這兩到聲音不斷的在他的頭腦中打架。
陳凌峰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一直處於神情緊繃狀態中,此刻在加上酒精的作用,讓他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起來,他好像看到很多人站在他的眼前,嘰嘰喳喳的在嘲笑他的無能。
他揮舞著手中的刀,胡亂的在空氣中砍著。
一下撲空,就又來一下。
直到他聽到一陣驚呼聲,和那一聲「小心」!
緊接著,他的身後挨了一腳,被人重重的踢向了車頭。
他掙扎兩下,想要起身,但是眼前驀然一黑,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南風瑾看著倒在自己懷中的陳恩瑞,眼神有些複雜。
「風,風謹……你,你有沒有事?他剛才,他剛才有沒有傷到你?」陳恩瑞嘴角流出一道血跡,眼神卻依舊擔憂萬分的看向他。
南風瑾彎腰把人抱起,「你先不要說話,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陳恩瑞聞言咳嗽了兩聲,插著水果刀的腹部溢出鮮血,「不,我要說,我怕,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說:「風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愛你,真的愛你……即使,即使你現在對我,對我……沒有感情了,我對你的愛從來都沒有減少過一分……我從來,只愛過你一個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咳咳咳……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們虧欠姐姐的,我願意償還,我什麼都可以給她,她想要回到陳家,我也可以從陳家搬出來,我可以給她道歉,給她跪下,哪怕……哪怕把我的骨髓抽出來給她都可以……」
「我只有一個希望,就是……咳咳……就是希望,她不要傷害我最愛的男人……」
終究是他護了那麼多年的女孩兒,又再一次的救了他,要不然這柄水果刀,本該是落在他的身上。
「恩瑞,我們先去醫院。」南風瑾收緊了手臂,沉聲說道。
陳恩瑞將頭靠在他的懷裡,氣若遊絲的說道:「……我沒事,只要你能一直這麼抱著我,就算是讓我現在死在你的懷裡,我都願意……」
宋巷生站在一旁,目光沉靜的看著兩人情真意切的模樣。
她握起來的手掌上,有一道傷痕,鮮血隱約的從指縫中溢出來。
只是她什麼的沒有說,也便沒有人會注意到,又或者其實……連她自己都還沒有發現。
原本最初劃開的傷口,都不會立即發作。
在南風瑾抱著人上車的時候,宋巷生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手包。
她問了一聲:「南風瑾,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會那麼巧的,出現在這裡?
南風瑾聞言,終於是把一直落在陳恩瑞身上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眸色深深,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數秒鐘的時間,但終究是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徑直打開車門,上了車。
汽車行駛,握著方向盤的南風瑾,手指卻在慢慢的收緊,直到……手背上青筋爆出。
他為什麼會出現?
真是一個好問題。
若非是在極力的隱忍情緒,南風瑾多半是要緊緊的握著她的肩膀質問。
宋巷生,為什麼,撲過來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