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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還真感人,南總說,是么?

  南風瑾眸色深深的看著她數秒,之後,目光瞥向窗外閃過的路邊燈影,他說:「巷生,恩瑞名聲已經盡毀,你想做的下一件事情,不該是跟我有關?」


  既然如此,靠近他些,不是更能得手?


  宋巷生自然可以聽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卻冷嗤一聲:「南總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南風瑾轉過頭,伸手給她捋了下耳邊碎發,「很久了,你該回家了。」


  宋巷生錯開他伸過來的手,眼底看不起他所展現出來的所謂溫柔。


  南風瑾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良久以後,指尖併攏,收回。


  在到別墅之前,南風瑾接到了一通電話,是陳凌峰打來的。


  陳凌峰說,陳恩瑞從庭審結束就一直沒有回家,現在連人都找不到,家裡很是著急,想要讓南風瑾幫忙找上一找。


  宋巷生離他很近,手機里陳凌峰的聲音也聽了個大概,她唇角含笑的說:「看來,南總有急事。」


  她尾調嘲弄,著重的壓沉了「急事」兩個字。


  通話中的南風瑾沒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不過是沉聲「嗯」了下,讓人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凌峰在結束手機通訊的那一刻,心中是萬分的忐忑。


  宋巷生卻絲毫都不懷疑,南風瑾會丟下陳恩瑞不管。


  那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么。


  而下一秒握著手機的南風瑾也確實跟她所預料的一般,讓司機調轉了車頭。


  「南總要去找心上人,帶著我,不會不合適?」


  她的這句話,讓南風瑾沉默了良久,就在宋巷生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南風瑾說:「……南太太,我如今……只是不想她出事。」


  跟他針鋒相對的宋巷生,完全沒有想要去細考他話語里的深意。


  又或者,狼來了的故事聽得太多以後,她便不再相信了。


  南風瑾之後,沒有再說話。


  商務車接連找了兩個地方,都沒有找到人。


  宋巷生坐在後座上,從手包里掏出一支女士香煙來,夾在細長的指尖,青色的煙霧從唇齒間慢慢的吐出,煙霧繚繞中她的唇角帶著清淺的笑。


  南風瑾上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她手中的煙掐滅,他問:「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宋巷生手指靈活的開合著手中銀質的打火機,帶著火焰的打火機在她的指尖跳躍,靈活的如同長了眼。


  她說:「什麼時候學會的?時間太久,忘了。」


  南風瑾:「吸太多煙不好,以後別抽了。」


  宋巷生指腹撐著額頭,似笑非笑的轉過頭:「南總,還真是博愛。」


  也是絕佳的戲子。


  利用之時都可以唱出深情款款的味道,訓狗都可以拿出感情來。


  南風瑾找到陳恩瑞的時候,門前停了一輛120急救車,渾身是血的陳恩瑞被從裡面扶了出來,面容蒼白,唇角泛青。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移動過一步。


  醫護人員:「你流血過多,這個時候不能再拖下去。」


  但陳恩瑞就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南風瑾,眼淚登時就滑了下來。


  「還真感人,南總說,是么?」宋巷生從後面走過來,雖然是在跟南風瑾說話,但是目光卻一直都是落在陳恩瑞的身上。


  陳恩瑞在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后,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身體搖搖欲墜的還真是我見猶憐。


  南風瑾抬腳一步上前,但是下一秒卻又轉過身,手掌握住了宋巷生的手臂,拉著她一同走到了陳恩瑞的身旁。


  宋巷生眉心一跳,下意識的就想要揮開,但是在餘光觸及陳恩瑞痛苦難過的視線后,當即就打消了這個舉動。


  她安安靜靜的走在南風瑾的身邊,唇上帶著清清艷艷的笑意。


  「風謹……」陳恩瑞唇瓣顫抖的喊道。


  南風瑾眸色寡淡的看向她,隨後視線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能傷到那裡,還驚動了救護人員,顯然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她在自殺。


  「先去醫院。」南風瑾沉聲道。


  陳恩瑞被醫護人員扶上了車,回過頭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宋巷生:「南總不上去?陳小姐似乎很希望你能陪陪她。」


  南風瑾墨色如同黑夜般的剪眸落在她的臉上,握著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的在加深。


  宋巷生擰了下眉頭,她說:「南風瑾,你弄疼我了。」


  南先生低頭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連神色都沒有變上一下,卻伸手指腹在她的手腕上細細的摩搓了兩下。


  救護車的車門被重重的闔上,陳恩瑞看著車外的兩人,唇角咬的死死的。


  宋巷生掀起眉眼,對著她露出一個嘲弄至極的淺笑,眼神里一片冰寒。


  當年,陳恩瑞用南風瑾的在乎,多少次的刺激著宋巷生的神經,如今……因果有輪迴。


  不同的是,當年的陳恩瑞對南風瑾有佔有和愛,宋巷生卻只是將這一切當成是復仇的利器。


  當救護車離開,宋巷生便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陳小姐看來傷的挺重,南總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畢竟,當年,也就這點用處。」


  做血庫的作用。


  南先生的脊背僵硬了一下,喉嚨一哽,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那裡,卻無能為力的拔出來。


  他說:「如果知今日,我不會……」


  他是商界出了名的鐵腕,主意定下的瞬間便是雷厲風行。


  他當年,拉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入局,以情相誘,存的不過是救治陳恩瑞的心思,他要自己想要守護之人百歲無憂。


  可人,到底是算不過天,他如今,悔了。


  或許這世間真的存在因果輪迴,最初埋下的業障,終究是要自食其果。


  宋巷生:「南總說了什麼?」


  他的聲音低至不可聞,宋巷生的心思又沒有在他的身上,以至於只是隱隱的聽到了聲音,卻什麼都沒有聽到。


  兩人在車上一路無話。


  宋巷生點了支煙,南風瑾眸色深深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這一次沒有阻止她抽煙的舉動。


  而另一邊,陳凌峰在書房接待了孫家的來人。


  孫家這次來的目的很簡單,這次的開庭鬧的人盡皆知,對雙方都不好,尤其是……敗訴的陳恩瑞。


  「這件事情雖然鬧的很不好看,但是我那個傻兒子就是一根筋的喜歡陳恩瑞,我們老兩口拗不過他,最終還是決定來走這一趟……我知道陳家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我們有意往陳氏注資,但前提是……」


  前提是,陳恩瑞嫁到孫家。


  陳凌峰遲疑不決,他自然是眼饞孫家的注資,但更怕因此得罪了南風瑾。


  在有錢有勢的時候,陳凌峰對這個從小疼愛的女兒,或許稱得上是一個好父親。


  但當一無所有,南風瑾也不再重視陳恩瑞的時候,就不能再指望他會是一個慈父。


  「恩瑞現在不在家,這件事情我也不能擅自做足,不然我這個女兒驕縱的很,怕是要不高興,等她回來,我好好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臨了陳凌峰自然也不會忘記表示一下對兩家聯姻后的期待。


  孫琪在走之前,走到陳凌峰的面前,說道:「伯父,我對恩瑞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在事情鬧這麼大以後還想要娶她,我知道你在擔心南先生那邊的態度……但,大家都是男人,你想想,恩瑞給我生了孩子,現在整個四方城都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南風瑾那種男人,又怎麼還會……」


  他的話,也正是陳凌峰擔心的事情。


  醫院。


  陳恩瑞處理好了傷口,整個人靠在病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紅著眼眶看向南風瑾。


  南風瑾給她倒了杯水,「為什麼自殺?」


  陳恩瑞緊緊的握著水杯:「你真的不知道嗎?我現在……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孫琪他,是他對我用強,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相信我嗎?風謹,你信我嗎?」


  然而南風瑾什麼話都沒有說。


  陳恩瑞的眼淚落在了水杯里:「你不信我?你覺得我就是個放蕩的女人,會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是不是?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我除了你,怎麼還會喜歡別人……你竟然,不信我。」


  宋巷生削了個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咔嗤」的咬了一口,饒有興緻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病房內安靜非常,她咀嚼蘋果的聲音就顯得很是清晰。


  但,她顯然並不在意這些,自顧自的吃著,生生就破壞了陳恩瑞營造出來的悲戚氛圍。


  「姐姐,你……就那麼喜歡看我的笑話嗎?」陳恩瑞哭聲道。


  宋巷生扯了下唇角,又咬了一口蘋果,她說:「樓下的蘋果可真甜,陳小姐如果哭完了,要不要嘗一嘗?」


  陳恩瑞:「你……」


  宋巷生舉著手中的果盤,朝南風瑾那邊舉了舉:「南總要不要也嘗嘗?」


  南風瑾眸色深沉如夜,靜靜的看著她數秒,「想吃,待會兒多買點帶回去。」


  宋巷生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


  陳恩瑞則因為他這句寬縱至極的話,瞪大了眼眸,「風謹,你們……又住在一起了?」


  南風瑾接過她因為激動而晃灑的水杯:「恩瑞,我們是夫妻,理應住在一起。」


  陳恩瑞就像是忽然受到了刺激一般,抱著他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說過會娶我,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你明明為了做了那麼多,可是為什麼最後卻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你說過的啊,你說過絕對不會喜歡上她的,你說過她只是顆棋子,是用來保護我的。」


  可是為什麼你對這顆棋子越來越重視,連視線都不再落到我身上?!


  陳恩瑞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南風瑾看著不斷在自己懷裡哭著的陳恩瑞,心情卻很是平靜,「命是你自己的,以後這種傻事,不要再做了。」


  陳恩瑞:「你都不愛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南風瑾什麼話都沒說,在醫生來要求繳費的時候,他出去了。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宋巷生,似乎是起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說。


  陳恩瑞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宋巷生,擦乾了眼淚,褪去了在南風瑾面前的柔弱,陰厲道:「你現在,滿意了嗎?」


  宋巷生忍不住笑出了聲,「滿意,看到昔日眼高於頂的陳小姐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你終於承認了?!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陳恩瑞握緊手掌,壓低了聲音,卻見裡面的戾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陳小姐如果不跟別的男人亂來,又怎麼會鬧到今天聲名狼藉的地步?……哦,讓我想想,或許陳小姐是覺得,南總這邊已經不待見你了,你這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下家……」相較於陳恩瑞的激動,宋巷生的聲音顯得不急不慢,甚至還帶著笑意。


  但就是這不急不慢的聲音,卻帶著濃重的嘲諷,像是一陣針在刺著陳恩瑞的心。


  「宋巷生,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又如何?」宋巷生向前一步,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薄涼的聲音似乎帶著寒冬臘月的冰寒,「陳恩瑞,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吃暗虧,你們以前是怎麼對我的,我會……一點點的找你算回來。」


  「你喜歡南風瑾是嗎?」宋巷生輕笑,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有的只是無盡的寒冷,「可你看,他現在好像……更在意我一些,是不是。」


  恐怕陳恩瑞做夢都不會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今這一步。


  充當血庫的侮辱,喪子之痛,還有……精神病院里的電擊和那場大火。


  宋巷生如果真的死了,這件事情不過就是會被單純的定義為一場意外,幾天之後就會被所有人遺忘,可她沒死。


  她活了下來。


  又不是軟柿子的性子,怎麼可能被人害的差點喪了命,還能咽下這口氣呢。


  陳恩瑞臉色一僵,抓緊了手掌,「……他現在對你的在乎,只是因為愧疚,愧疚你死了孩子!」


  「是愧疚,還是真心又有什麼關係?」宋巷生攏了下長發,笑道:「重要的是,他現在在意我,這不就……足夠了。」


  她可沒有打斷要他可笑的感情,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只要能拿來利用,又有什麼關係。


  陳恩瑞惡狠狠的看著她:「你這個……賤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不要想得逞!」


  宋巷生不在意的扯著唇角:「是么。」


  門口的腳步聲停止,宋巷生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先送你回去。」


  這話南風瑾是對著宋巷生說的。


  「風瑾,我不想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住院,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陳恩瑞咬著唇,期期艾艾的說道。


  南風瑾頓了下,看向宋巷生。


  宋巷生掀眸,手指撐著額頭,「陳小姐那麼嬌弱,南總想必也不放心,既然這樣,那就……一起走唄。」


  陳恩瑞掀開被子走下床,從後面慢慢的抱住他的腰,「風瑾,我一個人在這裡害怕。」


  南風瑾準備扯開她手的動作就是一頓,手臂緊了緊。


  車上,陳恩瑞擦了擦眼淚,努力的勾出一抹笑容,可是眼淚卻先笑容一步落了下來。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笑著,「我知道……你因為當年小寶的事情怪我,現在我又名聲盡毀,配不上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愛你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我會一直等你……一直等你,等你那天累了,倦了,再想起我的時候……」


  「我會等你回頭,只要你回頭,只要你回頭,就能看見我……」


  她努力在他的面前揚起笑容,眼中的淚光卻讓人動容。


  宋巷生說南風瑾是絕佳的演員,入戲入情,但今天在看到了陳恩瑞這滿心委屈卻故作堅強的演技后,真心覺得……影帝影后的演技果真是相輔相成。


  她將一個愛而不得,卻如何也放不下的痴情女孩兒演繹的淋漓盡致,足以……讓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南風瑾的眼底是化不開的墨色,雖然不至於說是感動,卻到底還是升起了些波動。


  終究是他護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


  「……手上的傷還沒好,養養神。」半晌,南風瑾閉了閉眼睛,說道。


  陳恩瑞破涕而笑,點頭:「好。」


  ……


  陳恩瑞被送回陳家,陳凌峰知道他來的消息,第一時間迎了過來。


  語言閃躲的說是想要跟他單獨談談。


  兩人去了書房,宋巷生則登堂入室一般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笑道:「這裡似乎比我買下的那棟,要差得多。」


  趙慧敏在南風瑾跟前還會給她個好臉色,如今南風瑾去了書房,她連裝都懶得裝下去,「砰」的一下將水杯放到桌上。


  水杯里的水濺出在桌上。


  「你還有臉來?!」趙慧敏厭惡道。


  宋巷生抿唇而笑:「南總請我進來,我總不好拒絕。」


  趙慧敏怒極:「山雞就是山雞,一心想要攀龍附鳳,不知羞恥。」


  宋巷生:「不知羞恥這個詞,我想……如今還是用在令媛的身上比較合適,畢竟……」她輕笑出聲,「畢竟,如今整個四方城誰不知道,陳小姐腳踏兩隻船不說,還給孫琪生了孩子,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索性就把人家告上了法庭,這一番操作,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只是可惜,真是可惜……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庭時公正的,是人是鬼,一辨就明。」


  要說伶牙俐齒詭辯,趙慧敏不過是個好命的闊太太,哪裡會是宋巷生的對手。


  三言兩語就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趙慧敏氣急敗壞的想要拿水潑她,宋巷生寡淡的聲音隨之響起,「我如果是你,就不會那麼做,我在陳家受了委屈,免不了要在南總面前賣個慘,到時候……離了南氏集團本就岌岌可危的陳家,可就……」


  她話沒說完,但是言語間的意思卻已經表達的很是明了。


  不管南風瑾現在對她究竟是愧疚多,還是喜愛多,這一杯水潑下去,都是導火索。


  趙慧敏還有些理智,但嘴上卻依舊惡毒:「一個小浪蹄子,我看你能威風到什麼時候!」


  宋巷生眸光很淡的塗了下口紅,「那您可要活得久一點。」


  難得的陳恩瑞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反而一反常態的沉默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時的書房。


  陳凌峰給南風瑾到了一杯茶,將孫家數小時前來過的意圖委婉的表示了一下,想要以此來窺測他目前的想法。


  南風瑾聽完后,沉默了良久的時間。


  就在陳凌峰滿意揣測是不是自己的意圖太明顯的時候,南風瑾開口了。


  他說:「……恩瑞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只是,孫家……陳叔還需要好好考察一番,才是。」


  陳凌峰的重心,都放在了他的前半句話上,心裡有些惋惜怨恨陳恩瑞竟然真的沒能抓住他的心,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南風瑾這條路走不通,孫家承諾的利益,也實在誘人。


  至於南風瑾口中「需要好好考察一番」的言論,直接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但明面上陳凌峰還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是我們家恩瑞沒有福氣……這些年,風謹你也為她做的夠多了,只是,你也看到了陳家現在就是一個爛攤子,我是真的替我這個女兒擔心,這嫁給誰……萬一對她不好,我這把老骨頭豈不是束手無策啊……」


  即使是到了現在,陳凌峰還不忘記再給南風瑾要個承諾。


  而南先生腦海中思索著曾經那道瘦削的身影,勉勵把他從水中救上來的畫面,點下了頭,「這麼多年,恩瑞也算是我半個妹妹。」


  言外之意,即使做不成情侶,他也不會放任不管。


  陳凌峰聞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等兩人從書房出來,宋巷生早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掀眸輕瞥了他一眼:「可以走了?」


  「風謹啊,巷生,既然來了,咱們一家人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不如這樣,今晚乾脆一起留下來吃個便飯?」陳凌峰笑呵呵的說道。


  陳恩瑞也在這個時候站起了身,走到南風瑾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臂。


  宋巷生自然不會去吃這頓飯,她怕自己消化不良,「南風瑾,我困了,睡覺前,想吃你親手做的面。」


  陳恩瑞抿了抿唇,「姐姐,君子遠庖廚,風謹他每天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就已經……」


  「好。」


  一道沒有任何多餘色彩的「好」字,輕飄飄的從南先生的口中溢出。


  宋巷生滿意的看到陳恩瑞愣住的表情,勾出笑了下:「那就……麻煩南總了。」


  陳恩瑞:「風謹,你……」


  南先生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對著陳家人略一點頭,握著宋巷生的手,便離開了。


  宋巷生在走的時候,略微回頭朝著幾人看了一眼,精緻的眉眼帶著嘲弄的味道。


  陳恩瑞攥緊了手掌,剛剛包紮好沒有多久的傷口,再一次的崩裂,趙慧敏驚呼一聲,連忙拿來了醫藥箱。


  新城壹號別墅。


  宋巷生接到了一通張瀟瀟打開的電話,商討了一下下一期廣告片的拍攝問題。


  宋巷生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之後,腦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靠在椅背上,並不舒服,宋巷生的眉頭擰了一下,但是卻沒有醒過來,身上有些好像隱約的還有些發熱。


  南風瑾從廚房出來,並沒有看到人。


  朝門口的監控瞥一眼,發現她並沒有出去,於是便上了樓去找。


  在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餘光隱約的掃到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有道身影,他定目去看。


  果然看到身上什麼都沒有蓋,就那麼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好像是睡熟了的宋巷生。


  南風瑾的眉頭擰了一下,走下樓梯,喊了兩聲:「巷生,宋巷生?」


  睡的昏昏沉沉的宋巷生,隱隱的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但是這道聲音的產生,卻讓她心生不喜和防備。


  她覺察到自己身邊好像有人,掙扎著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直接跟南風瑾深邃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他的眸光一如第一次見面時的漆黑深沉,在那天她從高處掉下來的時候,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在那瞬間,恍然的好像是見到了這時間最璀璨的雙眸,也不知道會造成此生難平的傷痛。


  他說:「飯做好了。」


  宋巷生坐起身,這才想起來,她在陳家為了刺激陳恩瑞,張口說了什麼。


  「不用了,我不餓。」


  她站起身,就想要去休息。


  南風瑾從後面握住了她的手臂,說:「時間還早,吃完了再去休息。」


  宋巷生伸出手,一寸寸的掰開他握著自己的手,「南總,還是自己吃吧,我沒胃口。」


  南風瑾墨色深瞳,一片幽暗:「巷生做戲要演全套,你想要引我入局,卻一點真心都不願意付,我……怎麼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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