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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老人家之死

  漆黑的夜空下引發出一聲淒厲的狼嚎,孤獨而無助,直插人的心窩,涼透了骨子,慘白的月光拋灑在冰冷的大地之上,丘壑、山巒、小樹林。


  此時都被白森森的月光照的死寂一般,仍是那個熟悉的郊外,失去了白晝的光華和小動物們的爾虞我詐,取而代之的是陰森與靜謐,那是一種說不出卻又徹骨的痛。


  撕裂心肺,就再昨天,陳母,也就是陳江和陳真的母親陳氏永遠離去了,從此不能說話吃飯,沒有喜怒哀樂,陪伴她的隻是厚重的土地沉睡千百萬年。


  這個白發人送走了兩代人,她的老伴,還有她的兩個兒子,此刻在另一個世界,對於她來說也許是一個享受,是一種解脫,她們一家人終於團聚,隻是闔家的方式有一些不同,總是輾轉難測。


  可是對於徐玉君那是一個愈合不了的傷口,陳母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情節,盡管和自己非親非故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是一直都是像自己的輕生母親一樣對待,現在她突然離去,那是一個無盡的傷痛,現在她就跪在她的靈堂之前,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辦理令堂的都是馬景還有徐雲峰的兄弟們,雖然陳家的人一個都沒有來,但也不是沒有來,而是已經沒有來的人了,該來的都已經走了。


  但是人家陳母的葬禮還是依然風風光光的,沒有家屬還是有六七十個人在哪裏守靈,包括馬景的兄弟們,還有徐雲峰車行的弟兄們。


  她的遺像就掛在堂屋的正中間,後麵就是一口大大的棺材,看起來很是沉重,那也是對她最大的尊重,徐玉君就在她的遺像之下慢慢燃燒盡一張又一張的陰錢,把所有的苦楚和辛酸都燒盡,把所有對她思念的眼淚烤幹。


  看著她還是依舊慈祥的麵龐就有那麽一種心安的感覺,那就是長期以來她們“母子”建立的關係。


  “峰哥,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嗎?”蔣博穿著孝服跑到徐雲峰麵前說。


  徐雲峰、馬景、所有的兄弟都穿著孝服跪在地上,那氣勢倒像是一個黑幫的頭目出了事情一樣壯觀,其實所有的人早就把徐雲峰的親人也就是徐玉君的大娘當做了自己的親人,所以一群男子漢才是誠懇地給陳母下跪,跪在她的靈堂之上。


  徐雲峰站起來說:“開始吧!”。


  然後那個叫做阿豪的左蹬右踢矯捷地飛上煙囪,站穩之後就用淒慘的聲音叫出陳母的名字,聲音就像是在招魂一樣哀怨,同時夾雜著一點微微的恐怖,久久回蕩在房梁之上。


  一句還沒有完的時候就又接著一句,房間之內雖然是有那麽六七十個人,但是安靜地要命,就連彼此的呼吸、心跳聲都是聽得見,氣氛就是那麽靜謐,生怕把一個熟睡的人吵醒。


  屋裏的人就那樣靜靜聽著阿豪對陳母靈魂的召喚,要是她聽得見就會自己回到家裏來,要不然他一個孤魂野鬼在外麵是很孤苦的,氣氛很是寧靜,靜到那種止水的感覺,當阿豪最後一聲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突然“哐當”一聲打破了漆黑的寂靜。


  原來是徐溪馨無意打翻了一個櫃子,徐玉君馬山站起來飛奔過去將她抱在懷裏,眾人都是男子漢,不會被一個小小的幹擾聲影響,就再一瞬間抬頭看了一下之後就有繼續默哀,徐雲峰看見沒事之後就有繼續看著阿豪的一舉一動。


  “溪馨,你在做什麽呢,我們在給奶奶喚魂,完了之後我們就回家,乖乖地,聽話啊”徐玉君心疼地抱著她說。


  “媽媽,我餓了!”徐溪馨揉著自己的疲倦的眼睛說。


  原來她是餓了自己在悄悄找吃的,才是無意間打翻了櫥櫃,想到這徐玉君更加覺得讀不起這個小家夥,因為自己的任性不肯回去要一直陪在大娘的身邊。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困了的時候就在車子裏睡覺,也沒有吃好,徐溪馨也是舍不得自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現在都要餓昏了。


  徐雲峰看到徐玉君的難處也才是慢慢從門口進來看看究竟,然後才是發話。


  “蔣博,帶溪馨出去找吃的!”說著就把她帶了出去。


  他們兩個一起收拾落在地上的東西,那時候看見的東西才是令他們明白陳母真正的死因。


  “君,你看這是什麽東西?”徐雲峰把一包像是蔬菜的東西提在半空中說。


  “什麽?”。


  “這不是上次我們給大娘帶過來的東西嗎”。


  “這就是一個星期前我們從家裏帶過來給她的東西,怎麽都還是好好地沒有動過?”徐玉君搶過來確認了一下說。


  “難道她、、、、、、!”徐雲峰眉頭緊鎖,話還沒有說完徐玉君一頭倒在他的懷裏大聲地哭了出來,這一次是更加痛苦,更加傷人心扉。


  “嗚嗚、、、、、、大娘她是餓死的,你說她怎麽不吃東西啊,都怪我們、、、、、、那麽久不來看她、、、、、、她怎麽就那麽固執啊,都不肯和我們一起過去住,啊嗚、、、、、、!”徐玉君哭得傷心欲絕。


  就算是淚幹也要哭出來,這幾天她已經變得好憔悴,失去了滿麵的紅光,就算是是徐雲峰那麽個強悍的漢子也是難以麵對陳母對自己的殘酷。


  沒錯,陳母她就是自己餓死自己的。


  其實不說誰都是明白她在死之前是怎樣的痛苦,還有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是能夠用爵士的手段送葬自己。


  聽到她的死因之後,跪在地上的眾兄弟突然之間對這個靜靜躺在棺材裏的老人家更加肅然起敬,對於她的故事在自己的心中也是有一個更為傳奇的虛幻,她的形象就在一下子之間變得很偉岸,在江湖上打拚多年的漢子們在這一刻掉下比鮮血還可貴的眼淚。


  徐雲峰小心翼翼地說:“大娘這麽做自是有它的原因,她最後走的時候還是微笑著的,說明還是沒有什麽遺憾的,所以我們應該祝福他在另一個世界,你說是不是?”。


  徐玉君總是那麽相信他,抬頭信任地看看他,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怎麽會欺騙你呢,你看,此時她不就在高興嗎,要是你在哭得眼都要腫了,你說你們的關心一直是那麽親密,要是你不好,她又怎麽會安心,別哭了,你好她就好,我們都會好好的!”徐雲峰也是有一些不忍心說。


  徐玉君轉身看看那個一直微笑著的遺像,連連點頭“嗯嗯”。


  在他的麵前徐玉君總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有他在身邊總是覺得溫馨。


  夜已經很深,眾兄弟們為了這件事已經忙碌了兩天,在車行和這裏來回穿梭已經兩天沒有合眼。


  就算是機器也是要休息的,更加何況是凡人肉體之身,所以等到阿豪喊魂完之後就打發著兄弟們回到車行休息,明早還要籌辦發喪之類雜七雜八的事,還得忙碌的時日。


  徐雲峰已經差遣馬景把徐溪馨往自己的嶽父家裏送,等過了這些日子就去把他接回來,那時候他才是明白,有那麽一大堆難兄難弟的好處,所以那車行“半壁江山”的事情,他更加堅定了。


  所有的人都走完之後,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三人,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就是默默注視他們的的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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