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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聞琴解佩神仙侶

  阿離盯著林昌意看,眼睛轉都不轉。許久,林昌意才隻得低聲悵然地說:“他不願見你。”


  “是他不願意見我,還是你不願意他見我?”阿離冷笑一聲,“你不說也沒關係,我自然能找到他!”


  阿離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就沒了蹤跡。


  林昌意歎息了一聲,對贏墨昭和易昶靜說:“一起去吧,總該有個了結的。”


  林昌意對著天河圖念咒語,天河圖就在他們麵前迅速伸張開,三個人踏上去。


  贏墨昭想要了解下情況,就故意隨口問:“既然叫櫻花林,是不是那裏種滿了櫻花啊?”


  林昌意惋惜地說:“那裏沒有櫻花樹,那裏種不活櫻花樹……無論什麽花與樹種在那裏的都不會開花,那裏隻有樹。可是林裏常年飄揚著櫻花,地上堆積著櫻花瓣,它們從不曾枯萎,也從不曾多出一片花瓣來。”


  林昌意開始出神沉默,贏墨昭也就不好再問,易昶靜更是個悶葫蘆,於是三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待著。


  阿離根據拓跋格茸說那人是從懸崖上摔下去的,找了下發現附近就三個懸崖,那個方向茶花靈力越濃就是那個方向,阿離很快找到了那個懸崖。把結界入口設在這樣驚悚的懸崖下,自然不太可能有人會闖入。


  阿離一眼就看出這是櫻師姐的櫻絨結界,果然與他們有關!

  阿離縱身就往下跳,贏墨昭三人趕來,就看見阿離往懸崖下跳。林昌意與易昶靜自然知道無事,可是贏墨昭畢竟不懂,看見阿離跳下去,驚呼:“離憂!”


  贏墨昭想也沒想就立馬跟著阿離往下跳,嚇得林昌意跟易昶靜趕緊跳下去以最快的速度飛下去,兩個人抓住贏墨昭的手,三個人疾速下衝,結結實實地撞到在地上。


  林昌意驚異地看著贏墨昭,若不是他們兩個人救他及時,隻怕這會世上就沒有贏墨昭了,雲州的天下就要改寫了。


  贏墨昭愣了下,很快恢複往常睿智的模樣,贏墨昭哂笑道:“失誤失誤!這丫頭這麽輕率往下跳,孤自然以為是安全的。”


  好在贏墨昭隻是手撞在石頭上割破了,流了些血,小外傷,並無大礙。易昶靜踟躕了下,拿出一方素淨的手帕,給贏墨昭紮西傷口。贏墨昭看著手帕覺得很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阿離用瞬間轉移,早已不知去向。贏墨昭與林昌意就並肩向前走,易昶靜看著贏墨昭的背影若有所思。


  贏墨昭知道林昌意故意讓他們慢一步,為的是留給阿離和蘇子然獨處的時間。不知道為什麽,贏墨昭覺得有一絲煩躁,說不清道不明,隻得壓在心底。


  櫻花林,隻有綠色的樹木,卻從空中源源不斷地落下無數櫻花,抬頭隻有無盡的櫻花和湛藍的天空,就像天上下起了櫻花雨,下得酣暢淋漓,落英繽紛。


  滿天的櫻花飄揚,飄滿整個櫻花林,蔥翠的樹木綠意清新,粉色的花瓣在林間飛舞,地上輕輕地堆疊起一層櫻花,宛如仙境。


  阿離想師兄最喜歡幹淨,喜歡茶花,喜歡水。櫻花林種茶花雖然不會開花,但是師兄一定會種茶花,他住的地方一定離水不遠。


  阿離飛身上了一棵很高大的樹,這林裏隻有一條溪水,有一個湖。阿離就瞬間轉移來到了湖邊,櫻花飄蕩在湖麵上,紛揚在空中。湖水碧波盈盈,春風拂麵,湖邊不遠處種滿了茶花樹。


  中間有條小徑,阿離順著小路往前走,阿離感覺到師兄的靈氣越來越濃,師兄果然在這!阿離含淚而笑,師兄果然還活著,他還活著!她原來並不是孤苦伶仃一人。


  阿離小跑地疾步而行,路的盡頭,蘇子然坐在檀木鏤雕的椅子上,望著她笑,雲淡風輕。就像那年她在城牆上第一次看見他一樣,那樣空靈飄逸。似乎所有的悲傷從未發生,時光瞬間倒流回六百年前。


  阿離看著蘇子然潸然淚下,顫抖的雙唇,半天才叫出那兩個字,“師兄……”


  阿離走到他身邊,伏在他腿上一直哭,像個迷路的孩子終於回到了家。她流離失所的六百年,終於第一次有了靠岸的安心。


  蘇子然揉著她的頭發,寵溺地說:“怎麽還是這麽愛哭?”


  阿離低頭,不好意思地擦眼淚。才看到蘇子然坐在輪椅上,為什麽坐著輪椅?阿離凝視著那輪椅,不願去想不願去猜,不會的,禦劍飛行飄逸俊氣的師兄不可能會雙腿殘廢的!

  阿離顫抖著手想去握蘇子然的手腕把脈,蘇子然不著痕跡地移開手,輕輕地說:“師兄聽說你嫁人了,可是西陵王?”


  蘇子然移開手,阿離沒抓住他的手,就扯住了蘇子然的衣袖,哀婉地看著蘇子然,“師兄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要避著阿離?為什麽不回陰陽穀呢?我查找了很多資料,隻知道那年七月初七你跟櫻師姐離開了陰陽穀,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對了,櫻師姐呢?”


  蘇子然眼眸黯然,不知不覺地看向右邊。阿離順著他的目光,就看見那立著一塊一尺高的三生石,這種石頭並不是真正的三生石,但是凡間的人管它叫三生石,並不常見。那石頭上刻著:如何未識鴛鴦?


  蘇子然什麽也沒說,依舊是笑著,隻是看著阿離的眼神就冷淡了下去,推著輪椅就往竹屋駛去。


  阿離扯在手裏的他的衣袖就飄然滑過掌心,手感覺到了刻意的冷落。師兄一向疼愛她,即使當年她為了救哥哥和蔚哥哥與他爭執時,也不曾見他對自己這樣冷淡,阿離不知所以然愣愣地看著他進了竹屋。


  阿離站在那看著那石頭,櫻師姐出了什麽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師兄要隱居在這裏?為什麽師兄能活到現在?為什麽師兄不願意見她?什麽叫做“如何未識鴛鴦”?

  阿離找了塊石頭坐下,等林昌意來。有一道塵封的傷疤要被揭開,阿離預感到那會出人意料,可阿離不知道那足以讓她愧疚一生,永永遠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半個時辰後,林昌意帶著嬴墨昭和易昶靜從小徑上走了上來。


  “師兄的腿怎麽了?櫻師姐呢?” 阿離嚴肅地看著林昌意,阿離對林昌意伸出手,不容拒絕地說:“拿來!”


  林昌意猶豫了下,還是把玄機菱花鏡給了阿離。阿離念咒語,那些埋葬了六百年的往事,就這樣突兀地被曝露在他們麵前,那些畫麵在玄機菱花鏡裏一一上演。


  萬千故事美好的開始,都抵不過後來兩個字。


  蘇子然與夏淺櫻,是太虛境中最令人傾慕的兩個人,如果沒有後來蘇子然遇見那個莘國末代公主姒離憂。


  猶記得那一天,陰陽穀曆代最傑出的年輕穀主蘇子然,天衡山掌門最傑出的得意弟子夏淺櫻,在翹天崖初見。


  那時正值黎明,夏淺櫻站在翹天崖的崖頂上。翹天崖突兀地拔地而起,百步內縈繞岩巒九折。萬丈懸垂的崖下煙霧繚繞,崖上卻碧樹蒼蒼,芳草萋萋,露水重重。


  夏淺櫻轉身,就看見禦劍而來的蘇子然從雲端落下來。旭日東升,點點灑在人間,他踏著初升的陽光落在她前麵,一身白衣飄然,俊美如冠玉,雙眉長長斜飛入鬢,如湖水般清淨的眸子笑意叢生。


  那一刹那,他如同白色的山茶花,帶著頑強的生命力,默然綻放,開出驚天動地的美來。但雲淺櫻隻想到四個字——雲淡風輕。


  他收了劍,緩緩開口:“在下蘇子然……”


  就是那個天衡山、青玄觀、、墨門、陰陽穀都以他馬首是瞻的蘇子然嗎?如果不算神秘的昆侖宮,那麽蘇子然就是這太虛鏡的盟主領袖,一言九鼎的分量。


  原來是那個驚才風逸的男子陰陽穀穀主蘇子然,難怪有這樣雅人深致的風範。夏淺櫻忽然想起凡間的一首詩:“淩寒強比鬆筠秀,吐豔空驚歲月非。”


  那一年,夏淺櫻六十二歲,蘇子然七十三歲,於太虛境來說都正是最風華正茂的年華,兩人結為至交,談劍論道,四十餘年的至交好友。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配成姻緣似乎應該隻是遲早的事。


  然,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隻歎流光容易把人拋。


  而,那些際遇,那些因緣,擋不住也挽不回。


  莘國惠王二十年,陰陽穀老穀主三年前便知,大限在這一年,故而周遊列國。八月十七,老穀主出遊的時候途徑莘國,為葉陽公主所知。


  葉陽公主投其所好,萬金求得九隻丹頂鶴,每一隻都引吭纖婉,姱容修態,獨一無二,舉世無雙。放養於悠園,允許所有人前往觀看,震驚莘國。


  老穀主前往觀看,被葉陽公主認出,請去飲茶,求拜為師。臨死前有這樣的際遇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老穀主看公主天資聰慧,憐惜公主才貌雙絕,惋惜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子,卻終究將被一個情字困一生。


  既然有此相逢因緣,借此收為徒弟,也不違背太虛境中人不得幹擾人世間的規定,想救她一命,脫出塵世,故而收為關門弟子。


  一月後,老穀主西去前,將幼徒托付給大弟子蘇子然:“我一時心軟,收了小離為徒,她若是堪破情愛,將來必有大成。隻是她太過倔強,你不可教她玄功武術,多年後,事成定局,你再教她。不然她必然以身試法,到時其他四派必然不會留她性命。”


  夏淺櫻一生的悲哀,開始於那年蘇子然看見城牆上的葉陽公主回眸的淺淺一笑,她一步一步地從台階上邁下來,和風輕輕吹起她的衣袖,如同九天玄女落凡塵。她對著蘇子然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她叫他:“師兄……”


  夏淺櫻在蘇子然雲淡風輕的眼眸裏看見滔天駭浪,她五十年的守護,抵不上那個女子一個淺笑;他們五十年的情誼,抵不了那個女子師兄兩個字;她百年的功力修為,抵不過那個凡間女子的輕輕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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