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司馬中達要出士

  劉協拿出一本《論語》，仔細研讀，可是書本里的內容，不是論語，而是太學的教材，更準確地說，是修鍊功法導引術。劉協已經十八歲，他的心智早就成熟，太學和國子監開學一個多月，他不可能不知道教材裡面的修行功法。


  可就算是修鍊導引術，劉協也是悄悄修鍊，生怕被曹操發現。這本教材，還是他岳父董承想辦法幫他弄來的。


  劉協跟隨王越和史阿學習過劍術，可真正練體的內家秘法，王越肯定不會輕易傳授。現在王越不在宮裡，劉協有了疑問，都找不到個人解惑。


  一個小太監對劉協稟報道：「陛下，董國丈求見。」


  劉協心中一喜，說道：「快，請董大人進來。」等小太監離開劉協才將教材合上，藏在了隱秘的暗格里。


  董承進來，參拜行禮之後，說道：「陛下，陳先生已經到了洛陽城。」


  劉協眼睛一亮，急忙問道：「老師終於來洛陽了嗎？什麼時候到的？」


  董承說道：「今天下午剛到。若是陛下要去見陳先生，老臣現在就安排。」


  劉協高興道：「好，國丈立刻安排。不用大張旗鼓，老師不喜歡高調，微服私訪就好。還有，不要怕被曹孟德他們那一幫人發現。」


  來到洛陽城，劉協始終覺得有些壓抑，不如在長安過得舒心。曹操的能力太強，劉協能想到的事情，曹操都能想到，並且曹操做的那些事情，本該是他這個皇帝來做的才對。


  可惜，董承他們這些人，玩不過曹操。


  陳彥至終於到了洛陽，劉協覺得，自己就不用再怕曹孟德，至少可以制衡他。


  劉協穿著便裝，和董承出了皇宮。


  進了蔡府，劉協就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正在練拳。


  陳彥至站在大廳門口，抱拳道：「見過陛下，見過董大人。陛下近日來，可還好？」


  董承說道：「陳先生，到了洛陽，真是一言難盡。」


  劉協說道：「老師，我有一些疑惑，想要向老師請教。」


  陳彥至點頭道：「我們到客廳坐下談。」


  剛到客廳坐下，劉協還沒有開口，管家就來稟報：「姑爺，曹丞相來訪。」


  陳彥至看了劉協一眼，說道：「請他進來吧。」


  管家恭敬道：「是。姑爺。」


  劉協冷哼一聲：「曹孟德來的可真是時候。朕剛到老師這裡，他就來了。」


  陳彥至笑著說道：「陛下好像對曹孟德有很大的意見啊？他冒犯陛下了嗎？若是他對陛下不敬，我可以替陛下說他幾句。」


  劉協搖頭，說道：「曹孟德倒是沒有冒犯我，只是……」


  其實，劉協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曹操沒有冒犯皇權，可是他將相權運用到了極致，朝廷在曹操的安排下，運作得非常順暢，劉協和董承等人，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如此一來，劉協就沒什麼存在感。同樣讓董承他們這些跟隨皇帝的老臣子們，覺得被邊緣化。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配角搶了主角的戲，主角不服，可還沒辦法找配角的麻煩。因為配角演技太好，並且在規則內演戲，誰都無話可說。


  陳彥至暗自搖頭，臣強主弱，劉協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不可避免的。想要改變局面，劉協必須要強過曹操才行，可是想要玩過曹操，劉協的希望不大。


  曹操進屋，見到劉協一點都不意外，顯然早就知道劉協會來這裡。曹操略微恭敬地說道：「曹某見過陛下，見過彥至兄。」


  劉協說道：「曹丞相請坐吧。此地不是宮裡，不必多禮。」


  曹操道：「多謝陛下。」


  陳彥至看了劉協一眼，說道：「剛才陛下說心有疑惑，不知是什麼疑惑？」


  劉協說道：「老師，我還是下次再來拜訪你吧。」


  說完，劉協帶著董承離開。


  陳彥至將二人送出了府邸，對曹操說道：「孟德兄，你給了陛下太大的壓力。其實，你們的關係沒必要那麼緊張，朝堂的事情，可以商議。沒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談的。」


  曹操說道：「咱們先不談朝堂上的事情。曹某來，是想要問彥至兄，為何要將修行秘法擴散出去。其中的後果，以彥至兄的智慧，不會想不到吧。」


  陳彥至一臉平靜地說道：「孟德兄你太緊張了。修行功法公開，人人都有機會成為強者，我想要給百姓一個公平的機會，僅此而已。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人人都是弱者，和人人都是強者。其實沒有任何不同。


  *****

  太學的教材，已經流傳了出去，各大世家都有。


  大漢天下，並非只有楊修他們才有眼光。只要是大家族，眼光都不會低，知道太學的教材是好東西。


  太學的教材，甚至已經傳到了揚州和益州。曹操就算真的打算毀掉教材，都無濟於事。


  司馬家，司馬懿的書房。


  司馬懿還非常年輕，他一直蟄伏，因為他覺得現在還不是出士的時候。司馬懿把天下大勢看得比較透徹，他一直以來都是氣定神閑，智珠在握的狀態。可在拿到了太學的教材以後，司馬懿就知道，不能再等，必須儘快加入朝堂，否則，以後朝堂上將沒有司馬家的立足之地。


  太學和國子監，可以源源不斷培養出大才賢才，到時候司馬懿就算智慧通天，都沒有用。


  司馬懿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改變不了大勢。


  「養生導引術，真是深不可測的修行秘法。」司馬懿看著教材，喃喃自語地說道，「陳彥至陳先生，你將世家大族的格局，徹底打亂。有了高明的修行秘法，寒門百姓一樣有機會魚躍龍門，一舉成為風華絕代的大人物。」


  司馬懿有擔憂，但心中非常平靜，他的眼神甚至沒有起一點波瀾。


  沒有得到教材的時候，司馬懿就有了清凈心，現在他的心態更加平靜。一旦心靜下來的時候，司馬懿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讀書人能讀到司馬懿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司馬懿出了書房，找到父親司馬防，開口便說道：「父親，孩兒打算出士，還請家族安排一下。」


  司馬防詫異地看著他，問道：「曹公之前請你出士，中達你不願意，裝瘋賣傻。怎麼現在忽然改變了心意？」


  司馬懿嘆了口氣，說道：「此一時，彼一時。陳先生將士族世家治理天下的局面打破，我不得不儘快進入朝堂，為司馬家謀求一席之地。大爭之世即將到來，孩兒只能儘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司馬防點頭道：「好。你出士的事情，為父來安排。相信曹公一定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官職。但是你要記住，去了洛陽城，你一定要去拜訪陳先生。論威望和品行，曹公不如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