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踏浪而行
靈蛇杖捅來的力道非常大，歐陽鋒用了近六成的力量。他本以為可以輕易將陳彥至拿下，哪怕黃藥師和洪七公插手，他也有把握。
可是事情出乎了歐陽鋒的意料。
黃藥師和洪七公不但在一旁看戲，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陳彥至更是輕易將自己的靈蛇杖擋了下來。
洪七公哈哈大笑：「老毒物，你霸道慣了。也就畏懼當年的王重陽老道，可是王重陽死了之後，你就無法無天，認為整個武林沒有人可以制你。你欺負欺負其他人可以。可是你竟然向陳先生出手，真是不自量力，一點沒眼力勁兒都沒有。」
黃藥師說道：「歐陽兄，你不是陳先生的對手，還是罷手吧。」
既然已經出手，歐陽鋒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罷手，他歐陽鋒的面子，就會丟盡。
自己只用了六成功力而已。
歐陽鋒覺得，自己使出全力，未必贏不了陳彥至。
陳彥至再厲害，能有當年的王重陽厲害嗎？
歐陽鋒的靈蛇杖再次向陳彥至捅去，這次的攻擊，比起上一次，猛烈了一倍。
「歐陽先生既然想要玩兒，那我就陪你玩兒玩兒。」陳彥至說道，「不過在屋裡施展不開。我們還是到外面去吧。其實，我也想要見識一下白陀山莊的武功絕學。」
陳彥至腳尖輕輕一點地面，身體便從窗戶飛了出去。
這輕功身法，施展得流暢至極，猶如行雲流水。好像不帶絲毫人間煙火。
歐陽鋒大喝一聲：「想逃？」
嘭。
歐陽鋒直接在牆壁上穿了大洞，來到了外面。
「殺！」
歐陽鋒大吼一聲，靈蛇杖再次向陳彥至猛攻。
靈蛇杖法，絕對是上乘武功，剛猛中帶著陰柔。
靈蛇杖在歐陽鋒的手中，好像充滿了靈性，猶如巨蟒一樣攻擊敵人。
和丐幫的打狗棒法相比，靈蛇杖法，絲毫不差。
點，捅，劈，掃。
出神入化的靈蛇杖法，連續不但攻擊著陳彥至的周身要害。可陳彥至的身法太過於高明玄妙，每次都能差之毫厘地避開攻擊。歐陽鋒擊中的，只是陳彥至留下的殘影。
歐陽鋒的速度，總是要比陳彥至慢了半拍。
這樣下去，歐陽鋒永遠攻擊不到陳彥至。
「歐陽先生，你的靈蛇杖法的招數，開始重複了。」陳彥至見歐陽鋒的一套靈蛇杖法施展完畢，「重複的招式，對我沒有意義。你的靈蛇杖法很不錯，可惜還傷不到我。」
陳彥至一拳打出。
拳勁打在了靈蛇杖上，歐陽鋒頓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再也握不住靈蛇杖。
靈蛇杖被崩飛，插入到了地面。
歐陽鋒不顧雙手被震得發麻，趴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氣，腹中傳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咕哇。」
聲音似牯牛嘶吼，似巨蛙鳴叫。
「蛤蟆功！」陳彥至說道，「你終於使出了自己的壓箱底的功夫。希望你的蛤蟆功，不要讓我失望。」
陳彥至仔細觀察歐陽鋒。
其實，對於蛤蟆功，陳彥至很好奇。
蛤蟆功非常不錯，屬於內家絕學。
陳彥至覺得，蛤蟆功有點後世國術內練之法的韻味。和太極拳的內練之法「釣蟾勁」很相似。
不過，蛤蟆功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蓄力需要時間，一旦被對手抓住了空檔，便會給對方可乘之機。
陳彥至此刻要是出手截殺，歐陽鋒甚至連蛤蟆功都施展不出來，就要落敗。
不過，陳彥至決定在歐陽鋒最巔峰的時候將其擊敗，只有這樣，歐陽鋒才能心服口服。
歐陽鋒蓄力完成，全力向陳彥至攻來。
陳彥至心中暗道：「歐陽鋒的蛤蟆功，真是霸道，比起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的威力，有過之而無不及。蛤蟆功是屬於象形拳，歐陽鋒算是得其精髓了。」
陳彥至感覺好像一隻巨大的牛蛙以絕快的速度向自己吞噬而來。
「化身巨蛙，擇人而噬。」陳彥至笑道，「歐陽先生，你是打算將我當成蟲子吃掉嗎？你也接我一拳！」
陳彥至一握拳，方圓三尺內的空間一震，空氣都被拳勁壓成了粘稠的液態狀。
一拳轟出，空中傳來一聲巨大的炸響。
歐陽鋒眼中帶著驚駭，他感覺到了窒息的壓迫感，呼吸都有些困難。
心有恐懼。
歐陽鋒的蛤蟆功威力，頓時下降了兩成。
不是歐陽鋒的心境不過關，而是兩者的力量差距太大。陳彥至的功力，根本不是歐陽鋒能比的。
「不好。」歐陽鋒臉色巨變，心中暗道。
可惜的是，歐陽鋒此刻在空中，無處借力，想要躲避陳彥至的拳勁，都沒有可能。
嘭！
拳勁打在了歐陽鋒那圓鼓鼓的肚皮上。
「哇。」
歐陽鋒大口吐血，渾身的氣勁一泄，身體又恢復了原樣。
歐陽鋒被拳勁震飛十多米，掉到地上。他看著陳彥至，眼神畏懼帶著陰毒。
「陳先生武功蓋世。我歐陽鋒心服口服。我侄兒和黃蓉之事，就此作罷。」歐陽鋒站起來抱拳道。
事已至此，歐陽鋒不得不服軟。畢竟他也怕，怕陳彥至殺了自己。
敗給了陳彥至，歐陽鋒得到九陰真經的想法更加迫切了。
這是他的執念。
他覺得，只有得到了九陰真經，自己才能戰勝陳彥至，成為天下第一。
王重陽死後，歐陽鋒最忌憚的人，是「一燈」大師。一燈大師的一陽指，正是蛤蟆功的剋星。可是現在，歐陽鋒最忌憚的人，是陳彥至。
陳彥至的拳勁很沉，很重。一拳轟出，就像是一座大山壓了過來。自己和陳彥至的功力相差太遠。
怎麼打？根本沒法打。
歐陽鋒只能心中祈求，希望陳彥至不要殺了自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此種感覺，讓人絕望，讓人很不喜歡。
陳彥至說道：「白陀山莊的武功，都是上乘武學。只是歐陽先生的功力還差了點。否則，我不會贏得那麼輕鬆。」
歐陽鋒的功力差？可能只有陳彥至敢說這樣的話。
陳彥至對黃藥師說道：「黃島主，歐陽先生不再提親，郭靖和黃蓉又是兩情相悅，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吧。」
黃藥師點頭道：「陳先生言之有理。郭靖和小女的婚事，我答應了。」
歐陽克不甘心，可是卻無可奈何。他叔叔歐陽鋒都敗給了陳彥至，他還能怎麼樣？歐陽克的武功不錯，但是在中原「五絕」的面前，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更別說此刻還有一個功力在五絕之上的陳彥至在。
「我來桃花島的事情，已經辦完。結果還算讓人滿意。」陳彥至說道，「黃島主、七公、郭靖、小黃蓉，還有歐陽先生和歐陽公子，咱們就此別過。以後諸位要是有了什麼難事，可以來襄陽城外的陳家私塾找我。告辭。」
黃蓉連忙說道：「陳先生，你這麼快就要離開？今天可沒有回去的船隻啊。」
陳彥至說道：「事情辦完了，當然就要離開。沒有船隻無所謂。我打算走回去。」
「走……走回去？」
黃蓉他們都震驚了。
周圍都是大海，怎麼走回去？
陳彥至脫了鞋，赤著腳走到了海邊。
陳彥至左手提著鞋子，右手對黃藥師和洪七公他們揮了揮手，說道：「我走了。大家都回去吧。」
陳彥至向大海走去。
國術宗師，便能做到「水不過膝」。
陳彥至的功力堪比大宗師，不知道比宗師高出了多少。海水只是淹沒到了他的小腿處。陳彥至走在海面上，猶如平地。
歐陽鋒說道：「陳先生真是神仙中人啊。就不知道他的真氣能支撐多久？真氣耗盡，他肯定會被茫茫大海所吞噬。」
歐陽鋒有點幸災樂禍。
歐陽克心裡更是欣喜。陳彥至這個傢伙，最好死掉。要不是他從中作梗，說不定自己便可以娶到黃蓉了。
郭靖和黃蓉看著陳彥至遠去的背影，一臉擔憂。
黃藥師說道：「陳先生沒有用真氣。陳先生既然敢在海上踏浪而行，那他就一定有把握回到陸地。我們回去吧。」
陳彥至要從海上走回大陸去。
給眾人的心靈更加震撼。
陳彥至的武功深不可測，他們還能理解，畢竟王重陽當年的功力，同樣是深不可測。
可是陳彥至行走在海上，而且一走就是數天的路程。這已經超越了武功的範疇。
黃藥師在陳家私塾養傷的時候，經常和陳彥至切磋。他知道，陳彥至不但真氣精純，體力更是強大得猶如怪物一樣。就算沒有了真氣，陳彥至依靠體力，都能在萬軍從中廝殺個三天兩夜。
不出現意外，陳彥至或許真的可以從海上走回大陸。
武學境界到了黃藥師、洪七公、歐陽鋒這樣的層次，他們都知道，陳彥至在海上踏浪而行，肯定是為了修行，為了挑戰自己的極限。
不過一般人可不敢這樣干。
因為失敗了，就會葬身海底餵魚，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黃藥師感嘆道：「陳先生的功力，肯定不在當年王重陽之下了。只是不知道，我們的武功什麼時候才能達到他那樣的境界。」
陳彥至一直都不承認自己是大宗師。
但黃藥師覺得，陳彥至都強大到了如此程度，是不是大宗師，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洪七公眼神堅定，說道：「只要我們用心修行。早晚有一天，可以達到陳先生那樣的高度。陳先生在武道之路上，不過是先行了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