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歐陽先生的寵物
出海的人，比較多。陳彥至他們只訂到了兩間房。陳彥至和洪七公一間，郭靖、黃蓉、柯正惡三人一間。
進屋之後，郭靖扶柯正惡坐下：「大師傅，這一路舟車勞頓，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知道二師父三師父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柯正惡說道：「二弟三弟他們有事情要辦。靖兒你這次去桃花島提親，我這個老瞎子不放心，定要跟著一起去看看。沒有想到，在船上竟然遇到了歐陽鋒和歐陽克。好在有陳先生在，否則，就算有洪幫主，怕是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柯正惡眼睛瞎了，可是他不但心境沒有變得平和，反而性子更加古怪。
他武功不行，本事不大，但脾氣不小，經常出口傷人。
他除了講點義氣之外，好像一無是處。
郭靖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會遇到歐陽鋒和歐陽克。」
黃蓉看出了郭靖的擔心，安慰道：「靖哥哥，你別擔心，這次有七公和陳先生在，諒歐陽鋒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歐陽鋒和歐陽克這兩叔侄，到了桃花島，肯定會無功而返。」
有陳彥至出馬，事情十有八九能成。
可是見到了歐陽克，郭靖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船開了。
洪七公盤膝坐在床上，陳彥至正在閉目養神。
洪七公心中感嘆，陳彥至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連吃飯睡覺，都是沉寂在修行當中。修行，對於陳彥至來說，已經不再是刻意的事情，而是形成了自然。
怪不得陳彥至的功力，能直追當年的王重陽。他洪七要是像是陳彥至這樣修行，怕是早就天下第一了。
可惜，陳彥至這樣的修行方法，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來。他們都試過，只有郭靖堅持的時間最久，半個多月。黃蓉性子跳脫，古靈精怪，三天都沒有堅持下來就放棄了。
陳彥至的這種修行方法，只是適合他自己。
其他人依葫蘆畫瓢，未必好使。
但不管怎麼說，修行，是需要大毅力。
洪七公說道：「陳先生，蓉兒那丫頭的九陰真經，是你傳授的吧？」
陳彥至睜開了眼睛。
隨著陳彥至吸收的靈氣越來越多，他的眼睛變得更加黑白分明，沒有絲毫雜質。
陳彥至帶著微笑：「不錯，黃蓉的九陰真經，是我傳授的。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她沒飯吃，偷我的錢袋，被我逮住。我放了她。沒有想到她居然追到了我的私塾里。我對奇門遁甲有些興趣，我說出了不少武功，讓黃蓉選擇，她選了九陰真經。我便用九陰真經和她交換了奇門遁甲之術。怎麼，七公對九陰真經有興趣？」
洪七公點頭道：「當然有興趣。當年的第一次華山論劍，我們就是為了爭奪這九陰真經。只是王重陽武功太高，我、老毒物、段智興、黃老邪，四人聯手，都拜在了王重陽的手裡，搶都搶不到。」
「蓉兒修鍊了九陰真經，是你傳給她的，沒有你的允許，蓉兒不敢隨意亂傳。我老叫花子想要九陰真經，可是還不能在蓉兒身上打主意。」
陳彥至說道：「七公是個正義之人。」
洪七公這樣的人，陳彥至很欣賞。做事有自己的底線和道德標準。什麼事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洪七公心裡清楚。而且洪七公的剋制力非常強。就算想要九陰真經，他也沒有在黃蓉身上想辦法。
可是歐陽鋒就不一樣了。
此人心思陰毒，做事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只能稱霸一時，不能稱霸一世。
洪七公問道：「陳先生，老叫花子心中好奇。王重陽當年拿到了九陰真經，沒有修鍊，並且不讓全真教的弟子們修鍊。你的真氣，並非出自九陰真經。也就是說，陳先生你同樣沒有修鍊這門神功。為何？」
其實，不只是洪七公心中的疑問。其他武林中人心中也有疑問。
陳彥至說道：「九陰真經這門武功，是北宋時期黃裳在《道藏》中領悟出來的神功絕學。九陰真經只適合黃裳，其他人無論怎麼修鍊，都不可能達到黃裳那樣的境界。王重陽真人的先天功，不在九陰真經之下。王重陽沒有必要捨棄自己的先天功，去修鍊九陰真經。」
「黃裳創出九陰真經，是為了找明教報仇。九陰真經的內功招式中，難免會蘊含著戾氣，這和全真教的修道理念不合。心境不夠的人，修鍊九陰真經，終究會害人害己。梅超風和陳玄風，其實就是最好的例子。好好的一門無上絕學，硬是被他們練成了陰狠歹毒的九陰白骨爪。」
「全真教的武功劍術，修鍊到了高深層次，已經能縱橫江湖，揚名立萬，沒有必要再修鍊九陰真經。我猜，或許這就是王重陽真人不讓全真教弟子們修鍊九陰真經的原因吧。」
「至於我為什麼沒有修鍊九陰真經？那是因為這門武功不適合我。」
九陰真經很厲害，但不能讓人長生。
陳彥至練之無用，何必去練。
陳彥至只要能創出《養生導引術》的第二層功法，就完全可以將九陰真經比下去。
洪七公點頭道：「原來如此。我現在才明白，原來陳先生和王重陽一樣，都沒有刻意追求什麼神功秘籍。你們希望能和黃裳一樣，自創神功絕學。怪不得，你們的武功會如此深不可測。可惜啊可惜，我老叫花子明白得太晚了。」
陳彥至說道：「不晚。只要七公你的心態正了，心境徹底靜下來，武功修為，未必不能更上一層樓。七公要是對九陰真經有興趣，我這就講給你聽。」
洪七公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陳先生的當頭棒喝，讓老叫花子明白了許多。我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神功絕學，何必再去追求其他的武功。若是能將降龍掌和打狗棒修鍊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就足以和任何人比肩。」
人之所以執迷不悟，就是因為心態的問題。
不能正視自己的本心，萬事皆休。
洪七公想通了之後，頓時覺得破迷開悟，心境好像得到了升華，武功修為增長了一個大境界。
其實，這是錯覺。
不過，只要給洪七公足夠的時間，相信他的功力，肯定能更進一步。
陳彥至說道：「七公能這樣想，當然是最好。以七公此刻的精神狀態，武功大增指日可待。我在這裡提前恭喜七公了。」
「哈哈……那就承陳先生你的吉言。」洪七公笑得很開心。
……………………
吃了晚飯。
陳彥至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看著遠處的海面。
今日天氣不錯，風和日麗。
夕陽的金輝灑在海面上，令人心曠神怡。
可是，陳彥至此刻的神態，卻非常嚴肅和恭敬。
他沒有欣賞海上的美景，而是在用心感知大海的力量。
陳彥至將感知力提升到極致，能感知到船底下五十米的深度。那裡的海水壓強，比較大。
海船隨著海浪在輕微起伏。
陳彥至能察覺到，大海的力量，太過於巨大偉岸。
海底就像是隱藏著一頭洪荒巨獸，隨時擇人而噬。
陳彥至一直都很謙虛，一直都很溫和。見識了大海的能量，陳彥至才知道，自己這點修行成就，簡直不值一提。
個人的武力，面對大自然的力量，渺小得就像是螻蟻一樣。
陳彥至在偉大的自然力量面前，怎麼能恭敬？
「若是哪一天，我有了世界的偉力，才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吧。」陳彥至心中暗道。
呲呲……
一條筷子大小的銀色小蛇爬向了陳彥至的腳跟。
「恩？」
被小蛇打攪，陳彥至回過神來。
這小蛇個頭小，可是卻不簡單，毒性非常強。被咬一口，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撐不過十個呼吸時間。
「可愛的小傢伙。」
陳彥至彎下腰，伸出了手掌，小蛇沿著手掌爬到了身上。
銀色的小蛇雖然是毒蛇，可是它非常喜歡陳彥至身上的氣息。它盤旋在陳彥至的身上，並沒有發動攻擊。
暗處的歐陽鋒心中震驚：「怎麼可能。這個陳先生，居然不怕毒蛇？難道，他和我一樣，是養蛇高手？」
歐陽鋒走上甲板，來到陳彥至的身邊。
「陳先生是吧？」歐陽鋒笑著說道，「沒有想到陳先生不會武功，膽子卻很大。五步蛇都敢拿來玩兒，老夫佩服。陳先生和老夫一樣，都是養蛇大師啊。」
歐陽鋒才四十多歲。他看陳彥至年輕，竟然在陳彥至面前自稱「老夫」，陳彥至聽著，感覺有點滑稽。
陳彥至搖頭道：「歐陽先生可是看走了眼。我不會養蛇。不過，我是將蛇當成朋友。這是它不咬我的原因，因為我對它來說，沒有威脅。歐陽先生養蛇，是為了取毒液，驅使毒蛇。你就不怕有一天自己遭到了毒蛇的反噬？」
歐陽鋒好像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老夫控制毒蛇的手段，高明得很。毒蛇連牲畜都不如，豈能反噬了老夫？真是天大的笑話。」
陳彥至微微一笑，說道：「萬物皆有靈。歐陽先生可不要將話說得太滿。我言盡於此。歐陽先生，小蛇很可愛，比較適合做寵物，現在還給你。希望歐陽先生能善待它。我先回房間，歐陽先生繼續欣賞大海的美景。告辭。」
陳彥至將銀色的五步蛇還給了歐陽鋒，轉身離開。歐陽鋒站在甲板上，看著陳彥至離開的背影，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