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夜降臨
上海城外。
陳彥至將藏好的黃金全部取了出來，對王敏說道：「王敏妹子，這些黃金，我全部交給你。你可以用這些黃金來作為經費，多殺一些日本鬼子。」
王敏沉寂在阿爹去世的悲痛中。
黃金雖好，但再多的黃金，也買不回阿爹的命。
「想哭，你就哭出來吧。」陳彥至淡淡地說道，「心中的苦悶和悲傷，一直憋著，對身體沒有好處。」
王敏不出聲，只是默默地流淚。
陳彥至拿出一本《鷹爪鐵布衫》拳譜，說道：「武術的基本練法和打法，我都教給你了。以王敏妹子你的武術天賦，兩個月內，肯定能踏入明勁。至於以後你的武術修為能達到什麼樣的境界，就要靠你自己了。這本鷹爪鐵布衫拳譜是我師父嚴振東的家傳拳法。我主練的就是這門功夫。現在，我將它傳給你。」
陳彥至答應過嚴振東，要將嚴家的武術傳承下去。
這本拳譜中，不但有鷹爪鐵布衫的練法，還有陳彥至對武術的理解和進入深度睡眠的方法。可以說，陳彥至的一身拳術精髓，都記錄在這本拳譜里。
王敏不安地看著陳彥至，問道：「你想要幹什麼？為什麼要將拳譜和黃金都交給我？」
陳彥至的語氣嚴肅而沉重，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
陳彥至說道：「天黑之後，我會進入虹口道場。那裡是日租界，被日本人經營得猶如鐵通一般，很危險。我雖然對自己的拳術很自信，但是現在畢竟是熱武器的時代，被上百條槍掃射，我同樣難免身死的下場。我要是真的有了個萬一，怎麼也要留下一點武術傳承。」
王敏說道：「我跟你一起去虹口道場。」
王敏心裡很怕。她真的怕以後再也見不到陳彥至了。
陳彥至搖頭道：「你的武功太弱，去了只是送死，而且還會連累我。」
陳彥至不但要將虹口道場給滅了，還要炸了日本人在上海的軍艦。
他這次去日本租界，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
王敏看著陳彥至，說道：「那我等你。我等你回來，帶我一起回四川。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陳彥至笑了笑，沒有說話。
能不能回來，他不確定。
陳彥至不會許下沒有把握的承若，哪怕是這是個善意的謊言。
……………………
黑夜終於來臨。
陳彥至走到日租界的街道上。今天，虹口道場的氣氛有點不一樣，壓抑得很。那些日本人應該能猜到今天晚上有大事要發生。
陳彥至手中握著武士刀，刀鋒的雲紋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百米外的狼狗，感應到陳彥至身上的殺氣，被嚇得夾著尾巴，發出嗚嗚的恐懼叫聲。
「白天的時候，我不是日本人的對手。但是到了晚上，可就是我的天下了。你們這些小日本，將會成為待宰的羔羊。」陳彥至嘴角帶著冷酷的微笑。
陳彥至切斷了虹口道場的電路。
整個虹口道場陷入了黑暗。
「怎麼回事？」
「停電了嗎？」
「大家小心，陳彥至來了。」
虹口道場的日本人猶如驚弓之鳥，一陣慌亂。
陳彥至正要殺進虹口道場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皺，他感知到了一個高手在周邊。此人的武術修為起碼是暗勁巔峰。
「出來吧。」
陳彥至冷聲說道。
身穿中山裝的陳真從牆腳走了出來。
「陳真。」陳彥至微微一笑，「你來幹什麼？如果你是來幫我的，我很歡迎，如果你是來阻止我，我會殺了你。不過，以我對你陳真的了解，再加上日本人和精武門的仇恨，你是不會站在日本人那一邊的。對吧。」
陳真說道：「陳彥至，我不是來阻止你。光子和船越文夫今天下午已經坐郵輪離開上海。你和船越文夫的比武，就此取消。船越文夫離開的時候，讓我帶句話給你。」
陳彥至嘆了口氣，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船越文夫是個識時務的人，他要是還敢留在上海，我一定會宰了他！既然他帶著山田光子離開了中國，那我就饒他一命。我和船越文夫是敵非友，我很好奇，他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陳真很慶幸，船越文夫和山田光子離開得真是及時。否則的話，要是再讓陳彥至碰到，絕對會殺了他們。
陳彥至的話，陳真是深信不疑。
陳真說道：「船越文夫說，罪魁禍首是藤田剛，希望你不要大開殺戒，放過虹口道場里其他的日本人。」
「只誅惡首？可以。」陳彥至笑著說道，「陳真，你現在就去虹口道場告訴那些日本人，讓放他們放下槍，我只要殺了藤田剛，立刻就離開。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大肆流血。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陳彥至這個要求，實在太強人所難。
讓那些狂熱的日本人放棄抵抗，別說是陳真，就算是日本天皇的話，都未必好使。
日本軍國主義盛行，軍隊歷來都有下克上的傳統。
陳真說道：「陳彥至，你殺光了虹口道場的日本人，肯定會挑起中日之間的大戰。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百姓遭殃。我在日本留過學，知道日本的國力強盛，不是中國現在能比的。中國現在和日本開戰，有敗無勝。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
陳彥至搖頭說道：「不用考慮。中日兩國，將來必有一戰。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跟日本人客氣。現在我多殺一個日本鬼子，就是多削弱日本的一絲力量。也算是為將來抗戰做貢獻了。」
陳彥至說完，施展身法衝進了虹口道場。他的速度太快，每一步踏出，都有二十多米，在黑暗中，就算是陳真都很難捕捉到他的身影。
「啊……」
「開槍射擊。」
「是陳彥至……他來了……」
陳真聽到了虹口道場裡面傳來日本人的慘叫和慌亂的聲音。
沒有了燈光，黑暗成為了陳彥至最好的掩護。
船越文夫說得不錯，此刻的陳彥至，就像是化身成為暗黑君王，主宰著一切。
陳彥至手中的武士刀不斷收割著日本人的性命。
日本人捕捉不到陳彥至的身影，只能胡亂射擊，以此來緩解心中的恐懼。子彈誤殺了不少日本人。
大半個小時之後，慘叫聲停止。
陳真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進去看看。」
陳真進入虹口道場。
裡面成為了修羅場，到處都是斷肢殘軀，鮮血染紅了地面。
陳真深吸一口冷氣，心中震驚道：「陳彥至好狠！」
心狠手辣，已經不足以來形容陳彥至。說陳彥至是地獄里出來的血修羅都不為過。
………………
練武場中，藤田剛一身筆直的軍裝，站在中央。
陳彥至提著武士刀，走到了練武場，冷笑道：「藤田剛，你為什麼不跑？」
藤田剛說道：「我為什麼要跑。」
藤田剛不是不想跑，而是他無處可去。
沒有能殺了船越文夫和山田光子，日本東京陸軍總部撤職命令，已經發來了。藤田剛現在不再是上海日軍的最高指揮官。
更何況，被陳彥至這位武術宗師盯上的人，想要逃走，豈是那麼容易的？
「藤田剛，因為你，霍元甲死了，王掌柜死了，芥川龍一死了……死了那麼多人，你就沒有後悔過？」陳彥至淡淡地問道。
藤田剛冷笑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天皇陛下效忠，我為什麼要後悔。再說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陳彥至，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是武術宗師中的頂尖高手，但是我依然會反擊。你想要輕易地殺掉我，是不可能的。」
陳彥至點頭道：「好，有點膽色。藤田剛，你的武功不錯。我不欺負你，我就空手和你打。看你能頂得住我幾招？」
陳彥至手臂一揮，武士刀釘到了二十米外的柱子上，刀柄發出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