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春草

  “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性應該很大吧。”他可以看得出來，於子言跟一般的人不一樣，很多人，都是因為生活所迫自願加入的，但是這個男子，渾身上下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並不像是生活窘迫之人，而且，對待戰爭，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是他賣名於曉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他想走，是決對沒有人可以攔得住的。


  而“奇峰”之上，現在卻是一片死氣沉沉。


  剛才，於子言等人退了回來，他們，從來都沒有這麽狼狽過，雖然，身上並沒有受傷，但是心裏的打擊卻是沉重的。為什麽，一個外人，竟會比自己一心效忠的教主，更心疼自己？他們不是搖擺不定的人，自然知道選擇了一條路就要堅持的走下去，可是，為什麽此時此刻，會有不堅定的感覺，總是在想，若是南宮汲暗是自己的主子，他們可能好過的多了吧，

  “你們是怎麽了？不管怎麽樣，當初，在我們無家可歸的時候，是默公子收留了我們，現在，曉月正是用人之際，你們怎麽可以心生二念呢？”一個瘦小的男人焦急的說。


  是啊，還有默公子呢。自己，怎麽可以忘恩負義？畢竟，默公子對他們是真的好。


  “而且，你們忘了嗎？我們，可都是身上帶著毒的人。”瘦小男人接著說。


  “好了，大家不要想太多，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再來商量對策，而且，為了勝利，別人說什麽都很可能是一種戰術，我們要保持好心態，這門容易便動搖了，怎麽做大事？”於子言有些氣憤，隻是，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他人，畢竟，人家指名是說他的，也是他，最先動搖。


  “是，堂主。”聽到堂主都這麽說了，眾人自然也就不在胡思亂想了。跟著於子言這麽多年了，就連自己的忍術都是他叫的，對於他，他們絕對是一百個服從的。


  等到所有的人都退去了，於子言再次陷入沉思中，這些年來，曉月教主並不重用他，也幾乎不召見他，隻是給了他一個名銜便放在了一邊，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沮喪，曉月教主本來就是行事怪異並且不好親近的人，連他的義子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他還能有什麽別的奢望，而且他本來就是閑散之人，對於這些並不在乎，反而樂得自在。


  這次，他突然叫自己帶著屬下來這邊關苦寒之地，開始，他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以為隻是一次小小的任務，畢竟，朝廷的官兵都是以人數的多少決定是勝是負的，那些三腳貓的功夫，他還不放在眼裏。


  可是，南宮汲暗，卻是個意外。並且，是個很強大的意外。


  其實，不得不承認，南宮汲暗識人的能力真的很強。可以那麽自然的揭穿他的心事，的確，他後悔了，後悔來到這裏，最初，隻是因為一時任性，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輸給曉月的任何一個人才來到這裏的，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展示，便像後宮的妃子一樣被打進了冷宮。


  最痛苦的不是輸，而是連比賽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一次，也不失是一個機會，假如，他可以打敗南宮汲暗，讓他對自己俯首稱臣，那麽，他便贏了，便有了籌碼去跟曉月教主要求他兌現當初的諾言，若是他證明了自己比曉月的人強，就無條件的答應他退出，並送上解藥。


  想到這裏，心中馬上升起了滿腔的鬥誌。


  既然決定了，那麽，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的睡一覺，養足精神，去戰鬥！


  “啟稟盟主，已經查到於子言的落腳之處了。”第二日一大早，南宮汲暗的營長內，便開始商量起這件事情來。


  “哦？在哪裏？”南宮汲暗沒有想到消息竟會來的這麽快。


  “在奇峰。”來人答道，雖然不知道盟主為什麽要調查這個，但是，這個答案畢竟不是大家想要的，奇峰，那是個不一般的地方，他們住在那裏，不隻是說他們沒有辦法攻進去，更是證明了對方的勢力，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在那裏住的了的。


  “奇峰？嗬！”南宮汲暗輕笑，別說是奇峰了，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南天門，隻要找的到，闖一闖又有何不可？


  “傳令下去，即刻啟程，進攻奇峰。”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盟主，萬萬不可啊。”說話的，正是那天的那位長者，他的擔憂果然沒有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盟主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總是哪裏不一樣似的，個性衝動，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沉穩的辦事手段，這樣下去，是要出事的。


  “為什麽不可？”畢竟，這些都是父親舊時的部下，所以南宮汲暗對他們還是很尊敬的，雖然，心知自己的決定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的，但是禮貌上還是要問一句的。


  “奇峰地勢怪異凶險，這樣貿然行事，後果不堪設想啊。”果然是長輩的語氣。南宮汲暗不屑的笑了笑。


  “沒有危險，哪裏來的成功呢？又誰可以保證，在戰爭中可以一點損失都沒有？”


  “盟主。”老者有些詫異南宮汲暗的話，他，從來都是把屬下的命當成是自己的命一樣珍惜，甚至有的時候，他都會選擇放棄自己而去救他人，可是，為什麽，現在麵前的這個人好像很陌生一樣。


  自私，自負。


  “你也說了，我是盟主，所以一切的後果由我來承擔，傳令下去，一個時辰後，營外集合。”南宮汲暗不在看老者，更不會去理會他說什麽。


  向天盟的人雖然無奈，但是他是他們的盟主，他們除了服從，又能怎麽樣呢？


  一個時辰，若是在平日裏，並不是很長，但是若是用在等待上，就顯得有些漫長了，幾百個人在營帳的前方站的整整齊齊。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惡戰。


  “出發。”南宮汲暗一聲令下，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奇峰走去。


  於子言站在奇峰的頂端，望著山下的人，臉上流露出一抹奸笑。


  雖說這奇峰可以上的來的人並不多，但是並不是沒有人上的來。而他，便是這其中的一個。記得那年，他隻是因為好奇，便踏上了前往奇峰的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也遇到了和其他人一樣的情況，差點死於非命。但是等到冷靜下來的時候，試著勇敢的踏出第一步，便會發現，這裏的路都是有規律的，隻要掌握好了，便可以安安全全的。


  真的很難想象，這樣的奇景是天然形成的，即使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山路也一定經過某個人的改造。


  算了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於子言拿出懷中的絲巾，將眼睛蒙上，開始下上。


  有的時候，人的眼睛是一種負擔，因為看的到危險，所以心生恐懼，失去了應該有的鎮定和頭腦，看不到，反而是最好的結局。


  等到來到山下，果然，南宮汲暗的人已經將自己的營地為了個水泄不通。


  “南宮盟主真是好膽量，竟然真的敢殺到我這奇峰。”於子言不經意的笑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向天盟的人看到這樣的反應，心裏都同時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但是看了看盟主，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妥似的。心下稍安，也許，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吧，跟了盟主這麽多年，他是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的。他的心裏，一定有著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