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江湖兒女
“兒臣參見母後。”
“墜兒參見太後娘娘。”
兩人一同下跪行禮。
“平身吧，墜兒，你已經是哀家的兒媳婦了，以後自然也要跟著挽兒叫哀家母後的。”太後輕聲說。
“是，墜兒知道了。”
“好孩子，快坐吧。”
兩人落座，南宮墜是滿臉的緊張，而夜子向挽則是滿臉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子莫若母，太後自然明白兒子是有話要說的，隻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不想讓南宮丫頭聽到，既然這樣，又為何要帶著她來呢？太後的心裏不由得一陣不解。
“挽兒，你是有什麽話要對哀家說嗎？”終究還是抵不過心裏的那陣好奇，太後輕問出口。其實，對於她這個二兒子，心裏一直都是搞不懂的，他跟皇上幾乎完全就是兩種性格，皇上沒有那麽深的心思，想什麽或是開心不開心她可以一眼就看透，但是挽兒就不了，他總是把自己藏得很深，不會輕易的被人看到心裏，跟他說話，總是要小心翼翼的，她甚至，有些怕他。
“沒什麽，隻是有了丫頭之後，兒臣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當年父皇會那麽疼惜母後，有的時候，真心的想要對一個人，就忍不住的想要給她所有。”
聽到這句話，南宮墜的一下子便從臉紅到耳根子，怎麽能在太後的麵前說這些呢？
而太後心裏的不解更重了，夜子向挽的脾氣和冷淡，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跟自己這個做母親的談心的。果然，她是不了解兒子的，就好像現在，她一點都猜不透他要表達什麽。
“哀家真的很高興挽兒可以找到一個可以對待一生的女子，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雖然疑惑，太後依然開口答道。
“兒臣知道，對了，母後，父皇那麽愛你，你愛父皇嗎？”夜子向挽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太後，不放過她臉上一點的表情。自然，沒有忽略初聽到這個問題時，她臉上一閃即逝的慌張。
慌張？為什麽呢？母後在慌張什麽？
“也許是愛吧，隻是在這深宮大院中，愛，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太後的聲音有些飄忽，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日子一樣。
“母後還記得十七年前的事情嗎？”夜子向挽突然的一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母後不是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許再提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太後有些激動，那些，是她最不想提的過去，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挽兒就是咬著不放。他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何必苦苦執著著，而且，那個真相，他們若是知道了，也隻有後悔而已。
“過去？雖然當時兒臣還隻是個五歲的孩童，但是依稀間也記得很多事，那些人有多殘忍多張狂，母後不是不清楚，後來，父皇那個萎靡不振的樣子，這些，母後真的可以原諒嗎？”
太後的臉色有些蒼白。是啊，她也無法忘記，隻是，忘不掉又怎麽樣呢？這十幾年來，她每天都做惡夢，但是，又能有什麽辦法，皇家，外表聽上去很光鮮，但是作為皇家裏的一個女子，有多苦誰又能知道，雖然她現在已經歸為皇太後，但是，若是被人知道了那些醜事，她的臉麵又要置於何地？
沒有人會再服皇室了，所以，她除了打落牙齒和血吞，用能怎樣？
“挽兒，你要相信母後，母後真的是為了你們好，不要再查了，這件事情牽連的太廣了，結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太後說的很無力，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麽？唯有最後一次的勸告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已經管不了了。
“不可能，實話告訴母後，這些年來，兒臣一直都沒有放棄，而且，現在也開始有一些頭緒了，相信不久，變會有真相了。”
太後無聲的歎了口氣。
罷了，該來的始終要來，她也隻能接受了。
之後，用過午膳之後，夜子向挽和南宮墜便離開了，其實，走了也好，整個桌上的氣氛壓抑的不得了，與其這麽尷尬，還不如離開。
回到王府後，夜子向挽還是沒有從低沉中走出來，南宮墜難得的安靜，隻是陪在他的身邊。
“丫頭，你不好奇我跟母後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嗎？”終於，夜子向挽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從出宮到現在，丫頭都沒有說一句話，這跟她的個性真的很不相像。或是，她知道什麽嗎？
“好奇啊，隻是，你要是想告訴我自然會說，反之，即使我問了你也會搪塞過去。”這個便是南宮墜聰慧的地方，她知道夜子向挽現在的心情很差，而這些，想必跟他所指的那件事是分不開的，這個時候死皮賴臉的逼問他，不但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隻會讓他更加的煩躁。
夜子向挽笑了笑，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的丫頭，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以娶得到她。他現在真的很想找個人傾訴，特別是對南宮墜。
“其實，這一切都要從十七年前說起。”
“十七年前？”
南宮墜小聲的嘟囔。也是在十七年前，他的父母被人殺死。
“是啊。記憶中，小的時候母後好像總是對父皇很冷淡，但是，卻又再費盡心思的想要得到父皇的注意，私下了做了很多的事，根本就沒有時間把心思放在我們兄弟倆的身上，所以有的時候，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奇怪。”夜子向挽淡淡的一笑，南宮墜沒有搭腔，依然靜靜地聽著。
“我和皇兄雖然貴為皇子，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身邊整天圍著很多想要巴結討好的人，但是不知怎的，心裏卻孤獨的不得了。
直到我五歲的那一年，皇宮裏闖進了一群人，那些人的功夫很奇怪，又善於用毒，所以皇宮裏、附近的軍隊裏，幾十萬將士不到一會便敗了，他們在宮中大笑著，有吃有喝，好像把這裏當成了篝火晚會一樣，見到男的就殺，見到女的便當場侮辱，旁邊還站在無數觀看的人，很多宮女因為羞愧和憤怒都在事後自殺。那個時候，我和皇兄躲在花園的假山裏，就這樣看著一切。”說到這裏，夜子向挽的聲音一陣哀婉，童年的陰影，是無論他現在變得多強大，多有能力，就可以忘卻的，那些，是跟著自己一輩子的回憶。
南宮墜有些心疼，她雖然沒有經曆過，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當時他該有多害怕，現在的她已經經人事，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些人做的是什麽事，沒有什麽比女人的名節更重要，那些宮女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們的頭領是個穿著一身黑衣服的男人，蒙著麵紗，所以我們都沒又看到他的樣子，原本以後他們是衝著皇位來的，哪知道在他們進了父皇的寢宮出來後，便離開了。我一直都很好奇，父皇究竟跟他們說了什麽，可以讓他們退兵，除了皇位，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具有這麽大的誘惑力是，時候，我和皇兄也有問過父皇和母後，隻是他們都閉口不談，而且還下令不準追究此事，雖然疑惑，但是那個時候我和皇兄都隻是個孩子，手上並沒有什麽實質上的權利，所以對於這件事，也是無能為力的，直到五年前，父皇辭世，皇兄繼承了皇位，我們才真正意義上的展開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