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卡爾的力量
黑甲人的聲音粗糲，像是兩塊岩石摩擦出的話語一樣。
“柯林！”
梵妮害怕的叫出柯林的名字，躲到他的身後，其他半身人也是戰栗不已，他們本能的朝跟自己模樣相似的人類靠近。
什麽鬼東西？！半身人好歹長的跟我差不多，眼前這些穿黑甲、拿黑劍的到底這麽回事！？他們的眼睛還有頭上的角，怎麽看也不會是精靈啊。
謝爾特快速打量著黑甲人，手中的劍也指向了對方，他朝著對方大喊：
“你們是什麽，是人類還是別的？這裏是斯洛福德領地，我是代理領主謝爾特，請表明身份，否則你們將被視為敵人！”
兩個黑甲人同時笑起來，如果他們白色的眼珠和詭異的麵部褶皺是在笑的話。
“兩群老鼠，我要大老鼠，小老鼠給你。”
“我要大老鼠，給你小老鼠。”
謝爾特的話被無視了，黑甲人開始討論起老鼠，不過在場的半身人也好，人類也好，都能聽出對方的蔑視和敵意。德維克和傑西卡照例護住有傷在身的艾爾娜，瑞托取下長弓，從腰間箭袋取出箭矢，搭在弓弦上。伍爾夫知道自己有幾分本事，很識趣的躲在謝爾特身後。諾伊斯低聲詢問本森和理查德：
“你們見過這兩個，兩個人型生物嗎？是某種惡魔還是怪物？剛才不像是魔法傳送。”
“沒見過，他們的武器很奇怪，比元老院的貴族還黑，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
“和本森一樣，我也沒見過，咱們小心點。看樣子要開打，有什麽不明白的，等幹掉對方再說不遲。”
德維克已經調整為拖劍式，腦海中響起蒙德的提醒：
“小心！晴空說那兩個家夥就是迪莫拉，晴空暫時同意讓你使用它。”
神劍晴空隨後發生了變化，劍脊中線的細槽中突然被藍色液體般的東西填滿，德維克隻覺得巨劍陡然變輕，頂多隻有兩把斬劍的重量。
黑甲人這時已經討論出結果。
“好吧，大老鼠交給你。我們為什麽要用語言討論呢？”
“哼哼，當然是為了帶給他們恐懼，恐懼是最好的調料，慢慢滲入他們的心髒，心髒的味道才會變好。”
其中一個黑甲人說完就朝謝爾特等人逼近。剩下的那個把半身人當成了目標。
半身人柯林對著謝爾特大喊：
“人類的領主大人，請幫幫我們，這些家夥把我們村莊的人都殺了，我們是最後的幸存者！”
我才當幾天代理領主啊？為什麽一天比一天熱鬧？還是半身人跟我們長得像，敵友已分，隻能開打了！
“你叫柯林？請你們趕快過來！諾伊斯，拜托你們三個對付那邊的黑甲人，眼前的交給我和德維克！”
“這個交給我！謝爾特你別亂來。諾伊斯！請對付那邊的！瑞托負責支援，傑茜準備法術！”
德維克壓低身子，拖著巨劍就衝過了謝爾特的身旁，並且清楚的給出了作戰指令。與此同時，柯林帶著其他半身人跑向人類這邊。
哨聲響起！那是瑞托射出的箭矢發出的聲音！目標正是柯林他們身後的黑甲人，然而黑甲人根本不躲，箭矢碰到他心口位置的黑色鎧甲後，被直接彈開了。
“本森！理查德！”
“遵命！”
“明白！”
諾伊斯與柯林擦身而過，自己作為主攻，軟劍的鋒刃直奔黑甲人的咽喉，對方提劍格擋，本森和理查德一左一右，同時揮劍砍向黑甲人的腋下。
“砍不動？！”
理查德驚呼，黑甲人揮劍反擊，本森和理查德迅速閃避，諾伊斯從正麵再攻，黑甲人躲避不及，臉被軟劍割開細長的口子，然而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以太之力……”
黑甲人麵無表情，白色的眼珠盯住了諾伊斯。
哨聲再起，瑞托的箭矢破空而來，快要命中黑甲人麵門的時候，卻不可思議的被對方抓在手中！
“天呐，他們是什麽東西？”
瑞托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看見的情形，而在他身旁的傑西卡正在吟唱咒語，身上的紋身又開始發光。無法戰鬥的艾爾娜被伍爾夫扶著，非常冷靜沉著。這讓伍爾夫感慨的很，因為公主在戰鬥中冷靜的完全不正常。
德維克與另一名黑甲人激戰正酣，神劍晴空是把大的嚇人的巨劍，過於笨重，德維克的力量對比常人算得上可怕，不過使用起這種武器還是很吃力，好在他的劍術精湛，技巧彌補了揮劍速度和身形被拖慢帶來的劣勢。謝爾特幾乎插不上手，因為巨劍攻擊範圍很大，他必須小心行動，免得被誤傷或者束縛住德維克的動作。
柯林和梵妮帶著其他半身人跑到人類這邊，正看著手臂放光的傑西卡，嘖嘖稱奇。
“會使用魔法的人類都是這樣發光的嗎？”
梵妮目不轉睛的看著吟唱中的傑西卡，她對個子不高外貌卻很特別的傑西卡非常感興趣。
“應該不是吧。對了，我們還沒有感謝這些人類。”
柯林馬上想起人類的救命之恩，便走到艾爾娜和伍爾夫的麵前，躬身行禮後說道：
“非常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我叫柯林，我們是住在褐色山脈北方的半身人，穿黑甲使黑劍的敵人無緣無故出現，襲擊了村莊，死了很多人。”
艾爾娜很稀奇的看著柯林說：
“原來你們就是半身人。我聽說過，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很抱歉我在一開始沒有想起你們的種族。至於感謝的話，還是戰鬥結束後再說吧。”
伍爾夫也對柯林點頭致意。
“謝爾特閃開！”
德維克大叫一聲，謝爾特想到可能是傑西卡的魔法準備完成了，他急步後腿。
“FastFreezing（急速冷凍）！”
隨著傑西卡喊出法術名稱，德維克用巨劍擋住攻擊後便閃到一旁，黑甲人剛想追擊，腳下突然冒出大片冰霜，冰霜順著黑甲人的腿向上攀升，冰晶急速增多增厚，眨眼間黑甲人就被整個凍在粗大的冰柱裏。
幹掉了嗎？還是魔法好使啊！
就在謝爾特以為黑甲人已經被冰凍魔法幹掉的時候，凍住敵人的冰柱上驟然出現裂痕，裂痕急速擴張，數量越來越多，最後冰柱碎成無數冰塊。敵人的黑色鎧甲冒起黑色的霧氣，猶如冬季裏大汗淋漓之人皮膚上升騰的熱氣一般。黑甲人的白色眼轉向傑西卡，他的嘴裏念出奇怪的詞語，又將黑劍指向傑西卡。
“德維克，快阻止他！”
蒙德的聲音再次出現於德維克的腦海中。
“傑茜躲開！”
大吼著的德維克提起巨劍，使出怒擊斬向敵人的胳膊，可是他遲了半步，傑西卡被無形的力量擊中，隨著一聲慘叫，她嬌小的身子被巨大的衝擊甩向空中，落在地上又翻滾了一段距離，最後不再動彈。與此同時，巨劍裹挾德維克的憤怒，斬斷了黑甲人持劍的胳膊。
“傑茜！”
“傑西卡小姐！”
“柯林，快去看看那位小姐！”
半身人柯林最先行動，盡管他的腿短，仍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傑西卡的身邊，柯林喊著傑西卡的名字，推了推她的身體，傑西卡沒有任何反應。柯林小心的用手指試了試傑西卡的鼻息後大叫：
“還活著！這位傑西卡小姐昏過去了！”
“可惡！”
謝爾特眼見傑西卡受傷，心中憤怒，手中的長劍刺向黑甲人的頸部，不過他遇到了與本森和理查德同樣的情況，長劍根本無法傷到敵人。
“讓我來！”
德維克舉劍怒斬，利落的砍掉了黑甲人的腦袋，奇怪的是，敵人的創口一片漆黑，沒有任何血液流出。黑甲人的腦袋滾落在地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話了：
“是格萊德尼忒的晴空嗎？劍不錯，可惜人類發揮不出它的力量。”
被砍掉的頭還能說話！？敵人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謝爾特有點害怕了，黑甲人被砍掉的腦袋開口說話，身子也沒有跌倒。
“諾伊斯大人小心！”
另一邊的戰局也發生變化，本森和理查德兩人雙劍相交，為諾伊斯擋住攻擊，漆黑長劍淩厲的斬下，兩柄普通長劍應聲而斷。
“老子活到現在也沒見過這等怪物！”
本森沉不住氣了，他和理查德的攻擊根本不能對敵人造成傷害，黑甲人甚至不理會他們兩人，隻攻擊使用軟劍的諾伊斯。
“先拉開距離！”
諾伊斯見本森和理查德的武器已被斬斷，趕緊轉攻為守。地上有許多箭，都是瑞托的長弓所射，卻無一支傷到敵人。
艾爾娜想拔出細劍加入戰鬥，然而手臂的牽拉給她帶來了疼痛，細劍沒有被拔出來，伍爾夫已經將傑西卡背了過來，立即出言勸阻公主：
“艾爾娜小姐，您千萬別勉強，萬一內髒再次破裂，咱們可不敢奢望奇跡會繼續降臨！”
“德維克！他，他，天啊，他是什麽東西啊！？”
驚呼的謝爾特看見被砍掉腦袋的屍身原地搖晃，斷頸處似有東西要出來，兩支黑色的羊角已經頂了出去，很快謝爾特就明白了，那是一顆新的頭顱。眾人無不駭然，不過事情沒有到此為止，地上那顆頭顱也發生了變化，頭顱創口處肉芽翻飛，長出了脖子，接下來是胸部和肩膀，最後完完整整的身體出現，甚至連黑色的鎧甲都跟原來一模一樣。長出頭顱的屍身直接撿起地上的斷臂，接在斷口部位，細細的肉芽交錯，斷臂重連。
黑甲人變成了三個。
就連處變不驚的德維克，此時也露出難看的臉色。由頭顱長出身體的黑甲人右手裏黑氣聚集，並且往外溢出，一柄漆黑的長劍最終被他握在手中。
謝爾特和德維克開始後退，諾伊斯、本森和理查德也在不斷後退，人類和半身人終於匯聚在一塊。三個黑甲人無聲的逼近。
“怎麽辦？各位有什麽主意嗎？”
瑞托的話音也變得急促。有的半身人開始哭泣，他們想起了之前的慘劇，被挖出心髒的同胞，大火中的屍體堆。
蒙德！蒙德你能幫幫我嗎？
“不行，晴空並沒有認可你，不願意借出更多力量！”
蒙德回應了德維克的請求，不過是個壞消息。
要是大家死了，還要它認可什麽！？
德維克緊緊攥著劍柄，放佛是在攥著神劍晴空的脖子，要把對方掐死一般。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巨劍的重量嚴重消耗了德維克的體力。德維克的呼吸急促，他正在努力調整。
此時的謝爾特在心中把眾神一通責罵：
關鍵時刻就看不到你們這些神祗！就知道在半夜跑到我的夢裏或者房間裏，破壞別人的好事！賽普恩斯你出來啊！治愈女神您倒是出來幫幫忙啊！別告訴我這是什麽試煉，你們這幫膽小鬼！德維克提到的劍與雷電之神才是稱職的神，不像你們！
也許是謝爾特的抱怨起了作用，他的腦海中想起熟悉的聲音：
“你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卡爾！卡爾是你嗎？太好了，你怎麽知道我有麻煩？快來幫幫我，救救大家！
“怎麽，眾神難道都睡著了？需要我來幫你？”
別廢話了卡爾！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朋友也不能隨叫隨到吧，我又不是你的仆人。真是麻煩，本不想現在就跟迪莫拉打交道的。”
什麽？迪莫拉到底是什麽？卡爾？
腦海中的聲音消失了，卡爾沒有再應答。轉眼間，謝爾特麵前的景物扭曲，“鏡子”出現，卡爾走了出來。
“卡爾！”
謝爾特開心大叫，他的救星到了，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卡爾說自己不是神，但在謝爾特的意識裏，卡爾比神強的多，最重要的是，卡爾把謝爾特當朋友，願意幫忙而不是捉弄他。
其他人看到卡爾的時候，都愣了一下，並非因為他到來的方式，而是他的容貌太過驚豔。尤其是自戀的諾伊斯也不得不在內心嘀咕：
卡爾？法師嗎？艾布倫竟然有比我更俊美的男子？
紅袍卡爾對謝爾特笑了笑，然後轉過身跟最近的黑甲人說話：
“你們來得太早了。”
三個黑甲人都站在了原地。麵對卡爾的那名黑甲人看了他一會才答道：
“是你？”
“啊，原本以為不會暴露身份的。迪莫拉，你們還是先待在褐色山脈以北吧，別到處晃悠。特別是我朋友的領地，不歡迎你們。”
卡爾說著還回頭看了謝爾特一眼，仍然是滿臉笑意。
“哼，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該離開的是你，趁現在還來得及。”
黑甲人劍指卡爾，語帶威脅。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樣子，迪莫拉，你也該看看你們自己，哦不，你自己的樣子。才來了三個，就有信心與我動手嗎？”
卡爾像聽到什麽滑稽的事情一樣，笑得大聲。謝爾特堅信卡爾神通廣大，其他人卻不知道，他們都不明白叫做卡爾的男子有何底氣這樣說話，特別是德維克。
被稱為迪莫拉的黑甲人靜靜看著卡爾，似乎在斟酌對方的話是真是假。
“你不是過去的你，我大可以叫來更多。”
“是嗎？要不要試試看呢？”
卡爾收起笑容，深邃的眼眸中有星光流轉。
“嘴硬也沒用。伊克思歐也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就憑現在的你，根本無法勝過我和伊克思歐，更別說……”
“真是囉嗦，我都已經講的很清楚了，要不要試試看？”
不耐煩的卡爾打斷了對方的話，與對方可怖的白眼對視。片刻後，對方選擇了離開，三個黑甲人身後出現“鏡子”，他們走了進去，隨後消失無蹤。
“呼……我還以為自己的領主生涯到此為止了呢。卡爾，為什麽你會……啊，算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卡爾，本領大的很。”
謝爾特考慮到在場的還有諾伊斯和半身人，就將問題憋了回去。
“沒事了吧？那我先走一步。”
卡爾並沒有跟其他人打招呼的意思，甚至都沒多看其他人一眼就要離開。
“等等，卡爾，你能幫著看看傑西卡哪裏受傷了嗎？”
“我又不是醫生。”
“來都來了，不能幫幫忙嗎？咱們是朋友對不對？”
“朋友更不應該勉強朋友，不是嗎？”
“可是舉手之勞的話，朋友也不該拒絕，不是嗎？”
“她運氣好，隻是昏過去了而已。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傑西卡昏過去了，我們今天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謝爾特打算讓卡爾幫忙建造碼頭，趕緊攔住對方，一臉誠懇的看著卡爾，然後靠近對方悄聲說道：
“魔典又給任務了，該死的賽普恩斯！我必須在三天內造好碼頭，否則要倒黴！任務獎勵是以太結晶，聽說很值錢，我拿到後交給你如何？幫幫忙吧！隻要拓寬水道就行，傑西卡還按照魔典給出的配方，調配了一瓶瑪納擴張藥劑，應該也值點錢，我都給你怎麽樣？”
看著眼前的謝爾特，卡爾覺得這就是個精明的商人，但是他不想多管閑事。
“對我來說，你給的東西沒什麽用。自己想辦法吧。”
“別啊！你不是很看不上知識與洞察之神嗎？他故意刁難我，你怎麽能無動於衷呢？將來你也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呢！掌握命運什麽的，隻要我什麽來著？”
艾爾娜和伍爾夫麵麵相覷，其他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搞不清楚卡爾是何方神聖，謝爾特又在跟對方嘀咕什麽，會不會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和秘密。
這家夥，將來當個油嘴滑舌之神算了。
無奈的卡爾終於答應了謝爾特。
“是要拓寬水道嗎？淤泥需要清理嗎？”
“嗯！都要！”
卡爾不顧別人好奇詫異的目光，往湖灣的岸邊走去，他伸出雙臂，兩手在空中虛抓，像要撕開什麽東西一樣。連接湖灣和艾布倫河的水道兩岸突然塌陷，大塊的泥土落入水中，水體變成混濁的土黃色。所有人都看呆了，隻有謝爾特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子一樣拍手稱好。
“夠不夠寬？”
“我不懂，諾伊斯！諾伊斯！你覺得現在夠寬了嗎？”
“夠，夠了吧……”
諾伊斯和身邊的本森、理查德脖子都伸的老長，他們被卡爾的本事震懾住了。謝爾特很得意，自己的朋友很給麵子，本領又大，他再次為自己能遇到卡爾感到幸運。
“深度呢？需要多少？算了，我還是自己來吧。”
卡爾不願多費口舌，他的雙手掌心向上，慢慢抬起。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麵蕩起浪花，整個湖灣水體升到了空中，就像巨大的浮空冰塊一樣，底部的黑色淤泥如柱子般支撐著水體。
在場的人中，除了謝爾特和昏迷的傑西卡，都將嘴巴張大到能吞下雞蛋的程度。
卡爾還在操縱著水體，黑色淤泥露出後，他轉動右手手腕，巨大的淤泥塊被移出來，然後像箭矢一樣飛進了遠處的艾布倫河中央。之後，卡爾慢慢降下胳膊，空中的水體跟著緩緩落下，湖灣恢複了正常。
“我是在做夢嗎？這位卡爾是神嗎？”
“別問我，最厲害的法術也不能做到這種程度吧，我覺得以後喝酒的時候，有值得吹牛的故事了。”
本森和理查德正在交換意見。
比我還要俊美，比任何我所知的法師都要強大，怎麽會有這種男人？！
諾伊斯關注的焦點還是卡爾的容貌。
少爺啊，你是怎麽認識卡爾的？希望將來一直做朋友才好。
與其他人不同，伍爾夫背著傑西卡，看到卡爾的力量後，隱隱有了擔心。
半身人柯林和梵妮都很興奮，他們不在乎強大的卡爾是人類還是別的什麽，隻是單純的為自己能夠得救感到開心，其他的半身人跟他們一樣。
“謝爾特，希望將來你也會幫我的忙。既然我已經來了，幹脆好人做到底吧。”
原本已經完成謝爾特請求的卡爾打算做更多，他將手臂舉起，念念有詞。謝爾特和其他人正納悶的時候，從天而降的樹幹砸進湖灣，巨大的聲響和浪花又把眾人嚇了一跳，一根接一根，不斷有樹幹降下，作為固定樁打入湖底，這些樹幹有近百尺長度。在這之後，比剛才短細的木頭從天而降，按照某種規則的排列。
“哪裏需要三天，照這麽幹，一天能建不知多少個簡易碼頭。”
諾伊斯明白，卡爾準備徹底完成碼頭的建造工作。
過了會，天上落下無數碎石，鋪在岸邊大塊空地上，最後卡爾將雙臂猛的放下，一聲悶響，所有碎石被壓平夯實，變成了光滑的石板。
大功告成。
“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完成吧。謝爾特，你是不是有客人在對岸？要帶過來嗎？”
“我不知道是誰，能幫忙把他們傳送過來嗎？”
“我可不是法師。幹脆弄兩塊神臨地吧。”
咦？
謝爾特還在疑惑，卡爾雙手在空中做出撕裂的動作，巨大的“鏡子”出現，裏麵的景象正是河對岸，有支十二人和十二匹馬的隊伍。卡爾走了進去，謝爾特看見他正在和那些人說話，那些人都很驚慌失措，不斷往“鏡子”的這一邊看，馬匹也因不安而亂動。最終，那些人牽著或者說硬拽著馬匹，穿了過來。至於卡爾，他朝著謝爾特揮了揮手，隨著“鏡子”一起消失了。
“我的親媽呀！這是什麽曆害的魔法嗎？！”
“就是我親爹也不會相信今天發生的事情！”
“喂，我說你們是誰？這裏是斯洛福德領地，我是代理領主謝爾特。”
謝爾特搖了搖頭，也不多做解釋，直接詢問對方身份和來意。謝爾特發現眼前的隊伍都是年輕人，全都穿著鎖子甲，腰間配著騎士劍。他們的馬匹也比斯洛福德的本地品種強壯，塊頭更大。
“您就是這裏的領主？我的名字叫安。後麵的都是我的同鄉。請問公主殿下是在這裏嗎？我們是專門來投奔公主殿下，效忠王室的，我們要成為公主殿下的騎士！”
答話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很有遊吟詩人的感覺。
艾麗小姐在斯洛福德的事情都傳那麽遠啦？還真有人投奔呐，正好，咱們斯洛福德也要有騎士團啦！
“咳咳，艾爾娜公主正被嚴密保護著，就在昨天，有無恥的傭兵前來襲擊，公主殿下差點喪命，你們來得太是時候了！”
“什麽？！太可惡！簡直無法饒恕！領主大人，請讓我們加入吧！我們誓死保衛公主殿下！”
“對！我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跋山涉水的趕來！”
“領主大人，我們的身家都花在馬匹和裝備上了，請答應我們的請求！”
“是啊，他連相好的都不要了，真可惜了那個姑娘。”
“混蛋！閉嘴！不要在領主大人麵前胡說！”
“我沒說錯啊，你們在草垛裏的時候……”
這幫人，感覺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啊……畢竟跟我很像的人都不太能指望的上，比如伍爾夫。哎？不對，我比他們強。
謝爾特回頭看了下公主，艾爾娜微笑著把食指豎在嘴邊，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不讓謝爾特說破。
艾麗笑起來可真美……
謝爾特有點走神，不過他很快扭過頭來，正經的說道：
“各位，都先別吵了。你們對於公主殿下的忠誠需要經過考驗，我需要確定你們的身份才能做出安排。先跟我們回城吧，不過我要告知各位，斯洛福德沒有單獨的旅館，獨角獸酒館的樓上有幾間空房，你們暫時先擠一擠。每晚隻要5塞爾，樓下的啤酒非常美味，兩品脫的杯子，1塞爾可以喝兩杯……”
跑題的謝爾特開始介紹尤拉的酒館。本森小聲的問諾伊斯：
“這算給自己的夫人拉生意嗎？”
“我真搞不明白他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沒有影響嗎？”
諾伊斯還沒從與未知且可怕敵人戰鬥的緊張情緒，和卡爾施展神跡帶來的震驚中恢複過來，他不明白謝爾特的想法為什麽可以那麽跳躍。
“柯林，他說沒有旅館，我們要住哪裏？”
“梵妮，我們無法要求太多，大家可以隨便找個地方睡一晚，不要給救命恩人添麻煩。”
“我是領地執事伍爾夫，稍後我會向領主建議，讓你們在領主宅邸一樓的空房休息，那裏的空房暫時沒有人使用。”
“太感謝您了。”
在卡爾的援助下，被稱為“迪莫拉”的黑甲敵人暫時離去，簡易碼頭的基礎建設工作也被卡爾一人完成。謝爾特帶著隊伍回城，二十四個半身人和十二名投奔公主的騎士一路上嘰嘰喳喳聊個不停。其他的隊伍成員基本都在討論著敵人的來曆。昏迷的傑西卡被德維克抱在懷中，後者滿臉疼惜。伍爾夫則吃力的拖著巨劍跟在隊伍最末，因為謝爾特覺得伍爾夫什麽忙都沒幫上，就安排了拿劍的差事。
走在最前頭的謝爾特一言不發，他的腦海裏全是關於擴充戰備力量的計劃。
領主宅邸，謝爾特的房間內，魔典旁邊多了一個小方盒，煉石材質，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