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反擊
蕭辭見宋清歡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從懷裏掏出帕子來,給她拭淚,笑道:“見著為夫也沒見你這麽興奮的。”
宋清歡曉得他也不過說笑一句,也不計較,隻道:“夫君,謝謝你。”
原來讓她喚一聲夫君,還得哄著騙著,如今倒好,張口就來。
蕭辭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應道:“這回還真不關為夫的事,是川哥兒辦下的。”
雲家出事他在南邊,收到消息的時候,大理寺已經在手段迅速的將雲家的罪責都敲定下來了,隻等著處斬了。
蕭辭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長著翅膀也沒辦法那麽快趕回來,是以京都這頭的事兒全都依賴蕭靖川。
蕭靖川培養的勢力多在睿州鎮著,加之資曆淺,能做到的也就是救下這兩個孩子的事了。
其實救下兩個奶娃娃並不是最佳的選擇,兩個小孩子半點不知事,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別想給雲家翻案。
可在那樣的情況下,蕭靖川能力有限,能救下兩個孩子也已是不易。
宋清歡沒有想得太遠,如今這朝廷已經千瘡百孔,成興帝無所作為,他那幾個兒子也沒什麽建樹,整日的便隻琢磨著如何奪位,更別說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隱在暗處。
什麽翻案不翻案的,自然也不會讓兩個年幼的孩子背負起來,隻求這兩孩子日後能平安順遂的長大,健健康康的度過一生便也心滿意足了,也不至於連雲家同宋家的一點血脈都保不住。
宋清歡抱著這孩子,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孩子連個正經的大名都沒有,隻得一個喚作豆豆的小名,這孩子出生晚,不過六七個月左右,滿月的時候,她還曾往雲家去吃過滿月酒。
隻怕誰也沒想到,不過才短短幾個月,孩子便沒爹沒娘了,宋清歡歎得口氣,便又將他放回榻上,應道:“川哥兒越發能幹了。”
又問蕭辭:“天賜和豆豆也不能一直就這麽放在這莊子裏,若是叫人察覺,怕是連你都要受牽連。”
蕭辭曉得宋清歡是擔心自個,畢竟他也是那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雲家和宋家沒了,指不定下一個針對的就是他。
可蕭辭從娶了宋清歡的那一刻開始,就是跟雲家宋家站在同一戰線上的,隱在暗處那人就算沒的雲家的事,也不會放過自個,先頭討伐燁國一事便不簡單,不過是因著他好運沒叫人得手罷了,不然最先遭殃的就該是他們睿王府。
此番雲家得了個通敵背叛朝廷的罪名,那背後之人自然也是想把睿王府拉下水的,不過是因著蕭辭身上留著蕭家的血,讓那人不好下手罷了,如若不然,他這一門也都跟著雲家一道斷送在斷頭台了。
當下便諷刺一笑:“就算我天天在家養雀釣魚,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一樣會被牽連,現下那人不過是想斬草除根罷了。”
若是不斬草除根,很有可能就是第二個薑太後的下場,能把自個隱在暗處這麽多年,求的自然也是萬全之策。
宋清歡眉頭一擰,隻覺心煩氣躁得很,自古皇家多無情,這話說得當真一點都不假。
原來她跟著師父顛沛流離,饑一頓飽一頓的時候,瞧見這些有權有勢之人朱門酒肉臭,出行香車鬢影的,多有豔羨,還曾幻想著有遭一日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便好了。
可後來占了這宋家大小姐的身子,當真過上了這樣的日子以後,才曉得當真不如自個想的那般好。
宋清歡摸了摸兩個孩子的後背,見無汗,這才將早就踢翻到一旁的薄被給兩人蓋上,重新垂下青紗帳。
蕭辭就道:“玉堂帶著清顏去了遼東,這兩孩子小,遼東氣候惡劣,不適合這麽小的孩子生長,等過了這陣子,我會把孩子送去睿州,不管怎麽樣,先讓孩子們平安長大才是。”
宋清歡自是無異議,睿州隸屬南邊,冬日裏也沒得京都這般寒冷,氣候倒也好,最重要的是蕭辭的地盤,裏裏外外也都守得跟鐵桶似得,就算有心之人想做點什麽,也不容易,再者也有她看著。
兩人看過孩子,眼見天時不早了,這才又往城中趕去。
回了睿王府,宋清歡也依舊沒什麽睡意,如今雲家同宋家,還有那些被無辜牽連的雲家門生死都死了,要救人自然也沒什麽可救的。
可既是救不了,卻也不能讓那背後算計之人事事順遂,隻這事也急不得還得從長計議。
蕭辭心裏有本賬,那些個事兒自也是要一一清算的,大致的同宋清歡說得一回,這才又道:“也不必著急,先一一把他的爪牙都掰斷了再說。”
頭一個要掰的便是蕭蔚了,還有蕭蔚身邊那個出謀劃策的士大夫。
蕭辭一向滑頭,也算不得什麽正人君子,想要弄掉這些人,簡直易如反掌。
第二日磨著宋清歡配了些奇奇怪怪的藥,跟著便安排下去,隻等收網便是。
雲家通敵一案牽連百來多人,一一送回各家祖墳埋下。
蕭蔚在蕭辭手裏吃了虧,眼見這些人好生生的要埋進各家祖墳了,不由得又心生一計,竟是叫人連夜去掘墳。
宋清歡早些年安插了眼線在蕭蔚身邊,多年來都未用上,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那些掘墳的人,才出邑王府就被蕭靖川的人暗地裏端了,一連多日半點消息都無,屍體也尋不到,就跟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緊跟著邑王府內又怪事頻發,蕭蔚睡到半夜能聽到有人喚他,醒來之時要麽是在院中,要麽是在街上,有一日更甚,竟然是在亂葬崗中醒來。
有時便是未出府,也未起身,可一大早的便能瞧見床榻上的死貓死狗,床褥上盡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這樣的詭異的事,鬧騰了半個月,卻查不出暗中搗鬼的人是誰,蕭蔚精神崩潰,也當是有鬼在作祟。
一連多日府中不是作法的和尚就是道觀裏請來的道士,他安寢的屋子,更是裏裏外外的滿是符咒。
可縱然如此,那些個怪異的事兒卻半點都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