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已是盡力
不過是幾年沒見，蕭蔚也沒想到蕭辭的這一雙兒女竟有如此本事了，把自己都給套了進去。
心中盤算一番，又是惱又是氣。
偏蕭靖童還故意問蕭靖川：“那如此說來，王妃到底是不是亂臣賊子，到底要不要被株連九族？”
蕭靖川手中的扇子一展，給蕭靖童扇著風，不溫不涼的道：“我才讀幾年書，哪裏曉得，你問問二哥。”
蕭靖童便當真撲閃著大眼睛問蕭蔚：“二哥，算不算？是不是？”
蕭蔚除非是真傻了才會應是，當下麵色鐵青的，額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不算，不是。”
兄妹二人等的就是這麽一句，蕭靖川看得蕭靖童一眼。
蕭靖童立時會意，一拍手就道：“既然不算，也不是，那二哥抓我這後娘是要做什麽？二哥跟我平輩，抓了長輩，也不大像話吧。”
想要光明正大的弄死宋清歡是不大可能的事了，蕭蔚就算存了一肚子的氣，也不能發作出來，深吸兩口氣，這才揮了揮手。
那些將宋清歡和初寒團團圍住的立時散開來。
蕭蔚的人散開，蕭靖川點點頭，他帶來的人便立時上前被宋清歡和初寒身上的織網解開。
宋清歡脫困，看得蕭蔚一眼，那眸中的神色叫人不寒而栗，可這會也不是收拾蕭蔚的時候，便是心中殺意騰騰，也沒說話。
宋清歡和初寒都被救了過來，蕭靖川卻還客客氣氣的朝蕭蔚拱手道：“童姐兒從小就被慣壞了，方才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二哥海涵，不要跟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蕭蔚目前好歹在朝中也能說一不二，可今兒個卻載在兩個毛孩子手上，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又見蕭靖川如此做作，簡直得了蕭辭的真傳，當下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心中卻道：來日方長，睿王府也遲早有一日要跟雲家一個下場。
蕭蔚一走，蕭靖川等人也不多待，交代一句：“回府。”一行人，便趕緊折回睿王府。
馬車一早就準備好了的，宋清歡才上去，蕭靖童便也跟著上來了。
一見宋清歡這又憔悴又狼狽的模樣，便忍不住鼻子一酸，嘴裏卻不服軟的道：“母親也真是的，也不曉得小心著些，要不是我跟哥哥來得極是，還不定怎麽樣呢。”
宋清歡曉得她是擔心，也不甚在意，可念及雲家同宋家之事，現下也沒得好心情，沉默稍許應道：“先回去再說。”
跟著一道南下的踏雪等人還在後頭，怕是要過得幾日才能到京。
一覽居有麥冬守著，老早得了消息，便將沐浴的香湯同軟和的吃食都準備好了。
宋清歡這一路上風塵仆仆的，不休不眠的趕了好幾天的路，身上都有股味道了。
一緊睿王府，雖是有滿肚子的話要問，可想了想，還是先洗漱一番，她還沒進京前，已經曉得雲家同宋家都伏法了，便是再著急也沒用了。
麥冬伺候宋清歡梳洗，三個孩子便守在堂屋等著她，見她梳洗出來，皆站起身來，一疊聲的喊“娘”。
宋清歡應得一聲，神色也不大好，蕭靖童咧嘴一笑，忙推了推身旁的蕭靖柔。
蕭靖柔會意，忙幾步上前，趴在宋清歡身上，揚著腦袋便奶聲奶氣的道：“娘，我餓了，我跟哥哥姐姐都你一塊用飯呢。”
宋清歡哪裏吃得下，曉得孩子們都是一片好意，不忍拂去，還是伸手把蕭靖柔抱起來，艱難道：“好，我們都用飯去。”
四人圍坐在一塊，蕭靖童和蕭靖柔嘰嘰喳喳的說哪個哪個好吃，蕭靖川卻已經拾筷迅速的將宋清歡跟前的小碟裝滿了。
“母親先吃些墊墊肚子，有什麽事一會再說。”
宋清歡抬眸看他，隻見蕭靖川眸中一片溫柔之色，竟然無端的也叫人生出幾分心安來。
所有的擔驚受怕，後悔同懊惱，藏在心中多日，到得這一刻，卻是一下子都湧了出來。
宋清歡把筷子一擱，竟是就這麽趴在膳桌上哭了出來。
大滴大滴的眼淚不住的掉，哭得一抽一抽的，卻跟個孩子似得。
蕭靖童和蕭靖柔頓時都收了聲，紛紛看向蕭靖川。
蕭靖川也擱了筷子，輕輕一歎，卻什麽都沒說。
宋清歡嫁給蕭辭這麽多年，蕭辭自來寵她，也沒給過她委屈吃，孩子們先頭淘氣，可也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兒，便是再氣也從沒失態過，這是第一回。
心頭那些個情緒隨著眼淚哭出來一回，心裏堵著的那口氣也順了不少，宋清歡接過蕭靖川遞過來的帕子，抹了眼淚，這才紅著眼道：“都吃飯吧。”
雲家同宋家都滅了，宋清歡心裏不好過，幾個孩子都是明白的，她一說吃飯，蕭靖童跟蕭靖柔便立時捧了碗筷應和，盡量事事都順著她的意。
蕭靖川拾起筷子，又夾了幾道宋清歡平日愛吃的擱到她跟前的小碟子上：“母親也吃，都是特意讓廚下為你準備的。”
宋清歡應得一聲，再沒說話，那些往日最愛的美味佳肴，到得今日如同嚼臘般，她也強行塞到口中。
蕭靖川夾得冒尖的一碟子菜都叫宋清歡吃得光光的，複又添了兩碗粥，直到是在吃不下了，這才擱了筷子。
她吃飽了，幾個孩子也跟著放下碗筷。
麥青帶著人進來收拾碗筷，蕭靖童便乖巧的帶著蕭靖柔去外頭玩，讓蕭靖川同宋清歡說話。
蕭辭南下，蕭靖川便一手將整個王府都撐了起來，雲家出事，前前後後的也都是他在忙碌，可到得最後，卻依舊沒有一個完好的結局。
兩個妹妹出去玩了，小丫鬟也都退了下去，屋內靜悄悄的。
宋清歡卻隻覺得冷，手裏捧著才沏的茶，卻依舊捂不暖手心。
蕭靖川看得一眼，想提醒一句，卻又將話咽了下去，斟酌了半響，這才歉意的道：“母親，對不起，若我再強大些，也不至於……”
雲家宋家被滅一事，他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了，可事情發展得太快了，連拖延時間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