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娃娃親
輕輕一笑道:“急什麽,過幾日便是元宵了,到時候少不得要進宮赴宴,你還怕這白鶴書院學生的名頭別個不曉得嗎。”
蕭靖童當下一喜,咯咯笑起來:“那就等過幾天吧,反正我也是要準備準備去上學的了。”
兄妹二人在一覽居坐得會子,見天色不早了,便也各回各的院子去。
把兩個孩子送出去,宋清歡又打著哈欠叫踏雪尋梅伺候著往浴房去沐浴沐發。
她每回沐浴沐發總是耗時得很,沐浴出來還要抹香脂,頭發絞幹了也還要用頭油通順,一番功夫下來月亮都掛得老高了。
都這時候了,蕭辭也還沒回來,又沒著人回來說一聲,宋清歡也不等他,隻收拾妥當便歇下。
隻人才往榻上躺了,還沒睡熟便叫踏雪尋梅吵醒了來。
屋裏頭點了燈,踏雪將宋清歡推醒,小聲道:“王妃,快醒醒,出事了。”
宋清歡本就沒睡熟,聽見動靜便醒了來,眼兒一睜便坐了起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踏雪便道:“是烏金巷魏家出事兒。”
一邊說著一邊給宋清歡尋了家常的衣裳來套上,手腳利落的給她收拾幹淨。
“紅央帶著旭哥兒尋到咱們府上來了,奴婢讓尋梅避著點把人帶到咱們院子裏來,您快起身一會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清歡張著手任由踏雪給她穿衣裳,看得一眼時辰,頓時眉心蹙起,止不住心頭狂跳。
又想著昨兒去烏金巷魏家沒見著張雲微的事兒來,當下也著急起來。
穿好衣裳,裹了鞋,宋清歡往外間去,就見尋梅已經把紅央同旭哥兒帶過來了。
旭哥兒比蕭靖童年歲還要小些,麵上的驚恐之色還未退去,縮在紅央身後,一雙眸子也不敢亂看。
如今正值正月裏,大冷的天兒,紅央卻是衣著單薄,身上也髒兮兮的,發髻散亂,麵上滿是汙泥。
宋清歡也不急著問話,喊尋梅:“快給紅央拿件襖子來披著。”
尋梅應得一聲自去尋衣裳來。
紅央連連擺手道:“謝王妃,奴婢不了冷。”
眼圈一紅,又道:“哥兒一天沒用過飯食了,王妃……”
不待她說完,宋清歡便又吩咐道:“踏雪,讓廚下做點容易刻化的來。”
想要問問紅央究竟是怎麽回事,可又念著旭哥兒還在,便又讓小丫鬟把旭哥兒抱到一旁去哄著些。
旭哥兒還有些害怕,扯著紅央的衣裳不撒手,嘴裏直喊:“紅央姐姐。”
紅央蹲下來,目光平視的看著旭哥兒,強忍著沒落淚,這才道:“哥兒,聽話,王妃是夫人最好的手帕交,一定會護哥兒周全,哥兒要聽王妃的話,也要聽夫人的話。”
旭哥兒眼淚沒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什麽也沒說,隻堅強的點點頭。
拽著紅央衣裳的手漸漸的鬆了,叫小丫鬟引著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帶旭哥兒帶了下去,宋清歡再沒忍住:“紅央,怎麽回事?”
瞧著紅央這一身狼狽便知她不是從大門裏出來的。
旭哥兒是魏修明的獨子,又是府裏頭的哥兒,怎麽也不會讓他餓得一天都沒進食。
當下又道:“魏家什麽人來了京都?”
紅央眼圈發紅,往宋清歡跟前一跪,便嚶嚶的哭起來。
“是,是老夫人同爺。”
張雲微的婆婆跟夫君。
宋清歡眉頭一跳,也跟著慌起來,紅央便又眸中帶了恨,惡狠狠的道:“都是他們,他們要逼死姑娘,要把姑娘把死裏逼。”
“姑娘本就身子不好,這兩日被這對惡心的母子好一番折騰,隻怕沒得幾日好活了。姑娘說放心不下哥兒,這才叫奴婢偷偷把哥兒送過來,求王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保哥兒平安長大。”
自初二那日同宋清歡哭訴一回,張雲微心裏那股子鬱氣散了不少,人也舒服了。
後頭想想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開心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便也想開了。
這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來,都說依著這麽個養法,定然能好全了。
哪知魏修明竟是同他母親突然進了京,說是給旭哥兒訂了門娃娃親。
張雲微連信都沒聽過一句,可這母子兩個卻已經把這親事坐定了。
她哭著問是誰家姑娘,一個兩個的吱吱唔唔就是不說。
如此這般張雲微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必然是那等於魏家有利的人家,又能好到哪兒去。
她這一輩子都已經如此了,難不成還讓旭哥兒成為第二個自己,當下一口氣上不來,吐得口血直接便暈死了過去。
旭哥兒再怎麽說也是魏家的人,張家便是想插手也沒得由頭,更別說張家還不想管。
張雲微著人往張家送信,遲遲等不到回信,便也曉得她爹是個什麽態度了,一時間出了絕望便隻有絕望。
宋清歡去烏金巷的那日,張雲微便已是在榻上躺了兩日,連起身都不能。
魏家那母子兩個許是怕這事變卦,也許是怕有人幹涉,便是張雲微病成這樣也要急趕急的帶著他們回厲州去。
張雲微自個這輩子左顧右盼沒得指望了,卻是如何都舍不得兒子在走自個的老路,硬是把旭哥兒藏得實實的不叫他們尋著。
隻等夜裏便叫紅央送去睿王府,托付給宋清歡。
生她養她的都靠不住,唯一能指望的也隻能宋清歡了。
宋清歡聽得紅央幾句話將此事說清楚,當下氣得臉都青了,怒道:“這母子兩個還是不是人了。”
可罵歸罵,卻也不能如何,魏修明隻所以這般過分,說來說去便是曉得張家斷然不會為著這些個事兒同魏家鬧開來。
紅央身上披著件襖子,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踏雪同尋梅將她扶起來,一個替她抹淚,一個寬慰道:“紅央姐姐放心,我們王妃肯定不會辜負你家姑娘托付的。”
紅央也不敢說話,隻是哭,魏家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睿王府自個又是這樣個情形,她就怕宋清歡也不敢管這個閑事。
畢竟連血濃於水的父母兄弟對此事都不管不問的,便是再親厚的手帕交,可若是管了這事,便也是惹了一身騷。
紅央紅著眼看向宋清歡,心裏忐忑不安,若是真不管了,那旭哥兒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