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沒有結果的喜歡
宋清歡雖然問得有些殘忍,可她問的也是一個極現實的問題。
宋清顏對魏玉堂的喜歡是抑製不住的,可不管這種喜歡到什麽程度,這個問題也始終是要麵對的。
魏玉堂喜歡她嗎?會娶她嗎?
宋清顏麵上的笑意散去,垂著腦袋將信伐重新疊好,良久之後,這才微微勾了唇角:“沒關係的。”
就算魏玉堂不明白她的心意,既不會喜歡她,也不會娶她。
也沒有關係的。
宋清歡本不該在這時候潑她的冷水,可是,若是任由她越陷越深,日後便更是難以自拔。
輕輕一歎,便拉著她的手,溫聲道:“你一向都清楚明白的,母親再是喜歡魏玉堂,可也舍不得將你嫁給他的。”
倒不是小雲氏在宋清歡跟宋清顏隻見厚此薄彼,而是有更多的考量。
宋清歡同宋清顏的性子不一樣,一個半點不吃虧,一個遇事多退讓。
且不說魏玉堂比宋清顏大那許多,就是魏家那些個破爛事兒也多,宋清顏嫁了過去必定少不得為這些事淘氣。
在者,魏玉堂對宋清歡用情至深,也是一個難以跨過的渠溝。
小雲氏就宋清顏這麽一個親生的女兒,哪裏舍得她受半點委屈。
就算是宋清顏自個喜歡,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嫁,小雲氏也是不願意的,更別說宋清顏也不會讓小雲氏傷心難過。
淚珠子順著麵龐落下來,宋清顏低著頭輕聲啜泣起來,半響才又往宋清歡身上一靠。
“姐姐,我控製不住自己,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得到自己喜歡之人的回信,是開心是雀躍的,可是,也是迷茫的。
這份喜歡沒有結果,到頭來也不過空歡喜一場。
宋清歡輕輕一歎,順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將那抹無助同委屈都哭了出來,這才道:“你聽我的,不要再給他寫信了,好嗎?”
很久之前,宋清顏也曾告誡過自己,不要給魏玉堂寫信,不要去打聽他的消息。
可到得最後,卻還是沒能忍住。
宋清歡見她不應聲,雙眸也通紅的,便也知道這種事兒不是說放下便放得下的,心中替她不值,可也沒再多說,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姐妹二人在屋裏待了半天,待小雲氏那頭傳飯了,這才從屋內出來。
宋清顏雖是眼眸有些紅腫,可也瞧不出哭過的痕跡了。
隻宋清歡曉得她心頭必然不如麵上瞧著那般坦然。
以往宋清歡回宋家,小雲氏總有些體己話要同她說的,可今兒個有了蕭靖川與蕭靖童,小雲氏便壓根沒空理她。
在宋家蹭了午膳,又把晚膳一道蹭了,一行人這才回睿王府去。
去時帶著一車的節禮,歸時卻一車都裝不下了。
蕭靖童跟蕭靖川兩個沒得以往那般討人嫌,也在小雲氏哪兒討了不少好東西來。
宋清歡瞧著這兩隻小兔崽子抱得滿滿的,不由得酸溜溜的,可算是見識到小雲氏這財大氣粗的架勢了。
她還跟個孩子似得,哼哼兩聲,直說小雲氏偏心。
小雲氏又是氣又是笑的,直罵她:“你小的時候我也沒少你東西,都這麽大個人了,還跟兩個孩子計較,你害臊不害臊。”
宋清歡就道:“有什麽好害臊,等將來我七老八十了,還不照樣是你女兒。”
這話說得小雲氏心裏舒服,便當真又去庫房挑了兩樣給她。
宋清歡也不客氣,笑眯眯的接了,抱著小雲氏直拍她馬屁。
宋清顏在後頭瞧著也有點泛酸,可她一向不是個感情外露的,便也隻是這般瞧著。
見宋清歡要走了,又喚得一聲:“姐姐……”
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宋清歡見她這般,便道:“離得這般近,不必舍不得,若是想我了,便去睿王府尋我便是。”
宋清顏到底什麽都沒說,隻點點頭,應得一聲:“好。”
馬車從齊北候府出發,還未出金魚巷便遇到了烏金巷魏家的馬車。
張雲微沒有裏厲州過年,便兀自留在烏金巷的宅子裏帶著旭哥兒過的,也是才從張家出來,瞧見睿王府的馬車,便隔著車簾喊得一聲:“清歡妹妹。”
宋清歡一聽是張雲微的聲兒,撩了簾子果然瞧見是她,頓時眉開眼笑,也跟著喊得一聲:“雲微姐姐。”
當下也不管蕭辭了,讓馬車停了下來,自個一溜煙的便要下車。
蕭辭一把拽住她,醋意十足的道:“為了你的雲微姐姐,便不要為夫了?”
宋清歡好些日子沒見過張雲微了,上回讓人給她送年節禮去,讓她有空上睿王府坐坐,那會子隻聽說她染了風寒,後頭便沒得信了。
宋清歡是個念舊情的人,在她最難的時候,便是張雲微拉了自個一把,如今許久未見自是有許多話想要敘一敘的。
聞言便不大耐煩的道:“天天都瞧著你,就算是朵花也瞧厭了。”
說著便也懶得理會他,兀自下了馬車,人往魏家的馬車一鑽,頓時便連身影也瞧不見了。
蕭辭曉得宋清歡這是奔著張雨薇去的,可瞧見那馬車上有著魏家的徽記,心裏便沒得由來的泛酸。
生怕這兩女人說著說著,便說到魏家那人的身上去了。
蕭辭跟個戲精似得,內心活動十分豐富,可再豐富都好,宋清歡壓根不曉得。
她往張雲微的馬車上一鑽,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頓時忍不住蹙起眉頭來。
又見旭哥兒長大了不少,乖乖巧巧的坐在她身側,便隻道一句:“風寒之症還沒好嗎?”
張雲微神色淡淡的道:“沒什麽大事,不過京都的天兒時時變化,便是好了,沒個幾日稍不注意又複發了。”
她如今的模樣,同那年她第一回帶著旭哥兒第一回上京,在流朱街遇到時再不一樣。
沒有了新婦的嬌羞,也沒了對未來的期盼,如今她算不得是個怨婦,可那神色多是灰敗,眉眼之中也不剩半點情意。
許是久病,也許是心病,她今兒個便是出門之時敷了脂粉,可瞧著也滿是憔悴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