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送行
蕭靖童單純的隻是想著薑太後會不會不高興，可年長她幾歲的蕭倩倩從小耳濡目染的，卻能窺之這其中緣由一二。
可她素來隨了吳王的性子，便是心頭曉得也斷然不會隨意說出來。
見蕭靖童著實為難，想了想，便湊過去，同她低聲幾句。
蕭靖童聽完，頓時眼珠子一亮，抿一抿唇，便笑：“這主意好。”
兩個小姑娘關著門在屋裏頭嘀嘀咕咕好一陣子，直到宋清歡著人送了席麵過來，這才打住。
宋清歡也算有心的了，送來的席麵，既有蕭靖童愛吃的，也有蕭倩倩愛吃的。
姐妹兩個挨著一道坐著，蕭倩倩給蕭靖童夾得一回她愛吃的，又讚道：“你這位母親，此番瞧著倒是真個有心的。”
宋清歡如今嫁給了蕭辭，蕭靖童自是沒得這般容易就接受她的，聞言便不悅道：“許是特意做給我父王看的呢。”
說著又將那日回門，自家被宋清歡整治一回的事兒道來。
末了這才氣哼哼的道：“你說她可惡不可惡，我長這麽大，除了她，誰敢對我這般。”
蕭倩倩斯斯文文的吃著飯，聞言也不作評價，隻道得一句：“可惡不可惡，許是以後你就曉得了。”
吃了午膳，蕭倩倩也不好多待，頂著烈日便回了吳王府。
蕭靖童那暴躁的脾氣一連兩日也沒發作，反倒安靜得不得了。
便是尋梅也道：“小郡主那兒也太反常了，她要不鬧事兒，我還覺得怪嚇人的。”
春蘭就笑她：“當真是鬧起來，你也覺得嚇人不是。”
這是實話。
宋清歡也巴不得蕭靖童能安生兩日，她這兩日正忙著理會睿王府的中饋之事，得了空還將蕭辭交到她手上私產翻一翻。
每回翻一翻那私產的賬本，她總要紅一回臉。
手卻不由自主的摸到脖子上掛的那個印鑒上了，眼角眉梢卻都是說不出溫柔笑意。
那枚刻著言若二字的引薦自打去歲蕭辭護送糧草去遼東之時，便到了她手上。
原來也沒在意過這東西有什麽用處，瞧著也不過是枚普通的印鑒罷了。
也是那日因著千兩黃金的欠條，叫她心裏泛酸，把陳年舊事撈出來說，哪裏就曉得這印鑒卻是大有用處的。
有了這印鑒，別說千兩黃金了，就是蕭辭的所有私產她都能隨便處置。
初初曉得這印鑒的強大之時，她正有氣無力的窩在蕭辭懷裏，心裏還生了疑問，拽著印鑒有七八分都是不信的。
哪知他第二日便當真著人將那些私產的賬本以及各種文書都送了來。
略略看得一回，倒是當真不少，一時間心裏也還不知是什麽滋味。
既有幾分感動，卻又有幾分惱意，沒想那時蕭辭就已經開始打她主意了。
是以，這幾日宋清歡也不得空去管蕭靖童。
這日偏逢宋有渝要離京，蕭辭不得空要回五城兵馬司去當差，宋清歡便隻得一個人去齊北候府，一大早便起身收拾，連早膳都不及吃便急匆匆的要出門。
因著是送行，她也沒打算帶蕭靖川跟蕭靖童，哪知出門之時，這兄妹二人倒是自個貼了過來。
蕭靖川依舊文質彬彬的，行過禮後也不說話，倒是蕭靖童一反常態，還同宋清歡笑了起來。
“我們跟王妃一起回去。”
宋清歡不知為何頓時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又說不上來。
不過這兩人要跟著去，她也不好拒絕，忙又讓馬房多安排兩輛馬車。
蕭靖童便道：“不必麻煩，多備一輛便是了，父王今兒有事不能同行，童兒陪王妃坐便好了。”
宋清歡更加訝然，若是換做以前，倒也正常得很，可她同蕭靖童的關係有好些時候都沒和睦過了，這一下子的示好，還叫她有點措手不及。
可還是點頭應道：“好。”
馬車老早便侯在二門，該備的東西也備好了，隻等幾人上了車，便立時往齊北候府去。
蕭靖童與宋清歡同坐一輛馬車，倒也難得的不吵不鬧，隻是靜靜的坐著。
偶爾宋清歡疑惑的轉過頭去看她一回，蕭靖童還能抿嘴一笑。
可這小丫頭越是這樣，便越是叫宋清歡心頭不甚自在。
是出反常必有妖，這話可也不是白說的。
心裏生了警惕，可宋清歡也沒表現出來，隻當作什麽事都沒得。
因著出門早，回到齊北候府的時候，正好趕上宋家人在一道吃早膳。
宋老太太在自個院子裏沒出來，小雲氏紅著眼兒，宋文德也麵色肅然，唯一正常點的，便隻得宋清顏跟宋有渝。
宋清歡帶著蕭辭的一對兒女一進來，便覺出氣氛的低沉，可也沒說什麽，隻笑道：“正好，趕上了早膳，不然可要空肚子了。”
小雲氏立馬抹了淚，責怪一句：“一大早的起來，也該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才是，便是你不怕餓著，兩個孩子也緊要啊。”
又這又忙叫丫鬟取了碗筷來，招呼著三人做下。
宋有渝要離京往遼東去，這一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見，就是叫宋清歡打了這麽一個岔這氣氛也沒能緩和多少。
宋文德深歎一回，想說點什麽，可又都咽了下去，索性便起筷：“吃吧，免得一回誤了時辰。”
他自個是個沒什麽上進心責任心的男人，早些年指望著兒子能成龍，光宗耀祖，後頭見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心裏雖氣，可也死心了。
如今孩子大了，有想法了，當真能光宗耀祖了，他便又舍不得了。
不過才短短的幾日沒見，宋清歡都能感覺到宋文德似乎一下子顯老了不少。
瞧得宋有渝一回，便也沒說話，隻招呼蕭靖川跟蕭靖童二人用膳。
一頓早膳用得極是沉悶，個個都不說話，隻聽得碗勺碰撞之聲。
離行在即，也沒得誰有胃口能大吃大喝的，差不多便都擱了筷。
宋文德沉默了半響，忍不住又是一歎，這才開口：“爹一會還要當差，就不送你了，你，你這一去也不曉得什麽時候再回來，可記得去給祖母磕個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