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斷牙
“夫,夫君……”宋清歡瞧著他手裏拿著的黛筆不由得麵皮直抽。
蕭辭側眸瞧過來,她這才又半天才鼓起勇氣來:“夫君,這些個事兒,就讓踏雪尋梅他們來就好了,您身份這麽高貴,哪裏能勞動你呀。”
蕭辭將手裏的黛筆轉動一下,眼角眉梢跟著一挑,便笑:“這有什麽要緊的,難得夫君今兒個得空,倒也想同娘子臨窗畫眉。”
說著又往她跟前湊了湊:“你別這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成不成?為夫雖不及魏玉堂那樣能畫得一手好丹青,可描眉這些個事兒自然也不差的。”
宋清歡麵皮又抽了抽,想了想,總歸今兒個也不出門,便索性一咬牙道:“那成吧。”
眼兒一閉就把臉送過去,儼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蕭辭瞧著好笑,捏著她的下巴,便當真同她描起眉毛來了。
起初下手倒是又輕又柔,到得後頭宋清歡便覺出不對勁來了,眼兒一睜,瞧見蕭辭那眉眼裏的壞笑,頓時便大感不妙。
對著銅鏡一照,倒把自個嚇得一跳。
推得蕭辭一把:“你這畫的什麽玩意啊。”
隻見被蕭辭糟塌的兩條眉毛又黑又寬,眉頭之處已是連接,眉尾便直接畫到鬢邊。
乍然一看,哪裏有半點女子的模樣,倒似那年畫裏的門神。
宋清歡先是氣惱,可瞧著瞧著又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你也太過分了,居然把我畫成這樣。”
蕭辭也跟著笑,手裏轉動著黛筆,便笑:“不也挺好的嗎?”
宋清歡瞪他一眼,便道:“我看今歲過年,你直接照著我這樣子畫對門神來,還能辟邪。”
說著又掏了帕子出來擦了擦。
她這些胭脂水粉什麽的都是點妝閣出來的,樣樣都是好東西,用帕子哪裏擦得幹淨。
又好笑又好氣的瞪得蕭辭一回,正要起身往浴房裏頭去洗把臉,外頭便傳來蕭靖童的聲音。
比之前幾日,今兒個蕭靖童老實得多了,身邊也沒跟著珍珠瑪瑙,倒是兩個麵生的丫鬟。
進得屋裏也不往內室闖,隻在外間候著。
宋清歡推得蕭辭一把:“你先出去陪陪她,我去洗把臉。”
蕭辭將手上的黛筆往妝台上一擱,應道:“好。”
又看得一眼沒宋清歡捂住的眉毛,眉頭一挑便又道:“想來是叫娘子不滿意了,為夫回頭都練練。”
宋清歡麵色一僵,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夫君,求你放過吧。”
蕭辭哈哈笑著從內室出去,宋清歡自去浴房洗臉。
等她洗了把臉往外間去時,蕭靖童已經走了。
尋梅正將方才端上來的茶水點心撤下去換別的來。
她略微疑惑四下瞧得一回:“怎麽了?怎的這麽快就走了?”
又道:“不是就要用早膳了嗎?怎的也不留她。”
蕭辭端了茶碗抿了一口,這才接了話到:“她要出門,不過是來說一聲,為夫便應了。”
宋清歡挨著他坐了,也跟著端了茶碗,便問:“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兒?”
若是要進宮,也沒聽見薑太後的召見啊。
前兩日薑太後才說蕭靖川跟蕭靖童二人不得她召見便不準進宮,就算是做戲,那也要演上幾日,總不至於這麽快就打臉吧。
蕭辭還未應聲,在一旁的尋梅便噗哧笑出聲來:“小郡主是要去瞧四皇子呢。”
宋清歡抬眸,想得一息才想起四皇子是誰,下意識的側眸看向蕭辭:“蕭楊?”
頓時眉眼裏便參了笑意。
蕭辭點一點頭,示意尋梅繼續說。
尋梅也不客氣,開口就道:“聽說昨兒個四皇子出去外頭尋花問柳的,回府的時候不小心蹭了一跤,摔了鼻青臉腫不說,還斷了兩顆牙。”
“今兒個早上才被人發現的,急匆匆的送會府裏頭去的,也不曉得身上的骨頭斷斷。”
尋梅話頭一轉,便又笑起來:“奴婢一早就聽說了,可叫人笑死了呢。”
宋清歡直覺此事肯定是蕭辭幹的,在尋梅跟前倒還端得住,待將尋梅遣了出去,立時便大笑起來。
同蕭辭道:“王爺,你當真把他的牙給敲了啊,哈哈哈哈……”
“那以後見了他,豈不是一張嘴就瞧見門牙沒了,說話也漏風了?”
宋清歡頓時覺得解氣不少,想那日進宮,這貨嘴裏可沒得兩句好的話。
簡直比那蕭蔚還要叫人厭惡得很。
光是聽著尋梅說道當時的情形,宋清歡便心中舒坦不少,一時間又可惜自個沒親眼瞧見。
蕭辭見她心情極好,一伸手便將人保住,便問道:“為夫除了斷他兩顆牙,還斷他一條腿,怎麽樣?夠不夠?”
“夠了夠了。”宋清歡連連點頭。
她既說夠了,蕭辭便也得了便宜就賣乖,將麵頰湊到她跟前討好道:“既是夠了,娘子心頭也暢快了,那是不是也該有些獎勵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個的麵頰:“娘子,獎勵。”
宋清歡笑得眉眼彎彎的,原先還當他就是隨便說說的,哪裏曉得他還當真做到了。
昨兒一日沒瞧見他,雖不曉得是去做了什麽,可這事肯定是他安排下去的。
宋清歡心頭歡喜,當下也不扭捏,當真捧著他的臉,便“吧唧”一下。
她難得有主動的時候,雖然隻是一個清淺的吻,可蕭辭也滿足了。
揚著腦袋直哈哈大笑:“值得了,隻得了。”
一大早因著蕭楊的事兒,很是叫宋清歡開懷不少,便連早膳也忍不住多用了半碗。
蕭辭見她食量不大,便用膳邊問:“可是府裏頭的膳食不合胃口,每次見你也吃不了多少。”
蕭靖童出門了,蕭靖川直接便讓蕭辭拒之門外了,連一覽居的大門都沒進過。
此番又遣了伺候的丫鬟,屋裏頭便隻得夫妻二人。
宋清歡吃得口小菜,便道:“倒也不是,隻是這幾日有些累,所以便沒什麽胃口。”
本就是隨口說一說,可聽進蕭辭耳裏便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他深沉的點點頭,半響才應得一聲:“嗯,是當注意著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