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返營
蕭靖川喝湯的手一頓,嘴裏還含著一大口湯,半天也咽不下去。
一雙眸子中滿是奇怪之色,不住的打量著宋清歡。
宋清歡也仍由他打量,目光卻落在蕭靖童身上。
蕭靖童的神色比之方才還要難看。
她不過是不樂意聽宋清歡主仆說珍珠跟瑪瑙,這才故意那樣說的。
哪知宋清歡竟然這麽會順著杆子爬。
小人兒麵皮抽了又抽,沉默半天,這才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我不同意。”
她道:“宋王妃,你到底存的什麽心思?珍珠跟瑪瑙可是我身邊貼身伺候的,若是父王把她們都給收進後院裏,這往後豈不是叫他被人戳著脊梁骨被人笑話。”
宋清歡便輕飄飄的道:“這有什麽要緊的,你父王連曾經的侄媳婦都娶進門,收用女兒身邊的兩個丫鬟又算得了什麽。”
眼珠子一轉,又笑道:“再說了,小郡主方才不也覺得挺好的嗎,你父王的後院也該填一填是不是?”
“說了不行就不行。”蕭靖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宋清歡打臉,整個人已經肝火大盛起來。
她本就不喜歡別個對蕭辭起那些個心思,所以對宋清歡也很是厭惡。
可沒想到她自個貼身伺候的兩個婢女也會有那樣的心思。
瞧著宋清歡一臉笑吟吟的模樣,她便氣不打一處來,曉得哭也沒用,便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跟著便轉身就走。
她一回奔回菡萏院,珍珠跟瑪瑙二人早已經酒醒,一個個的都跪在廊下。
都指望著蕭靖童能念著主仆的情分,饒過她們這一回的胡言亂語。
蕭靖童氣衝衝的從二人身邊穿過,便聽得珍珠跟瑪瑙兩人哀戚戚的喚她:“郡主。”
喚得一聲,便又道:“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實不該吃酒,吃醉了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
“王爺是何等身份的人,奴婢也不過是個賤婢子,哪裏敢高攀王爺,郡主,你就饒了奴婢們這一回吧。”
蕭靖童本是氣惱的都回了屋的,可聽得二人又是哭又是悲哀的求饒,一下子沒忍住,又從屋裏頭蹭出來,手裏拿著馬鞭,絲毫不客氣的就往這二人身上抽去。
頓時便隻聽得一陣更加淒慘的哭聲。
蕭靖童這一身脾氣也是叫薑太後養成了,身上又掛著郡主的封號,誰都不敢逆她。
這兩人一哭大聲,她便更加惱火,指著廊下候著的幾個侍衛就道:“把這兩人的嘴都給我堵上。”
珍珠跟瑪瑙的聲兒頓時一消,一個個咬破了唇也不敢再哭出聲來。
可那些個侍衛也不憐香惜玉,當真尋了布條來,便往這兩人嘴裏塞。
蕭靖童氣得馬鞭一扔,便回了屋裏頭,誰也不讓伺候,關起門來也不曉得再做什麽。
踏雪尋梅交接了一天,傍晚才回了一覽居複命。
這兩人才喝得口茶水,話題都還沒開頭。
春蘭便來報:“王妃,小郡主把珍珠瑪瑙二人貶為粗使丫鬟了,勒令二人不得她允許不準出菡萏院半步。”
宋清歡也不驚奇,應得一聲:“曉得了。”
尋梅便是瞪大了眼兒,直道:“王妃,我跟踏雪是錯過了什麽事兒?”
眼兒一眯便笑了起來,問春蘭:“怎麽回事?”
春蘭看得宋清歡一眼,見她沒得不悅之色,這才笑眯眯的道:“今兒個小郡主過來用午膳,我們王妃說要把珍珠跟瑪瑙替王爺收用了,小郡主一回院裏,便發了大脾氣,把珍珠跟瑪瑙二人打了幾鞭子。”
“真的?”尋梅喜得一拍手,儼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隨即又咯咯笑了起來:“這兩人瞧著就不是本分的,我看啊,就是貶為粗使丫鬟隻怕還要鬧出點什麽事來。”
踏雪將手上整理出來的筆記交給宋清歡,聞言便道:“鬧唄,鬧得越大才越好收拾。”
尋梅抬頭看得她一眼,抿唇就是一笑。
宋清歡不欲多說這些事兒,輕咳一聲便問:“兩位大功臣,今兒收獲怎麽樣?”一說起今兒的事兒,尋梅頓時又精神百倍起來,將晨間在花廳的事兒繪聲繪色的說得一回。
跟著又挺直了腰杆道:“奴婢當時就覺得自個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氣勢肯定要足足的。”
說著又笑起來:“奴婢長這麽大都沒這麽威風過呢,我一個小丫鬟,光靠氣勢可就把那些個大小管事都給壓住了。”
春蘭秋蘭兩個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光是聽著尋梅說,便兩眼放光的,直纏著她再說細點。
宋清歡瞧得一回,寵溺的搖搖頭,又將踏雪給她的小冊子翻得一回。
這冊子上記錄得詳細,何人何名,當什麽差,管多少人,性子如何,手腳是否幹淨都一一在冊。
宋清歡管著一品居跟點妝閣的時候,很多時候都要盤賬,對於金錢這些也極是敏銳。
翻得那冊子一回,便道:“沒曾想,咱們家王爺當著個五城兵馬司的差事,可手裏的銀錢卻是不少。”
這睿王府的主子比宋家的還要少,兩個小主子往昔更多是在宮裏頭,來來去去的便隻得蕭辭一個人了。
可這睿王府一個月的開銷,卻比宋家兩個月的開銷還要多。
隨手便將冊子往邊上一扔,也沒了什麽心思再看了。
想當初蕭辭這貨還給她打過一千兩黃金的欠條的,可就是小氣扒拉的不兌換,到得最後還死皮賴臉的給要了回去。
原先還當他不過領個五城兵馬司的差事,怕是窮得厲害,如今瞧著,哪裏是窮,分明是對她舍不得。
這無名火頓時也跟著上來了,伸手捏了團扇很是扇了幾下,氣惱得自言自語一句:“等著瞧,看我怎麽收拾你。”
宋清歡這頭的小冊子也不樂意看了,著人去將蕭靖川跟蕭靖童請來,就準備用晚膳。
也不等蕭辭了。
踏雪曉得她心思,自去吩咐一回,歸來的時候,便道:“少爺讓人遞口信過來了,說後日一大早就出發回遼東了。”
宋清歡曉得他遲早都是要走的,可這會子聽到消息,心裏也還是沒得由來的一沉,應得一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