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虎狼之藥
宋清歡半響不應她，柔貞便又道：“我見識過，確實有這種藥，能讓人在片刻功夫間精力充分，似正常人一般。”
“不好意思，我沒有法子，你可以另請高明。”宋清歡眉頭一挑，很是不讚同。
她不是什麽大慈大善的人，可到底也是有半桶水的大夫，如今蕭幕的身體她最清楚不過了。
被蠱蟲一拖便是這許多日，身子早已經空了。
此番若是強行用那虎狼之藥確實能讓蕭幕瞬間等同正常人一樣，可對他身體的傷害卻也是極大的。
宋清歡此行的差事已經完成了，也不欲多待，衝柔貞點一點頭道：“我以毒攻毒逼出禹王身上的蠱蟲，雖是蠱蟲已去，可身上還有大量的餘毒，藥方我已經放在桌上了，吃上三個月便也算沒事了。”
說著便帶著踏雪要走。
柔貞心急火燎的，咬了唇，也不啃聲。
等宋清歡走出老遠了，這才又一路小跑的追上去。
“我知道，你肯定有那藥的方子，你開出來先，讓皇兄，讓我們都過了這一關才是。”
宋清歡這時麵上露出幾分不悅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柔貞：“你知不知道那等虎狼之藥雖能叫人瞬間如正常人一般，可其中的傷害卻是你想象不到的。”
“更別說，你皇兄如今還是一副空身子，才從鬼門關上被拽了回來，若是一副藥下去，那可是等同催命符。”
“直接就要了他的命。”
宋清歡沒有誇大其詞，依著蕭幕如今的身子，若是亂用藥，確實能一不小心就沒了命。
就算他的身子挺得住那虎狼之藥，可也會留下後遺症，折磨他一輩子。
可若柔貞卻跟入了魔一般，堅持道：“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不僅我知道，就是皇兄自個也知道。”
她道：“你不在其位，根本就不懂我們這些人的處境，若是日後一輩子活著跟螻蟻般，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宋清歡蹙眉，一時間倒不知說什麽好，她不是柔貞，也不是蕭幕，更不是王皇後，確實不曉得他們的處境。
柔貞眼眶含淚，嘴唇都咬破了，這才強行壓製著不叫自個哭出聲來，抹得一把眼淚，這才又看向宋清歡。
“如果皇兄此番清醒過來，他肯定也會這般要求的。”
任何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個想要的生活，皇子皇女瞧著是光鮮亮麗，可其中的苦楚卻也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
宋清歡沉默良久，這才輕聲一歎。
“那行吧。”她應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藥我能給，可也看個人接受的能力，萬一，萬一他是真有個萬一，一碗藥下去直接翹了，可不能怪我。”
柔貞猛點頭：“你放心，依著皇兄的意誌力，他肯定能撐過來的。”
這麽多年都撐過來了，眼見曙光就在不遠處了，再怎麽難也能撐住的。
兩人複又回到閣樓，宋清歡也沒另外寫藥方，直接在自個帶來的瓶瓶罐罐中取了幾味藥混在一起，讓蕭幕就這麽用水衝服下去。
“一刻鍾後見效。”宋清歡看著柔貞親自將藥灌下去，又給蕭幕把了把脈，此番瞧著沒問題，可一刻鍾後便也不能保證。
頓了頓又告訴柔貞：“若是覺得自個支撐不住了，倒是可以用銀針紮這三個穴位，一個穴位隻能紮一次，一次能維持兩刻鍾，三次之後便是極限，再沒得用了。”
柔貞目不轉睛的看著，又問得兩句，這才點頭：“我記下了。”
說著便又一揮手：“來人，伺候王爺梳洗更衣。”
宋清歡便不好站在屋內了，跟柔貞一道避出去。
兩人站在門外，一時間也沒什麽話過，良久過後，柔貞才輕聲道一句：“此番，多謝你。”
宋清歡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不用客氣。”
又道：“我也是被你脅迫的。”
柔貞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複又神色一正：“若是你不想被我脅迫，我也脅迫不了你。”
宋清歡側眸看得她一眼，氣得眼珠子一翻：“我也是看你可憐。”
裏頭伺候的人，動作也快，沒多會，屋門便開了。
灌下去的藥已經見了效，蕭幕人已經清醒過來，雖是步伐還有些虛浮，可整個人瞧著也隻是有些疲憊，沒有太大的問題。
宋清歡道：“看著沒什麽事了，沒事我就走了。”
“宋姑娘。”蕭幕出聲喚她，聲音沙啞不說，還帶著滿滿的疲憊之意。
宋清歡轉頭看他，也不客氣：“有事嗎？”
蕭幕麵上露出幾分愧疚之色，方才更衣之時，貼身伺候的便已經將事兒都說了一回。
沒想到，身邊最信任的，反倒成了最想要自個命的。
最不值得信任的，卻救了自個的命。
一時間心中感概，深吸一口氣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又道：“說起來，宋姑娘還都救過本王同王妃。”
“別。”宋清歡忙道：“我可受不起，我也就一順手的事兒，擔不起救命恩人，想當初救你家王妃的時候，還險些被你掐死呢。”
蕭幕……
宋清歡到如今都還記得呢，當初要不是看許氏和善，同自個又算是妯娌，她這才多管閑事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可蕭幕同蕭蔚勢如水火，一見自個不問青紅皂白就先掐了再說。
宋清歡不提蕭幕都不記得還有這麽一回事了，當下麵色一紅，朝宋清歡一揖，賠罪道：“往日多有得罪，還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又道：“姑娘的救命之恩，本王是萬不敢忘的，日後若有用得到的地兒，隻管吩咐。”
宋清歡可算扳回一局了，頓時心情也開闊不少，揚著腦袋哼哼兩聲：“先聽著吧。”
話鋒一轉，又道：“說起來，你也不當叫我姑娘的，畢竟過不得多久，就得喊一聲皇嬸，我還得喚你們侄兒，侄女了。”
說著還衝柔貞揚了揚眉毛：“你說這稱呼，有沒錯？”
柔貞麵皮抽了又抽，曉得她是個記仇的，眼珠子轉了轉便道：“那現下叫什麽？”
“叫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