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百子石榴
找兩嬤嬤?
宋清歡小氣得很,倒還記得蕭辭說娶她進門是為了照看兩個孩子的話。
蕭辭本想說幾句叫人情動的肉麻話哄一哄宋清歡的,可愣是叫她一句話就給堵了回去。
無奈的扶了扶額頭,複又點了點她:“你這小東西……”
言語之間倒很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宋清歡嗬嗬一笑,覺得總算扳回半局了,便又得寸進尺的道:“要是兩嬤嬤不夠,就再添幾個小丫鬟吧。”
“她們總比我有經驗先的。”
蕭辭哼笑一聲,將手上的油紙傘塞回宋清歡手上,後背挨著車壁就笑:“成,總歸日後整個王府都是你說了算的,愛添幾個就添幾個就是了。”
又道:“明兒我就讓管家來領你去瞧瞧,該添什麽樣的。”
頓得一頓眉頭一挑又道:“若是要挑小丫鬟的話,還望你手下留情,挑些模樣好的。”
他這臉皮之厚,簡直同那城牆有得比較。
宋清歡咬牙切齒,抬腳就踹在車轅上:“滾遠點……”
見她氣性大發,蕭辭這才又哈哈大笑起來,人往馬車裏頭一鑽,掀了車簾卻又探出個腦袋來同她道:“好清歡,早日把那兩隻枕頭給繡出來罷。”
不等宋清歡再次發作,又忙道:“繡石榴花樣的,多子多福,往後多生幾個都沒事,川哥兒和童姐兒大了,一人帶一個還是沒得問題的。”
“誰要跟你生孩子了。”宋清歡刷的一下,麵色緋紅起來。
蕭辭也不同她多說,人往馬車上一坐穩了,便又大笑著吩咐道:“走,你們家大姑娘本王可惹不起。”
馬車行出宋家大門,隔著老遠還能聽見蕭辭爽朗的笑聲。
踏雪尋梅跟在後頭瞧見宋清歡一副又氣又羞惱的模樣,皆忍不住偷笑起來。
“我偏就不繡石榴的。”宋清歡氣得要死,朝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啐一口。
一轉身瞧見這兩小丫鬟一副這般模樣,才散去的紅潤頓時又染上麵頰,瞪著二人一眼:“笑什麽笑。”
複又威脅道:“改明兒將你們兩都嫁了,年紀見漲了,這臉皮也是越來越厚了。”
踏雪同尋梅曉得她是不好意思,也不拆穿。
尋梅素來藏不住話,私下就同踏雪咬耳朵說:“我覺得咱們姑娘對魏家公子同對睿王爺是不一樣的。”
踏雪也不答話,隻看她,尋梅也找不到詞來形容,歪著頭想了半天才道:“你看我們姑娘,對著魏公子素來是和和氣氣,舉止有度的。”
“可你看她對睿王爺,那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回過頭來,該害羞也還會害羞。”
說來說起,表達的也就一個意思,那就是,宋清歡在魏玉堂跟前比較客氣疏離,可對蕭辭便露了真性情來。
還別說尋梅不過是個小丫鬟,一番言論雖話糙可理不糙。
宋清歡氣鼓鼓的回了攬悅閣,那點兒睡意卻是叫衝得丁點都不剩了的。
既是睡不著了,便靠在矮榻上,將自個屋裏頭的那些醫術都尋出來翻得一回,想看看有沒有關於蠱蟲的記載。
隻眼兒盯著書冊,心卻不知飛去哪兒了。
一側眸瞧見角落裏的繡架,猶豫半響又站了起來。
繡架上綢緞料子是大紅色的,繃上去都好些日子了,卻依舊是一片空白。
若非攬悅閣的丫鬟婆子日日灑掃,隻怕上頭早落了一層厚厚的灰了。
宋清歡坐在繡架前,將那大紅的綢緞料子摸得一回,腦子裏反反複複卻都是蕭辭那句想要石榴花樣的枕頭。
抿了唇一笑,嘴裏罵得一句:“想的美。”
可人卻已經拾起擺在一旁的花樣來翻開了。
成親用的繡花樣也多種多樣,鴛鴦戲水,百子石榴,早生貴子,龍鳳呈祥這些都有。
小雲氏當初為了找這個花樣,可廢了好些功夫。
屋裏頭沒得伺候的丫鬟,宋清歡也不怕叫人笑話,倒是當真拎了幾張百子石榴的花樣來細看。
她繡工不怎樣,也沒多大的耐性,若是花樣繁複,配色頗多的,便都是做不來的。
挑挑撿撿半日,總算瞧見一樣滿意的了。
一時興起,拿了筆來,照著上頭的花樣往繃在繡架上的綢緞上描了下來,因著怕麻煩,還少描了個開籽的石榴。
可她也隻是將花樣描了下來,並沒有要正兒八經繡起來的意思。
將花樣描好,心也定了下來,再往矮榻上坐了,手上的書冊便也瞧得入眼了。
到得黃昏點燈時分,踏雪尋梅進屋來,瞧見那擱在角落裏的繡架描了花樣子,兩人對視一眼,皆不露聲色的笑了笑。
禹王蕭幕依舊昏迷不醒,他身上的蠱蟲也還不知究竟是什麽物種。
朝中關於立儲一事依舊熱度不減,不過兩三日的功夫,禹王府已經給宋清歡送了好幾封信。
信中大意皆是快撐不住了,問她可有尋到找禹王蕭幕的法子。
宋清歡一封都沒回過去,她將手上能用的都派了出去,不管是打聽蠱蟲這方麵的,還是尋關於蠱蟲書冊的,皆不過放過。
原本也不關她什麽事,可既是攤上了,她也比任何人都著急。
不過幾天功夫,著急上火得嘴上都起了水泡。
可縱是如此,卻也收效甚微,倒也不是別個,隻因巫蠱之術曆來便是禁忌。
就算名間有人知道此術,或是有這樣的禁書也不敢叫人曉得。
宋清歡沒得法子了,輾轉反側難眠,打算往碧水山莊去小住兩日,看看蕭幕到底是何情形,看看又沒得以毒攻毒的法子來救救場。
好歹先將人救醒了再說。
她打著柔貞公主的名頭,同小雲氏說得一回,又讓踏雪將行囊收拾一番,給柔貞公主通了信,預備天兒一亮就出發的。
那知,夜裏頭她這屋裏便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蕭辭熟門熟路的翻窗進來的時候,宋清歡都還沒睡著,隻睜著眼兒望著帳頂上的繡花,心裏頭卻還在想著蕭幕身上的蠱蟲一事。
便是聽得動靜來,她卻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
蕭辭行至近前,見暖帳也未放下來,人也還醒著,當下便往床榻邊一坐,笑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