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做主
不是柔貞公主這麽認為，而是所有知情者都這麽認為。
蕭辭在薑太後跟前對此事供認不諱。
就算他不認，對與宋清歡也沒得半點好處。
且不說別的，就蕭辭唇上的傷，頸脖上的血印子，還有衣裳上的皺褶，一身的狼狽怎麽解釋？
宋清歡裙擺上的血跡，又怎麽說？
除卻一場風流，還能是什麽？
縱然解釋也未必就有人信。
宋清歡將前前後後想了個清楚明白，不由得也神色大變，瞅著柔貞公主的麵色就問：“所以，薑太後不是突然興起要請各家姑娘進宮赴宴，也不是為了兩位皇子，而是，而是你皇叔”
柔貞公主見她不傻，當下也點一點頭：“你以為太後當真喜歡那些個姑娘不成？”
“完了完了……”宋清歡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她就說，怎的蕭辭今兒就這麽瞧的被人算計了呢，原來是早有預謀的。
蕭辭王妃之位空了好些年了，今歲年頭薑太後才將餘家的姑娘指了給他，隻可惜，這餘家姑娘是個有主意的，不等蕭辭上門迎親便跟著別個私奔了。
沒曾想這才過得幾個月，薑太後便又將目光頂到蕭辭身上來了。
而且，這一回還安排得這般細致。
今兒個不論是哪家姑娘同蕭辭在假山山洞中有過一麵之緣，便都逃脫不掉要成為睿王府女眷的事實。
一來，蕭辭在眾人眼中的的確確是個風流之人；二來，蕭辭那雙兒女也的的確確不是好相處的主。
不管這姑娘到底是不是薑太後的人，可隻要進了睿王府的大門，便都是薑太後的人了。
得不到夫君寵愛，又得不到繼子繼女的尊重，唯一的也隻要依靠太後了。
不單單是這位姑娘，而是這姑娘背後的整個家族。
宋清歡將這其中關節想了清楚，不由得後背陣陣發涼，說不出的鬱悶。
她麵上神色精彩，柔貞公主又壓低聲兒問她：“我那九皇叔，對你有沒有那個？”
“沒有。”宋清歡蹭的站起身來，一時間想哭也哭不出來。
魏玉堂再多的不足她都不計較，為的是就是把宋家同雲家都從鬥爭的旋渦裏摘幹淨，現在倒好，反而越攪越是陷得深了。
就連蕭辭也被她記恨上了，若是這貨發現自個被人算計，隨便找個別家姑娘的話，這事兒便也攤不到自個頭上來了。
宋清歡嘴裏說著沒有，柔貞卻也半信半疑，若是當真什麽都沒有，也斷不會叫人抓了把柄不是。
可見她麵上確確實實染了怒意，便當是碰到此事羞於啟口，便也不再多說。
隻道：“外頭又下雪了，我看你還是別去參宴了，我讓人送你出宮去，一會再去太後那說一下。”
宋清歡聳拉著腦袋，一臉的身無可戀之色：“我不去，豈不是更加叫人可疑。”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
當初朝廷因著立太子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柔貞公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宋清歡卻冷靜得一語點破，如今輪到自個頭上了，倒是腦子都不清醒了。
柔貞公主道：“可不可疑你倒是不必操心了，該操心的怕是那位才對。”
一個女子的名節好與否，關乎著她往後的命運。
薑太後一心想要安插自己人的蕭辭身邊，自然而然的也不能叫人就這麽毀了自己人。
所以這事兒，不管如何她都會尋個由頭圓上。
否則這棋子用不好，往後指不定還會反目成仇。
宋清歡將柔貞的話聽進耳中，無奈的歎口氣，心裏將蕭辭罵上千百遍，到底點一點頭：“那你讓人先送我回去。”
這事兒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她得回去同宋文德和小雲氏商量一番。
柔貞公主前腳才將宋清歡送出宮，後腳薑太後便知曉了。
她居高臨下的睨得一眼跪在下首的蕭辭，言語之中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行了，靖川同靖童都這麽大了，哀家罰你也叫他們臉上無麵，隻望你今後斂一斂性子，莫要叫他們兄妹兩跟著被人瞧不起。”
蕭辭依舊跪得恭敬，垂著腦袋應道：“是，母後說的是，兒子記住了。”
薑太後應得一聲，話鋒一轉又道：“那宋姑娘雖是身份尷尬了點，可人家好好的來參加宮宴，卻叫你給……”
頓得一頓：“不管如何，你也要負起責任來才行。這姑娘是個好姑娘，你且準備準備，過些日子哀家便替你們賜婚下去。”
蕭辭無有不應：“是兒子犯的錯，兒子自當不能委屈了她，勞煩母後操心了。”
將太後很喜歡蕭辭這樣的態度，既然事兒成了，當下也不為難他，揮揮手露出幾分疲憊之色來：“去吧，好生收拾收拾，叫人瞧見豈不將清歡丫頭的名聲都敗盡了。”
“是。”
蕭辭麵無表情的從正殿出來，一抬眼就見一雙兒女立在不遠處，點一點頭也不說話，隻得唇邊同頸脖上的傷痕格外明顯。
蕭辭退了出去，宮嬤嬤這才進殿。
薑太後知道宋清歡離了宮，便越發肯定她定然是吃了蕭辭的虧，沒得臉麵。
麵上露了幾分笑意，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沉默半響這才揮手：“你親自去庫裏挑些姑娘家喜歡的給宋清歡送過去，告訴她，哀家會替她做主的。”
宮嬤嬤應聲而去，卻不見半分喜意，雖替薑太後高興，可又忍不住替救命恩人感到可惜。
行出老遠才歎得一聲，也隻能盡自個所能，撿貴重的玩意挑了。
宋家的馬車回到齊北候府時，正逢宋家人圍在一塊用年飯。
聽得門房來報說大姑娘回來了，個個都還奇到怎的回這麽早。
宋清歡去時穿著小雲氏準備的衣裳，歸來時卻是穿著柔貞公主的宮裙，也來不及換下，便急衝衝的進了膳廳。
宋清顏回頭看她，正想問問宮裏好不好玩，就見她將膳廳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遣了下去，當著一家子的麵，也不避諱，直言道：“我同魏家的親事怕是做不成了。”
小雲氏還是很喜歡魏玉堂那孩子的，聞言眉頭一蹙：“為何？”
隻不能宋清歡解釋，門房又急急來報，說是宮裏送了賞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