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英雄救美
宋清歡同踏雪一道被如雙帶到千佛山腳下那個農家院裏。
後頭自個被蕭辭劫走的時候，委實被顛得太難受了，又餓得虛脫，加上見到蕭辭的那股興奮勁，一時間倒也沒想起踏雪來。
也不曉得踏雪到底是還在蕭蔚手上還是被蕭辭的人順手個救了。
蕭辭被宋清歡這後知後覺的模樣氣笑了，故意往火堆裏扔上一塊沾了露水的濕柴，頓時燒得山洞內滿是煙，將宋清歡嗆得連連咳嗽。
“你這會都要吃上了才記得你那可憐的丫鬟，當真是誰跟你了，你倒黴。”蕭辭見她一臉狼狽的，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又見她麵上染了怒色，伸手便捏了她的鼻子一把，隨即又發現手上殘留的都是些油，頓時嫌棄的在宋清歡身上擦了擦。
笑道：“放心，這會怕是送去一品居了。”
宋清歡被他這動作鬧得火氣衝天，眼珠子一瞪，道：“你怎麽不送我去一品居？”
一品居好歹還有人伺候呢，到這兒來了，還得自個動手解決溫飽。
蕭辭道：“你又沒說要去一品居。”
宋清歡氣得心疼，抬腳就往他身上踹去：“你給我滾遠點。”
“別以為我會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就會大發慈悲，惹惱了我，我讓你屍骨無存。”
“哈哈哈……”蕭辭爽朗一笑，倒也順勢往邊上滾了些許。
這才又道：“爺都還沒發火，你倒是發起火來了。”
說著複又隔著火堆伸手在她額上敲打一下，這回卻是沒嫌棄的擦手。
宋清歡腦袋上挨了一下，也不覺得疼，便也沒躲，隻一邊轉動手中的烤雞，一邊吸著那烤出來的香氣。
“我又沒惹你。”
蕭辭雙手環抱在身前，氣得牙癢癢了，當下酸溜溜的道：“爺給你送了那麽多信，怎麽連封回信都沒有，莫不是有了魏家那小子，連你九叔也不認了？”
說起那些個信，宋清歡還一肚子火氣呢，頭也不抬的就道：“你那也叫信？”
“幹枯的野草，樹葉，爛掉的野果，曬幹的蛇皮，還有兔毛，雞毛，什麽毛都有，你怎麽不給我送俱屍體來呢。”
蕭辭給宋清歡送信，真的是隨心而欲，未必就要在紙上寫什麽，不拘是什麽，手邊有什麽便隨便掐點兒塞進信筒中，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宋清歡送點兒過去。
那些個野花野草什麽的倒也好說，可自打宋清歡從信筒裏頭倒出一節幹掉的蛇皮，她便再也不敢想還有什麽東西是蕭辭不敢送的了。
蕭辭常年流連風月場所，給別的姑娘也曉得送花，送胭脂水粉，送衣裳首飾，可他覺得宋清歡不太一樣，便也覺得待她也要不一樣，自然送的東西也不一樣。
也確實是太不一樣了。
曹家軍打戰，他不上戰場，便時不時的跑出去打獵，總有收獲。
有一日更是獵到一頭公鹿，當下便放了血，喝鹿血補身，那會瞧見那紅豔豔的，還想著要拿那個給宋清歡作一幅畫，打算從遼東送到京都來。
還是硬生生的叫身邊的心腹給勸住了，不然那信都已經送到宋清歡跟前了。
此番聽她吐槽起來，蕭辭不由得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也嘀咕一句：“我以為你跟那些膚淺的女子不一樣。”
“嗬嗬……”宋清歡嘲笑他兩聲：“我就是膚淺。”
又道：“你那些信我都裝得好好的，回你給你解說解說那些玩意是什麽意思。”
想了想，還又不服氣道：“還怨我沒給你回信，你讓我怎麽回？也殺隻雞，殺隻兔，拔了毛給你放信筒裏？”
“那倒不用。”蕭辭哈哈一笑，聽見宋清歡將他的信都放得好好的，頓時心情莫名的大好起來。
複又從她手裏接過那隻烤雞替她烤上，想了想又從懷裏掏出匕首將熟了的部分切出來，用大樹葉包了給她，臨了還叮囑一句：“小心燙。”
宋清歡還當他是良心發現，很是享受被他伺候。
高冷的應得一聲，從他手上接過，大口大口的塞進嘴裏。
吃也吃了，趁著這會蕭辭沒發瘋，宋清歡便又問先頭沒問出來的：“我聽柔貞說，大軍要到年前才回來，如今才十月中，你怎麽就提前回來了。”
說起來又有些興奮：“你怎麽曉得我被蕭蔚的人給劫持去了，還特意跑過去救我。”
憶起說書先兒說的那些話本子，便又咧嘴一笑：“這是不是英雄救美？”
蕭辭一邊細細的將肉片下來，一邊聽她叨叨絮絮的說，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你覺得你美？”
氣氛當時冷冽下來，宋清歡一口肉含在嘴裏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半響才一口全噴蕭辭臉上。
想了想，還覺得不解氣，往他身邊一蹭，低著頭便鑽進他懷裏，將一嘴的油同一臉的汙糟都抹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末了又道一句：“你這樣的人，啊，怎麽會娶妻的，還生了兩個孩子，你說說，人家怎麽看上你的。”
提起仙逝的睿王妃，蕭辭麵上的笑意漸漸斂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頓住。
宋清歡一見他變臉，立時便意識到自個說錯了話，眨了眨眼睛，複又道：“那個，我，我……”
蕭辭沒說話，隻眼眸一垂，繼續低頭將烤雞的肉片出來用大樹葉包了給宋清歡。
宋清歡被這怪異的氣氛鬧得心裏發毛，好半響才下心翼翼的接了過來，跟著又乖巧的賠禮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辭一笑，那笑意卻藏著宋清歡看不清的情緒，良久他才又道：“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宋清歡乖巧的點頭，也不敢再出聲，隻抱著大樹葉子幹啃，肚子裏頭再餓，可吃到嘴裏也跟嚼臘似得。
囫圇的將能吃的都吃了，又將柴堆給撲滅，等兩人從樹藤密密遮住的石洞出來的時候，天邊都有破曉之勢了。
宋清歡看得眼天色，到底忍不住歎一句：“天都快亮了啊。”
蕭辭一笑，吹得一聲口哨，便聽得一陣馬蹄聲從密林深處由遠而近行來。
馬背上還掛著披風，蕭辭一個翻身上馬，坐穩了，才又伸個手給宋清歡：“上來吧。”
宋清歡瞧見那件偌大的鬥篷，便想起上回兩人一道回程的事兒來，耳尖一紅，才伸出手去，便被蕭辭一把扯上馬背。
依舊是腦袋挨在他胸膛上，偌大的鬥篷一罩，甚個都瞧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