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見魏家公子
宋清歡聽的動靜行過來,目光在二人之間打了個轉,不等宋有渝開口,便嗬斥道:“走路不帶眼睛的嗎?”
說著又朝柔貞公主示意:“還是我親自送公主下去吧。”
柔貞公主沒問到宋有渝的名字,轉過頭去想看那少年,卻不想被宋清歡擋個正著。
當下氣的喉頭一梗,拉了宋清歡一把,卻見那少年卻已消失不見,不由得瞪她一眼:“多管閑事。”
宋清歡引著柔貞公主下樓,笑到:“人家還小,你就不要禍害了。”
柔貞公主不悅的冷哼一聲,再不說一語。
……
從一品居出來時辰也算不得早了,柔貞公主叫宮婢無念扶著上了馬車。
行出老遠後,無念這才壓低聲兒道:“公主當真要同這宋家姑娘聯手?”
“宋家如今沒落,單憑她一個姑娘,再厲害也翻不了這天吧。”
柔貞公主神情慵懶的靠在車壁上,腦中還閃現著那少年溫暖的笑意,聞言諷刺一笑:“那你覺得本公主能憑一己之力翻了這天嗎?”
無念腦袋一垂,恭恭敬敬的道:“奴婢多嘴,請公主責罰。”
柔貞公主揚了揚手,卻問:“可查到今兒在一品居的那位客人是誰不曾?”
無念越發將腦袋垂得低,聲若蚊蠅道:“回公主,不曾,這一品居瞧著沒什麽,可防備得倒是結實。”
“知道了。”柔貞公主頹廢的歎口氣,揮手將無念趕出車外,一雙眸子沒得焦距的盯著馬車頂蓋,半響才自言自語道一句:“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
送走了柔貞公主,宋清歡一轉頭臉色便沉了下來。
而宋有渝卻已經鑽進雅間內,翹著腿吃吃喝喝起來了。
宋清歡將他打量一回,也跟著坐下來,問道:“你昨兒才說腿腳不適,不樂意參加花宴,怎的今兒還能跑能跳了。”
宋有渝一腦門的汗,灌得口茶進去,又吃塊點心,道一句:“這點心不錯,看在這一品居的師傅也不比香樓差。”
話兒說完,見宋清歡還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個,不由得嘿笑兩聲:“我性子急躁,幸得昨兒沒去參加花宴,不然要曉得那嚴家姑娘欺負咱們清顏,我非得把人的手給掰斷。”
詞不達意的,宋清歡瞪他一眼也不計較,自個同邑王府和離沒得多久,這京都的風都還沒吹過,宋有渝又才同朱家退了親,不想去湊熱鬧也是正常的。
往些年原身宋清歡總將這宋家的未來都托付到宋有渝身上,逼著他讀書,拘著他玩耍,時時刻刻的在耳邊嘮叨,姐弟之間的關係一年不如一年。
近來這些日子,宋清歡同以往再不一樣,宋有渝也瞧出她骨子裏頭的堅韌,兩人間的關係這才緩和了不少。
此番宋有渝見宋清歡沒有發作的意思,心下一鬆,眼珠子一轉便又試探的問道:“今兒個母親將嚴家母女氣得不輕,我瞧著那架勢擺得很不錯。”
又道:“不過,母親這會又往張家去了,姐姐說她去張家做甚個?”
宋清歡麵上一熱,眼刀子直往宋有渝身上飛:“你一個大男人跟個女人似得八婆,要不要臉了,母親愛去張家就去張家關你什麽事。”
說著便起身:“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宋有渝應聲,便逃也似得離去。
小雲氏去張家還能有什麽事。
昨兒她親口應下魏玉堂可行,魏玉堂那兒又有意。
既是如此,自是要使了魏家人親自來京都往宋家求親,將此事定下的。
宋有渝早先便有些懷疑,卻不敢作定,此時見宋清歡這般情態,便還有甚個不明白的。
一下子便沒得了食欲,手裏捏著的點心往細瓷碟上一扔,心頭便有幾分氣惱。
他曾親耳聽見小雲氏同宋文德道:“就是名聲不大好,早些年因為一些事兒落得個克妻的名聲。”
宋文德同小雲氏想著早些將宋清歡嫁出去,隨便尋摸個人都能理解,可宋清歡自個也要這般自甘墮落,連個有克妻名聲的男子都要嫁?
宋有渝氣,可再氣又能如何,宋家如今不過如此光景,能有甚個挑的。
宋清歡不知宋有渝心思,回了攬悅閣也沒用晚膳,便洗洗準備歇下了。
小雲氏那兒差人來請宋清歡去說話,尋梅站在廊下便攔了:“姑娘晚膳都未用便歇下了,勞煩姐姐同夫人說一聲,兩個鋪子沒得幾日便要開業了,姑娘這幾日也累得夠嗆的。”
宋清歡還聽見尋梅說話的,可一個翻身便迷迷糊糊的,什麽都不曉得了。
點妝閣同一品居都在二月最後一日開業。
沒得兩日功夫初一同宋大山便從南方帶回來了做脂粉的師傅。
這位師傅姓喬名一榮,是攜妻帶女一道來的,妻子朱氏身患舊疾,女兒喬姝年歲也不過同胭脂大小,是以這一路也行得慢了。
喬一榮老實本分,對妻女也極是溫柔,自來不說一句重話。
同那牛順便再不一樣。
宋清歡將人安置在點妝閣,也不吩咐事兒,喬一榮提心吊膽兩日,求到吳老先生跟前,結結巴巴的問:“東家是不是不滿意我,我,我來兩日都無所事事的,我……”
宋清歡雖從未見過喬一榮,可他的一舉一動都清楚明白。
過得這兩日,她才設了宴席下去替喬一榮一家子接風洗塵。
有了牛順的事兒再先,到得喬一榮這兒便越發小心謹慎起來,簽得雇傭文書比以往的規矩多得多了。
且這一簽便是十年。
喬一榮不識字,吳老先生便同他讀了一遍,末了他連考慮都未考慮,便簽了字畫了押。
可卻提了個要求,想要支一個月的月錢。
朱氏身子不好,長期用藥吊著,若非不得已一家子也不會背井離鄉跑到京都來謀生活。
吳老先生將情況一說,宋清歡想也未想便道:“支兩個月的給他吧。”
人在窮途末路時,但凡有些良心總能記得伸出援手的人。
喬一榮甚少見過這般大方的東家,接了月錢,手還是抖的,幹起活兒來也越發有賣力。
鋪子不日便要開業,要備的貨也有很多。
喬一榮的手藝比之牛順一點都不差,先頭的胭脂同口脂他未經手,可瞧得一回成品,又翻了翻庫裏的材料,不必細問便也曉得當如何做。
他不僅會做胭脂,口脂,擦臉的粉也做得好,眉黛能做,發油能做,養膚膏也能做。
吳老先生帶著硯文過來同宋清歡說情況便道:“沒得幾日功夫了,想要將貨備足怕是不行了,我尋思著咱們索性限量供應。”
“先頭的胭脂同口脂往各家貴女手上送了一回,已經有好些人來問咱們鋪子甚時候開業了,別個咱們道不必多做,隻將這兩樣多做些,可也不必太多。”
吳老先生打得一手好算盤,寫得一手好字,記得一筆好帳,可卻沒得這樣靈活的頭腦。
宋清歡將目光往低眉斂目的硯文身上一瞟,便道:“你們看著辦便是。”
既是有了法子,她便也不操心,隻一心準備著往張雲微的小家去赴宴。
張雲微在承恩伯府住得這些日子,待衛家兄弟一來,便再不合適,昨兒才搬的家,今兒便邀她去暖房。
張雲微那宅子就在金魚巷後頭的烏金巷。
那兒雖比不得金魚巷,可勝在清幽,離承恩伯府也近,坐軟轎行上一刻鍾便可。
吳老先生同硯文一走,尋梅便將挑選出來的衣裳拿給宋清歡瞧,直問:“姑娘今兒要穿哪一身,奴婢瞧著這兩身都好看。”
一真紅燙金纏枝花儒裙,一粉藍繡蘭花月華裙。
一個嬌豔,一個清麗。
宋清歡隨手一指:“月華裙罷。”
尋梅眨眨眼兒:“姑娘就不再考慮考慮,一會可是要見著魏家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