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領樹苗了
冬去春來，當冬雪融化，驚蟄之後春雷乍動，萬物開始複蘇，窩了一冬的莊稼人們陸續開始準備起了春耕事宜。
今年的有溪村和往年的春耕時期不大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期待，因為他們都知道，如無意外，今年他們都能賺個盆滿缽滿，發家致富過上好日子！
這一天，提前得了消息的村長招呼村民們一起浩浩蕩蕩地到村口去迎接，一些消息滯後的人本來還想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很快便想到了他們一直盼著的事，跟著亮起眼睛連忙追上去。
不出所料，到了村口正好看見一行裝著大量樹苗的馬車浩浩蕩蕩地往村裏駛過來，為首的人不少人一眼就認出，正是蕭雲初以前收留的那個下人，陸九。
比起第一次見到陸九時看起來又狼狽又瘦小的模樣，才過了半年不到的功夫，竟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身材瞧著更挺拔，氣色紅潤，眼神堅定，穿著一身讓村裏人都不敢靠近的錦袍，說他曾經是鬧旱災時過來謀生路的難民怕是根本沒人會相信，說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才更合理一點。
村裏人自然不知道陸九曾經還真就是差不多的身份背景，但眼下顯然這些事都不是最緊要的。
蕭雲初過年的時候雖然給村裏幾家以前關係好的送來了不少年禮，但畢竟本人沒有回來過，院子裏留下來的那幾個雇工又很少和村裏人來往，他們心裏不是沒有忐忑，萬一蕭雲初後悔，不打算給他們賣果樹苗了怎麽辦？
村裏可有不少人趁著去鎮上趕集的時候打聽消息，甚至還有人特意去縣城問情況，都知道了那些他們或嚐過或見過的稀罕水果在府城賣得有多好，非達官顯貴吃不起，許多人還到處打聽，想知道哪裏能弄來那些水果的樹苗。
有溪村的人一邊得意，一邊又小心地管好了自己的嘴巴，深怕煮熟的鴨子飛了，被其他人分了一杯羹，同時迫切地希望春耕的使節趕緊到來。
承諾再好，唯有見到了實物他們才能真正把心放到肚子裏去。
當後麵好幾年馬車靠近，劉村長便歡喜地迎上去，態度很是和氣地對陸九道：“一路從府城過來辛苦了，先到我家裏坐坐喝口茶？”
陸九搖了搖頭，“不用了，直接卸樹苗吧，這些樹苗都是今晨才剛從土裏挖出來的，正新鮮著，早點分配好種上，省得生機不夠再給種死了，府城那邊還有不少主子吩咐的事情要處理，我今日就要回去，耽誤不得。”
“那也成，你看我們是在哪兒？”村裏人都眼巴巴地瞅著後麵生機勃勃的果樹苗，實際上大家夥都有些等不及了，陸九不耐煩應酬事村長也求之不得。
“直接去主子的院子，定了樹苗的人拿著銀子過來一手交錢一手拿苗子。”
“誒！好！我這就告訴村裏人。”說是這樣說，後麵一直豎著耳朵的村民們已經有不少人著急忙慌地往回走回家取銀子了。
雖然他們都看見了那些果樹苗水靈靈的特別鮮活，但總歸還是想著早點把錢交了，能早點選其中長得最好的一批。
陸九讓後麵的馬車都跟著來到蕭家的大院，院子裏守著的幾個雇工都出來和他問了個好，而後便幫忙卸樹苗，空了的車子留下一輛陸九回去時坐的，其他的便先行離開。
之後又從家裏端出來座椅板凳在門前放好，大約等了一刻鍾左右的功夫，便陸陸續續出現了不少急不可耐的村民。
“都排好隊，一個一個過來報上名字，將銀子都數好，若是又不夠的，就隻能往後排了。”跟著陸九一同來的萬寶樓夥計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本來站的零零散散，還有推搡著往前擠的村民這才慢慢排起了隊。
陸九看了下情況，見他們都比較安分，這才攤開準備好的筆墨，還有主人給的村民們當初的名單，平靜地說：“開始吧。”
第一個村民手裏揣著錢袋興致勃勃地走上前。
陸九看了對方一眼，“叫什麽名字。”
“王大虎。”
“王大虎……一共定了二十株樹苗，蘋果樹和水蜜桃樹分別十棵，每株樹苗一百文錢，一共二兩銀，拋去定金五百文，再付一兩又五百文。”
“沒錯沒錯，這是銀子，您點點。”王大虎不自覺地便用了敬稱，有些不舍卻又果斷地將錢袋子裏的銀子和銅錢抖落出來，局促地搓了搓手。
站在陸九旁邊的雇工很是利落地開始清點銀子，確定無誤便對陸九點點頭。
陸九在王大虎的名字旁邊打上一個鉤，一抬下巴：“可以去領樹苗了。”
“好嘞！”王大虎滿臉欣喜地跟著另一個雇工去領他們家的二十株樹苗，後麵等著王家其他人見狀也跟上去幫忙。
來排隊的人基本一家都來了好幾個，那麽多樹苗光一個人也抬不過來不是。
眼見王大虎挑走了二十株長得特別好的樹苗，後麵排的人都有些騷動，但看看站在兩側盯著他們看的一個個虎背熊腰的蕭家雇工，卻沒有亂了隊伍，隻是一個勁兒伸長了脖子往前麵看。
“下一個，叫什麽名字。”
“趙剛。”
“三十株，一共三兩銀，旁邊去領樹苗。”
“下一個。”
“……”
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慢，很快便已經有十幾個人領走了樹苗，不過前麵排著的基本都是數量比較少的，二三十株樹苗，越往後，數量越多，拿出來的銀子也多。
排得靠後一點的人表情起初表情還有些急躁，就怕太落後了就沒好苗子了，每次有人拿走了樹苗就仔細盯著看，發現就算是後頭領的人，那樹苗也都跟前麵的一樣水靈，心便慢慢放了下來，越發覺得蕭雲初厚道得很。
雖然本人沒來，卻一點不含糊，樹苗個頂個的好！
等大約輪到二十多個人以後，陸九的麵前站了一個比較眼熟的人。
“趙川，一百株樹苗，三十株橙子，三十株車厘子，蘋果水蜜桃各二十株，共計十三兩，定金一兩銀，再交十二兩。”
趙川很痛快地將銀子都交上去，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撓著頭問道：“我娘讓我問問，子晨他娘，還有子晨子曦在府城過得好不好？我娘平常經常和英嬸子他們念叨，就怕人離得遠了，要是有什麽事她們也不知道。”
陸九倒是沒覺得趙川的話逾越了，他自然知道趙川家對主子向來很照顧，主子沒離開前關係一直很不錯，就連趙川家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銀子，還是主子私下裏說服趙家嬸子和她先借了一部分。
否則趙家人口那麽多，本來就存不住多少銀子，還要留出一部分秋收之前的花用，一口氣那十幾兩銀子，大錢還沒賺到，可能連口糧都沒了。